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四十二章 笑闹筑基途
清晨的练功场露水未干,张灵溪盯着眼前那碗黢黑的筑基汤发愣——汤里居然漂着颗咬过半的梅子核,水面还倒映着玄冥子偷剔牙的猥琐表情。
喝呀!老道翘着二郎腿踹他板凳,老夫特调十全大补汤!明月蹲在旁边捂嘴窃笑,脚边躺着只口吐白沫的蟋蟀——显然是试毒牺牲品。
捏鼻灌下汤药,肚里顿时锣鼓喧天。玄冥子突然扔来三柱点燃的香:举着扎马步!香灰落地就加练三时辰!结果老道自己先被烟呛得涕泪横流,喷嚏吹飞了明月刚洗的道袍。
练画符时更荒唐。朱砂里被混了辣椒粉,黄纸还是如厕用的草纸。张灵溪才画两笔就连打喷嚏,喷出的火星把玄冥子的胡子燎出个豁口。
你故意的!老道蹦跳着泼茶灭火,今日不画出驱邪符,晚饭啃石头去!转身偷塞给明月一包糖:盯着点,看他快成了就捣乱。
谁知张灵溪竟福至心灵,以指代笔凌空画符——正是梦中练就的本事!金符成型的刹那,窗外突然砸进个吊死鬼:哪个缺德的用镇煞符点外卖?!
玄冥子抄起鞋底抽鬼:没看见教学呢?排队去!扭头瞪眼:小子什么时候偷学的?忽又嬉皮笑脸:不愧是我徒儿!今晚你负责超度这货!
夜半超度现场简直闹剧。明月捧着往生经打瞌睡,脑袋磕翻长明灯点燃了鬼衣;玄冥子忙着用招魂幡拍打火苗,结果把鬼魂拍进了自己茶壶。最后那吊死鬼哭着求他们:各位爷行行好,让我魂飞魄散吧!
接连数日鸡飞狗跳。练步罡踏斗时,玄冥子在地面泼油害他摔进鸡窝;诵咒语时,明月突然学猫叫打断;最绝是练桃木剑法,老道竟召来群猴子抢剑——美其名曰实战应变。
直到某日中元节,玄冥子醉醺醺扔来面铜镜:去后山照照那些孤魂野鬼,超度不了就别回来!镜背刻着姮娥的月纹,分明是梦中物件!
后山荒坟间,他举镜四照。镜光所及处,百鬼显形哭嚎。忽见个无头鬼抱着脑袋追野兔:还我头来!细看那兔头竟长着玄冥子的脸!
手忙脚乱超度时,怀中玉蝉突然发烫。下意识按梦中法诀运转,周身竟绽金光——被追杀的野兔突然人立而起,扯下兔头露出玄冥子本相:好小子!果然藏私!
原来皆是试炼!老道醉态尽消,拂尘指过漫山鬼影:这些皆是历代考核失败的弟子所化。道门修行,一念差便是万劫不复。
月光下忽然显出真相:所谓百鬼实为稻草人所化,唯那无头鬼是真的——正是三百年前走火入魔的某位师兄!
师父...张灵溪握紧桃木剑,您早就知道我的梦?
玄冥子忽然掏掏耳朵弹出一粒耳屎:梦?什么梦?老夫只知道你偷枣时踩塌的屋顶还没修!
归途忽逢暴雨。躲进破庙却见姮娥雕像立于神坛,怀中明月正偷拿供果:师兄快来!这梨甜得很!递来的梨子突然化作骷髅头,姮娥雕像竟流下血泪!
玩够没?玄冥子突然从供桌下钻出,扯掉姮娥面具——竟是明月假扮的!老道气得追打小徒弟:说过不准动我道具!
深夜,张灵溪对着铜镜练习。镜中忽现梦中景象:昆仑崩毁,双生子坠落...玄冥子的脸突然挤进镜面:再看收费啊!偷窥记忆犯门规!
他猛然回头,老道正趴在他肩头打哈欠:梦真的假的重要吗?忽然正色掐诀,窗外星河倒转:重要的是,此刻你想守护什么。
烛火噼啪作响,在墙上投出三个打闹的身影。明月抱着枕头梦呓:糖葫芦别跑...玄冥子偷摸往他脸上画王八,而张灵溪掌间,一缕金光正悄然结成混沌莲印。
道观屋顶上,真正的姮娥冷笑着捏碎窥视镜:演得真开心啊...师兄。
她的影子渐渐融入月光,朝着长安城飘去。
(第四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