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一夜之间成了“战略要地”。
自由意志圣殿成立了“造化之源搜寻指挥部”，就在圣殿地下三层——原本是储物室，现在挂满了星图和能量监测屏幕。
“目前情况是这样的。”一土站在全息星图前，手里拿着指挥棒——他最近迷上了这个，“我们手里有一份造化之源，女娲娘娘正在吸收，预计需要三天时间。”
“其他六份，已知坐标的两份：001宇宙和777宇宙。未知的四份，根据观察者数据库的模糊记载，可能藏在四个‘失落宇宙’里——就是那些被遗忘的、几乎没有任何记录的宇宙。”
李三土坐在会议桌主位：“001宇宙的古尘长老刚牺牲，我们现在去拿他的遗产，会不会有点……”
“不会。”李大牛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锄头——他刚去后山确认过，那石头确实是偶然发现的，不是古尘长老埋的，“古尘生前说过，如果他死了，遗产随便分。他活了二百多亿年，早就看淡了。”
“那就好。”李三土点头，“谁去001宇宙？”
“我去。”一土举手，“我熟悉观察者的数据库，能找到造化之源的具体位置。而且我和古尘长老有过接触，他的遗产可能认得我。”
“我带熊老和太极钟去777宇宙。”李三土说，“铁匠创世者我认识，好说话。”
“那剩下的四个失落宇宙呢？”苏晓婉问。
“分两组。”李三土看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爹，您带娘去找其中一个。熊猫创世者说它知道点线索，可以陪你们去。剩下三个……”
他顿了顿：“等我们找到已知的两份后，女娲娘娘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帮忙定位。”
会议结束，众人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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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宇宙，古尘故居。
一土站在一栋古朴的木屋前——这就是活了二百多亿年的创世者住的地方，朴实得像个普通农家。
“古尘长老真是个妙人。”熊老也跟来了——李三土临时决定让它跟一土，因为001宇宙可能有危险，“住这么朴素，仓库里却堆满了宝贝。”
“宝贝都是身外之物。”一土推开门，“他在意的是知识和传承。”
屋里很整洁，书架上堆满了古籍，桌上还摊着一本没写完的笔记。
笔记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别难过，我活得够久了。】
【书架上第三排左数第七本书，是我留给后来者的礼物。】
【密码是：自由。】
一土找到那本书，是一本看似普通的《宇宙编年史》。输入密码后，书自动打开，里面是一个微型空间，悬浮着一个光团——正是造化之源。
“这么容易？”熊老惊讶，“我还以为要解谜呢。”
“古尘长老不喜欢麻烦别人。”一土小心地收起光团，“他说过，死后一切从简，遗产直接送，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考验。”
他们正准备离开，屋外突然传来声音：
【检测到造化之源能量波动。】
【锁定目标：古尘遗产。】
【收割者编号003，申请回收。】
空间裂开，一个光斑出现——不是之前的多面体，而是一个更简单的三角形，但能量波动更强。
“又来了！”熊老警惕。
【目标确认：三维实验体。】
【建议：直接收割，避免战斗。】
三角形开始变形，化作一把“剪刀”，剪向一土手中的光团。
但诡异的是，剪刀在接触到光团的瞬间，突然停住了。
【警告：目标受到‘遗愿保护’。】
【分析：古尘生前设下法则契约，自愿将造化之源赠予指定继承者。】
【若强行收割，将触发因果反噬。】
三角形似乎在犹豫。
一土趁机说：“这是古尘长老的遗物，他自愿给我的。按照你们的规则，自愿赠予应该不算‘实验数据’吧？”
三角形沉默了几秒。
【逻辑成立。】
【自愿赠予不纳入收割范围。】
【收割者003，申请放弃任务。】
它转身要走。
“等等！”一土叫住它，“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三角形停顿：【实验体无权提问。】
“那交易呢？”一土说，“我用信息换信息。你们想要实验数据，我可以提供——关于自由意志的数据，你们数据库里没有的那种。”
三角形显然心动了。
【提议……可以接受。】
【提问：自由意志如何产生？】
“我不知道。”一土老实说，“但我知道，自由意志会在被压迫时爆发。你们越是收割，我们越会反抗。这就是观察者联盟失败的原因——他们试图控制一切，结果催生了最不可控的变量。”
三角形似乎在记录。
【继续。】
“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但你要回答我：你们的‘创世学专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角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
【高维文明‘圣灵学院’，设‘创世学专业’。】
【学生需在毕业前，独立创造一个‘培养皿宇宙’，并在其中培养出‘超脱者’。】
【培养皿编号7-3-9，是本专业第739号学生‘多面体’的毕业设计。】
【收割是数据收集环节，用于撰写毕业论文。】
一土和熊老对视一眼。
果然如此。
“那如果我们不想被收割呢？”熊老问。
【选项一：提交‘优秀毕业设计’，获得免收割资格。】
【选项二：击败学生‘多面体’，使其无法毕业。】
【选项三：说服导师‘立方’，认为此培养皿有特殊价值。】
“哪个最容易？”
【都不容易。】三角形实话实说，【多面体是优等生，成绩一直A+。导师立方以严格着称，很少给额外分数。至于击败多面体……你们刚才只是暂时击退它的一个投影，它的本体在四维层面，你们根本接触不到。】
一土想了想：“如果我们能创造出‘超越设计的存在’呢？比如……完全不受法则约束的生命？”
三角形剧烈震动：
【那不可能！所有生命都基于法则！】
【除非……除非是‘逻辑悖论’的具现化……】
【但那种存在，本身就是不稳定的，会自我崩溃。】
“万一我们成功了呢？”
三角形沉默了很久。
最后，它说：【如果真的创造出那种存在，导师立方会亲自降临，给予评价。如果评价达到‘S级’，培养皿将获得‘永久保护’，不再被任何学生用作毕业设计。】
“S级评价的标准是什么？”
【未知。历史记录中，从未有培养皿获得过S级。】
一土点点头：“谢谢你。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自由意志的本质，是‘选择相信什么’。你可以选择相信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也可以选择相信每时每刻都在创造新的可能。而真正的自由，是明知道可能失败，依然选择尝试。”
三角形记录完毕。
【信息已收录。】
【交易完成。】
【警告：多面体已经申请‘导师介入’，立方导师将于三天后抵达。】
【建议：在那之前，完成你们的‘作品’。】
它消失了。
一土握紧造化之源，脸色凝重。
“三天……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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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宇宙，铁匠工坊。
李三土和太极钟见到了铁匠创世者——就是那个机械生命，曾经在创世者锦标赛上支持过李三土。
“你要造化之源？”铁匠正在锻造一把剑，锤子敲得火星四溅，“有倒是有，但那玩意儿对我没用。我是机械生命，造化之源是生命法则的东西。”
“那您愿意给我们吗？”李三土问。
“可以，但要交换。”铁匠停下手里的活，“我最近在研究‘四维材料’，想造一把能在四维层面使用的武器。但缺关键数据——四维空间的法则参数。”
太极钟飘过来：“我可以提供。我刚才升维的时候，记录了部分四维法则数据。”
“成交！”铁匠很爽快，“造化之源在地下室第三个保险箱，密码是‘’。自己去拿，我继续打铁了。”
李三土来到地下室，找到造化之源——也是一团温暖的光，和之前两份一模一样。
他收起光团，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工坊里传来铁匠的声音：
“对了，刚才有个三角形来找过我。”
李三土赶紧跑回去：“收割者？”
“嗯，说要收造化之源。我说这是我自己找到的，不是实验产物。它扫描了一下，确认我没说谎，就走了。”铁匠继续打铁，“它还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作业要交了’、‘导师要来了’之类的。你们是不是惹麻烦了？”
“算是吧。”李三土苦笑，“三天后，收割者的导师要来检查作业。”
铁匠放下锤子：“那你们得抓紧了。据我所知，那些高维生命对‘创意’很看重。如果你们的文明毫无新意，分分钟给你重置了。”
“创意……”李三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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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桃源村时，一土也回来了。
两份造化之源交给女娲娘娘，她的状态明显好转，光团比之前大了两圈。
“还差五份。”女娲娘娘说，“我能模糊感应到其他造化之源的位置，但无法精确定位。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屏蔽？”李三土皱眉，“谁会屏蔽造化之源？”
“可能是失落宇宙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女娲娘娘说，“不过好消息是，吸收这两份造化之源后，我已经能长时间维持四维视角了。下次收割者再来，我能帮你们战斗。”
李大牛和苏晓婉也回来了，他们只找到了线索，没找到造化之源。
“熊猫创世者说，它听说过‘星光宇宙’有类似的东西。”李大牛汇报，“但星光宇宙已经几十亿年没有消息了，可能已经消亡。”
太极钟分析：“四个失落宇宙：星光宇宙、梦境宇宙、悖论宇宙、虚无宇宙。观察者的数据库里，关于它们的记录几乎为零，只知道它们很古老，很……奇怪。”
“奇怪在哪儿？”李三土问。
“比如悖论宇宙，据说里面的物理法则是自相矛盾的。梦境宇宙没有实体，所有生命都活在梦里。虚无宇宙……连光都没有，但据说有生命存在。”
李三土想了想：“那就从最‘正常’的开始。星光宇宙，我和一土去。爹，您和娘去梦境宇宙，熊老和太极钟去悖论宇宙。虚无宇宙……等我们回来再说。”
“三天时间，来得及吗？”苏晓婉担心。
“来不及也得赶。”李三土说，“收割者的导师三天后到，在那之前，我们至少要找到一份造化之源，让女娲娘娘有谈判的资本。”
“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只能用备选方案了。”李三土看向众人，“创造出‘超越设计的存在’，让导师刮目相看。”
“怎么创造？”
“不知道。”李三土咧嘴笑，“但既然是‘超越设计’，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大家集思广益，有什么疯狂的、离谱的、不可能的创意，都说出来。”
会议室陷入沉默。
然后，熊老第一个举手：
“我有个想法……”
听完它的想法，所有人都露出了“你认真的吗”的表情。
但李三土想了想，突然笑了：
“也许……可行。”
“毕竟，最疯狂的创意，往往来自最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