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神明,哈哈哈哈,居然有虚弱的神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蛤蟆人尤金大笑,眼泪从眼角流落。
他看着面前被死气侵蚀地千疮百孔的骨架,眼神越发地冷。
他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把铁锹,双手举起,正要用力拍下,他忽然感觉身后有风。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条突然出现的蛇尾卷住了,铁锹被强制挤压变形,连带着他的身体,也被挤压,骨头也跟着碎裂。
他正想呼喊,把他卷住的蛇尾却突然把他甩飞出去。
“咳咳咳……”尤金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声音虚弱不甘,“为什么,为什么……”
阿宝上半身直立,俯视着他,黑色的竖瞳变成金色,充斥着杀意,“为什么?这不是你可以弄死的,滚远点,再让我看到你对他动手,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碾成粉末。”
尤金怎么都没想到半路会出来这个家伙,以前,可从来没有人能破坏他的计划。
靠近他的生命体不是会变得不幸吗?
为什么这条蛇不会惧怕?
他刚想着,下一秒,巨蟒被一根细小的骨头绊倒,栽了个跟头,整条蛇一下栽进了个突然出现的坑洞里,发出震天巨响。
“还真是倒霉啊!”
尤金嗤笑,把手里的铁锹收起,换了把,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快速爬起,毫不犹豫地再次走向山洞。
他双手握住铁锹,正要用力,地动山摇,一根根白骨掉落,砸在他头上,瞬间把他淹没。
“咦,蛤蟆人呢?那具发霉的骨兄呢?”阿宝拖拽着自己的蛇尾爬上来,四处搜寻,很快,他就在一处阳光暴露的地方看到冒烟的骨架子。
骨架子通体都是带着霉点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一被阳光戳碰到,像是被火上浇了油一般,迅速灼烧起来,还冒着黑烟。
阿宝大感不妙,飞快跑过去用身体把人围起来,堆的跟罐子似的,大脑袋不忘放在最上面,以防止这骨兄晒到丁点阳光。
“怎么有种熟悉感呢?”阿宝嘀咕,“可我不认识这具骨架子啊,但我阿宝的直觉从未错过。”
想不明白,阿宝也不再想,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还觉得有些无聊,“哎,要是有小藤在就好了,能一起玩棋。”
他这么说着,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圈,一根黑漆漆的藤蔓立即从里面爬了出来,随后的,还有一根白色的藤蔓警惕地看向四周。
阿宝呆愣住,“啊,真的一喊就出现啊。”
他顿时欣喜不已,“小藤,来玩棋吧!”
魔藤藤尖的椭圆点了几下,藤蔓快速张开,形成一张密集且均匀的浅黑色网格。
“你黑的,我白的。”阿宝说完,吐着蛇信子,“小藤你先下,下一盘再我先下,我们轮流来。”
魔藤点了几下,伸长的黑色藤蔓快速形成一只手,然后在网格上点了一下,顿时,被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点。
阿宝眨了眨眼,伸长的蛇信子在黑点的旁边点了一下,被点的位置立即出现一个白色的点。
一鼠一藤就这样玩了起来,而守着的神之藤很快就被蛇身围着的地方吸引了注意。
它伸出两根藤蔓,扒拉开一条缝,往里看了又看。
“大藤啊,这是我认不出来的骨兄,你别扒拉那么大的缝,他一晒太阳骨头就会被点着,要烧没了的。”
话落,神之藤伸长的藤蔓轻轻拍了下他的蛇头,然后沿着扒开的缝隙钻了进去。
此刻,原本遍布黑色小斑点的骨架,斑点已经变大了十几倍,那眼眶的月白色火焰微弱地跳动着。
德里克斯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晚晚,他想着,很绝望,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他抬头,发现眼熟的白色藤蔓。
“神之藤?”
只是他刚喊完,远比阳光焚烧身上的死气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撕喊出来,太痛了,灵魂似乎像是被人拿着带尖刺的毛刷刷一样。
每一下,都让他痛苦不已。
“厄瑞波斯大人?”下着棋的阿宝听到声音,一惊,但转而觉得不对,他没看到人。
而且声音是从骨兄身上传出来的,所以,骨兄是德里克斯大人?
阿宝一惊,伸长的蛇信子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机灵的脑瓜子,怎么一下就没想到呢?”
他挪开蛇头,探了进去,只见白色的藤蔓缠绕住了整具骨架子,连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
声音,没有一点声音。
仿若,刚刚痛苦的声音,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此刻,骆越城城外的山林里,傅归晚坐在火堆前,猛地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浑身虚软无力。
“大人,神之藤在抽取你的气血及力量。”阿禾紧盯着傅归晚,提醒说。
傅归晚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这种感觉她很熟悉,跟上次神之藤救小玉米时抽取她身体的力量一样。
“没事,别慌。”傅归晚声音有气无力,身体也支撑不住往后倒。
还好立即跳出的黑鸭变大扶住了她,“晚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大人,不好了,德里克斯大人变成腐朽的骨架子了!”紧闭着双眼的阿宝猛然惊醒,急迫地大喊!
“阿宝冷静,把事情说一遍!”阿旺见情况不对,立即开口。
阿宝看出自家大人很虚弱,立即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啊,我就是觉得那具满身都是黑点的骨架子很熟悉,可没想到是德里克斯大人。”
“所以,德里克斯是真的在深渊,鸭鸭……”傅归晚觉得心口很疼,黑点,那黑点是什么?阳光一照,就会烧灼。
黑鸭双眼茫然,“晚晚,我不知道德里克斯在深渊。”
“他只告诉我,他要休眠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可是撑不住什么,我却不知道。”
他的一只翅膀尖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低吟从嘴里发出。
“啊,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
“鸭鸭……”傅归晚转头抱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不知道就不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黑鸭的两只眼睛流下两行泪,张开的大翅膀把人紧紧抱住,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好疼,晚晚,我的身体好疼啊……”
他低喃着,声音越发地细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