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的掌缘斩在敌腕上，骨头发出脆响。那人手腕一歪，骨刃偏开三寸，擦着脖子划过，带起一道血线。他没停手，借反震之力后跃半步，左手顺势把白璎珞往身后一拉。
“三面来敌！”他低喝。
白璎珞立刻转身，背贴他的背。她呼吸有些急，但站得稳。眼角扫见浓雾里七道黑影呈弧形压上，脚步落地无声，却踩出一致的节奏。
为首那人右臂垂下，手中兵刃像是一截兽脊骨打磨而成，泛着幽蓝光泽。他开口时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奉命取尔等性命，不留活口。”
林宵冷笑：“又是天机阁主的走狗？”
对方不答，七人同时踏前一步。左侧两人手中是短钩，弯如残月；右侧持双刺，中间三人握长刃，刀身细窄，刃口呈波浪状。
他们还没动，空气已经变了。不是灵力波动，而是杀意凝成的压迫感，压得人胸口发闷。
林宵体内元婴微震，这是出窍境独有的预警。他知道这些人不简单，通脉境打底，中间那个拿长刀的，至少接近化灵。
“待会我冲左边，你拖住右边。”林宵低声说。
“我没你那么能扛。”白璎珞回了一句，但手已经抬起，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金色妖气。
“那就别拖，直接撕开一个口子。”
话音落下，敌人动了。
左边两人率先扑来，短钩交叉剪向林宵咽喉。他侧头避过第一击，右手成拳砸向第二人手腕。拳头刚出，右边双刺已至胸前，逼得他收拳格挡。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炸开。
林宵手臂发麻，对方力道不小。他脚下一点，往后滑开半步，正要调整姿势，背后风声骤起——中间三人已逼近，长刃齐挥。
他猛地低头，三把刀擦着头顶掠过。刀锋割破发带，头发散下来一缕。他趁势蹲身，左腿横扫，逼退最近一人。
白璎珞在这空档出手。
她指尖妖气暴涨，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右侧刺客。那人举刺格挡，金光撞上兵刃，发出刺耳摩擦声。他虎口一震，后退半步。
就这一瞬，白璎珞欺身而上，手掌拍在其胸口。一声闷响，那人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下来，趴在地上没再动。
“干得漂亮！”林宵喊了一声。
但他笑不出来。剩下六人毫无慌乱，阵型瞬间补位，依旧保持北斗形状围拢。刚才那一击明明伤了一个，可其他人连眼神都没变。
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林宵舔了舔嘴唇，嘴里有股铁锈味。不是血，是他咬破舌尖提神留下的。他现在经脉里的灵力只剩四成，赤阳锻体诀还能撑一阵，但不能久战。
“你还剩几成力气？”他问。
“两成。”白璎珞喘了口气，“再拼一次，就得靠你背我跑了。”
“那你最好快点出手。”
他主动前冲，直扑左侧缺口。既然对方讲究配合，那就打乱他们的节奏。
左翼两人迎上，短钩交错封路。林宵不闪不避，硬接一钩，另一钩划破肩头衣料。他借力旋转，一脚踹中一人膝盖。
那人踉跄，阵型出现裂缝。
白璎珞立刻穿插而入，右臂妖气缠绕，猛然膨胀变形，化作利爪横扫。第三人躲得慢了，肩膀被撕开，黑袍裂开，露出底下暗红色纹身。
林宵眼神一缩。
那不是普通图腾，是天机阁禁术烙印，只有死士才会被刻上。
“果然是他的人。”他低声道。
白璎珞抽回利爪，正要追击，身后长刃破风而至。她勉强侧身，刀锋削断一截袖子，皮肤上留下浅痕。
林宵回身救援，却被两名敌人缠住。他拳脚交加，每一击都带着赤阳真气的爆裂感，可对方配合太默契，总有一人挡在他和白璎珞之间。
第七人始终站在最后，没动手，像是在观察。
林宵察觉到了。
这种打法不像单纯杀人，更像是……测试。
他在心里冷笑。天机阁主想看他的极限？那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出窍境的真正战力。
他忽然停下进攻，双脚扎地，双手抱圆于胸前。体内残余灵力疯狂运转，经脉滚烫，皮肤泛起暗红。
“你要干什么？”白璎珞察觉异样。
“拼命。”
下一瞬，他双掌推出。
一道赤色气浪轰然炸开，呈扇形向前席卷。正面三人被迫后退，阵型大乱。
林宵趁机跃起，直扑最后那个未出手之人。只要拿下指挥者，这群人就不攻自破。
那人终于动了。
他抬手，手中兵刃竟是半截指骨大小的东西，轻轻一弹。
叮——
一声轻响，林宵只觉眉心一凉，仿佛被针尖点中。他眼前瞬间模糊，元婴剧烈震动。
幻术！
他猛掐自己大腿，疼痛让他清醒。可就在这一刹那，身后劲风袭来。
原来那三人只是佯退。
五把兵刃同时攻向他周身要害：咽喉、心脏、双眼、丹田、后颈。
致命五点，分毫不差。
白璎珞怒吼一声，强行催动妖变之力，整个人冲过来挡在他前面。她双臂交叉护头，背部硬生生承受三击。
刀钩入肉，鲜血喷出。
林宵瞳孔骤缩，一把抱住她摔向地面。五人紧追不舍，杀招再起。
他抱着白璎珞翻滚，避开一轮攻击，把她护在身下。她的血沾在他脸上，温热。
“你疯了？”他吼。
“你说过……轮到你护我。”她咳了一声，嘴角溢血，“现在还没轮完。”
林宵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
“行，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他缓缓站起，把白璎珞拉到身边。两人再次背靠背站立。
对面七人重新列阵，杀意更盛。
林宵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向为首的刺客：“你们主子是不是忘了件事？”
那人冷冷看着他。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兄弟。”他说完，猛地扯下腕上红绸带，往空中一抛。
绸带飘起的瞬间，他体内赤心印记猛然发热，一股炽烈气息从丹田冲上头顶。
他双拳握紧，关节噼啪作响。
“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