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山林里的阴风卷着枯枝败叶,在黑夜里发出 “呜呜” 的怪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
飞僵一声刺耳的嘶吼划破死寂,那声音绝非人间所有,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粗糙的石头上反复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尖锐的颤音,钻进人的耳朵里,刺得耳膜阵阵生疼,连骨髓都仿佛跟着发麻。
它浑身裹着破烂的黑色寿衣,布料早已被岁月和尸气侵蚀得千疮百孔,露出底下青黑僵硬的皮肤,皮肤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和腐烂的肉末,风一吹,便有细碎的腐肉往下掉。
更骇人的是它的脸,眼眶深陷,里面嵌着两颗猩红的眼珠,没有丝毫神采,却透着嗜血的疯狂;嘴角咧开,露出两颗泛黄的尖牙,尖牙上还挂着一丝乌黑的黏液,随着它的嘶吼,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气扑面而来,那气味混杂着腐烂的腥臭味、泥土的腥气,还有淡淡的血腥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飞僵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下方的九叔,双手一挥,便带着呼啸的阴风朝着众人俯冲而来,尖锐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褐色的污垢,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直取九叔面门。
见飞僵袭来,九叔眼神一凛,手腕猛地一甩,铜钱剑带着破风之声迎了上去。“叮” 的一声脆响,铜钱剑的剑身与飞僵的指甲狠狠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点点金色火花,火花落在地上,瞬间便熄灭了,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九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铜钱剑上传来,手臂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般,一阵发麻,虎口隐隐作痛,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低头看了一眼铜钱剑,只见剑身上的铜钱微微颤动,好像要散架一样,似乎也承受不住飞僵的尸气。
文才和秋生站在一旁,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但见九叔遇险,两人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立刻挥舞着桃木剑上前支援。
秋生年轻气盛,动作也更为敏捷,他双脚在地上一蹬,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桃木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飞僵的后背刺去。可飞僵的反应速度远超众人想象,它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秋生的桃木剑即将刺中它的瞬间,身体猛地一侧,轻松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飞僵反手一挥,青黑色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拍在秋生的胸口。“噗” 秋生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股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暗红色的弧线,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枯草和泥土。
然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拍飞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变得湿漉漉的。
“秋生!” 文才看到秋生受伤,惊呼一声,眼中满是焦急,他顾不上多想,挥着桃木剑就朝着飞僵的腰部砍去,想要为秋生报仇。
“别冲动!” 就在这时,苏旭连忙冲上前,一把拉住了文才的胳膊。文才的力气远不如苏旭,被他这么一拉,顿时停住了脚步。
苏旭拉着他快步来到秋生跟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秋生扶了起来。秋生靠在苏旭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苏旭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阿瑶,示意她过来帮忙,“阿瑶,你和文才师兄把秋生师兄扶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里太危险了。”
阿瑶连忙点头,和文才一起,一左一右地架着秋生,朝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走去。就在文才和阿瑶扶着秋生离开的同时,东南西北四人也迅速加入了战斗。
这四人从小跟着千鹤道长,平日里一起修炼,配合十分默契。东手持桃木剑,脚步轻盈,绕到飞僵的侧面,瞄准飞僵的腿部刺去;西则从怀中掏出几张黄符,黄符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他口中快速默念咒语,声音低沉而急促,随着咒语落下,西将黄符朝着飞僵扔去;南和北则分别从左右两侧夹击,他们手中拿着特制的墨斗线,试图用墨斗线缠住飞僵的四肢,限制它的行动。
可飞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在空中灵活地穿梭,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众人的攻击大多落了空。东的桃木剑刺了个空,剑尖擦着飞僵的寿衣划过,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西扔出去的黄符虽然有几张贴在了飞僵的身上,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白光闪烁了几下,便被飞僵身上浓郁的尸气吞噬,根本伤不到它分毫,黄符也随之变成了灰烬,飘落在地上;南和北的墨斗线更是连飞僵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被飞僵双手扇起的阴风卷得乱七八糟。
苏旭看着阿瑶三人躲到了石头后,稍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毛蛋。
此刻它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空中的飞僵,爪子紧紧握着一根细小的桃木枝,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苏旭知道毛蛋的本事,可面对如此厉害的飞僵,毛蛋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他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毛蛋,将它朝着阿瑶三人的方向甩了过去,大声嘱咐道:“毛蛋,保护好阿瑶他们!”
毛蛋在空中灵活地翻了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离阿瑶三人不远的地方。
它转过身,对着苏旭挥了挥爪子,然后做了一个 “oK” 的手势,这是它跟着苏旭等人吃西餐时从服务员身上学到的,从苏旭告诉它这是什么意思后,它好像就爱上了这个手势。另一只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像在对苏旭做出保证,示意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阿瑶他们。
苏旭看着毛蛋的样子,心中一暖,随即又将目光重新投向空中的飞僵,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握紧手中的桃木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紧紧盯着飞僵的动向,不敢有丝毫松懈。
苏旭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飞僵的对手,只能在一旁寻找机会,辅助九叔和其他人。
就在这时,飞僵再次朝着九叔发起了攻击。它双手一扇,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俯冲而下,尖锐的指甲直取九叔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