“另一半本源？”
宁凡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柄漆黑的残剑上。
他能感觉到，这柄剑很特殊。
它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与整个空间都隔绝开来，神识扫过去，空无一物，只有用肉眼才能看见它的存在。
“是的，主人！”识海中的剑魂显得极为激动，“我与它本是一体，不知在何等岁月中被打碎，本源分裂。”
“一部分流落到了北域的那个小剑冢，被您收服。而另一半，也是最核心的部分，我的记忆，我的大部分力量，就封存在这柄残剑之中！”
“只要能将它融合，我就能恢复大部分力量，甚至……甚至能记起一些被遗忘的过往！”
“哦？”宁凡来了点兴趣。
能让这高傲的剑魂如此激动，看来这另一半本源确实非同小可。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向剑冢。
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却锋锐到极致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那是从剑冢上那无数柄古剑中散发出的残存剑意，它们自发地守护着它们的王。
“滚开。”
宁凡口中吐出两个字。
一股更加霸道，更加蛮横的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神魔之威！
“嗡嗡嗡——！”
整个剑冢上的万千断剑，瞬间发出剧烈的悲鸣，仿佛遇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天敌。
那股守护的剑意屏障，在这股神魔之威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宁凡如入无人之境，一步一步走上剑冢，最终在那柄漆黑的残剑面前站定。
他伸出手，直接握住了残剑。
然而，就在他握住残剑的刹那。
“铮——！”
一声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剑鸣，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一股浩瀚古老、锋锐无比的剑意，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
这股剑意，比他识海中那道剑魂还要去强大！
它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道，一进入宁凡的识海，便要将此地的一切都摧毁，然后取而代之！
“又来这套？”
宁凡的意识冷哼一声。
又想夺舍。
这些自以为是的残魂，总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面对这股霸道剑意的冲击，宁凡的识海中，那尊顶天立地的神魔虚影猛地睁开了双眼。
“镇！”
一个古老的音节，从神魔虚影的口中吐出。
整个识海瞬间凝固。
那股冲进来，正要大肆破坏的霸道剑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瞬间动弹不得。
它疯狂地挣扎，爆发出更加恐怖的锋芒，想要切开这层束缚。
“还不老实？”叶傲雪冷哼一声。
她的意识化作一只巨手帮助宁凡，一把将这团剑意抓住，然后朝着识海中那柄已经迫不及待的古朴小剑，狠狠地按了过去。
“融合！”
“嗡——！”
两股同源，却又在漫长岁月中演化出不同特性的剑魂，在宁凡的强制之下，轰然撞击在了一起。
起初，那新来的霸道剑魂还在剧烈反抗，它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被吞噬融合。
但宁凡识海中的那柄断剑，早已被烙下了宁凡的印记，代表着宁凡的意志。
在宁凡意志支配和叶傲雪引导下，小剑爆发出强大的吞噬之力，开始一点点地蚕食、同化那股霸道的剑魂。
这个过程，就像一场拉锯战。
霸道剑魂的力量更强，但小剑却有着宁凡和叶傲雪作为后盾，源源不断地得到支持。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
那股霸道剑魂的反抗越来越弱，最终，它所有的棱角和霸气，都被彻底磨平，化作最精纯的本源之力，缓缓地融入了小剑之中。
“铮——！”
一声清越至极的剑鸣响彻宁凡的整个识海。
原本古朴无华的小剑，此刻光芒大放，剑身之上，浮现出无数玄奥无比的金色纹路，一股圆融、完整、深不可测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它不再是一道残魂，而是一个完整的剑灵！
与此同时，外界。
宁凡手中的那柄漆黑残剑，在剑灵被抽离的瞬间，“咔嚓”一声，从中断裂，随后化作了一捧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这道剑灵。
如今使命完成，它也走到了尽头。
“多谢成全！”
一个清晰、沉稳，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声音，在宁凡的脑海中响起。
正是那融合之后的新生剑灵。
“感觉如何？”宁凡问道。
“前所未有的好！”剑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我感觉……我想起了一些东西，一些画面，还有我曾经的主人……”
剑灵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带着极致震惊和颤抖的女声，打断了它。
“这个气息……这股剑意……无锋？！你是无锋？！”
叶傲雪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那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一种混杂着不敢置信、狂喜、悲伤和怀念的复杂情绪。
识海中，剑灵也是猛地一震。
它剑身上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乎也在辨认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片刻之后，它用一种迟疑的，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应道：
“您是……傲雪公主？”
轰！
这个称呼，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叶傲雪的残魂。
她的意识剧烈地波动起来，一道模糊的，穿着宫装的绝美身影在宁凡的识海中若隐若现。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一向霸道、高傲、视万物为刍狗的女人，此刻，乱了。
“无锋……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过了许久，叶傲雪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宁凡皱了皱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傲雪这个样子。
那个叫“无锋”的剑灵，还有它口中的“主人”，对叶傲雪来说，似乎是极为重要的人。
“公主殿下……您也还活着……”剑灵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激动和沧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当年那一战，所有人都……”
“当年……当年那一战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傲雪急切地追问道，“叶景呢？！你的主人呢？！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