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心把辣椒粉罐子塞进围裙口袋，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夜风还在吹，瓜苗上的蓝光一跳一跳的，像在跟她打招呼。她看了眼支架上的卷轴，直播还开着。
“行了，贼也跑了，地也清了。”她对着镜头说，“昨儿个又是抓人又是审供，累得我胳膊都酸了。今儿不搞斗争了，咱们换点香的——种田不止能打坏人，还能酿酒。”
话音刚落，脑子里“叮”一声，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三项任务准时刷新。
前两个她扫了一眼就划过去，第三个写着：“酿梅花酒·直播版（限时三时辰）”。
她挑眉：“哟，系统懂我？刚干完架就给个温柔任务？”
弹幕立刻冒出来一行字：“宿主情绪波动值仍高于正常水平，建议立即开展舒缓型农事活动。”
她哼了一声：“我这不是正要开始吗？催什么催。”
抬头看天，东方已经泛白，院子里那棵老梅树披着薄雪，枝头点点白花，在晨光里发亮。
她卷起袖子，从屋角搬出个小竹篮，踩上矮凳就往树上够。手指刚碰上一朵梅花，就听见系统提示：“检测到最佳采摘时机：露未散，花初绽，五瓣完整者为上品。”
“知道啦。”她一边摘一边念叨，“这花得挑好看的，歪脖子的不要，带黑点的不要，就跟挑萝卜一样——长得丑的我都不种。”
弹幕刷得飞快。
【心心姐连花都要看脸？】
【那你前世是不是特别挑对象？】
【别问，问就是没人敢追】
系统冷冰冰地蹦出一句：“检测到宿主分心调侃，影响任务效率。”
“我这是寓教于乐！”她翻了个白眼，“你们观众爱看，人气值才涨得快，双赢懂不懂？”
说着手不停，一朵朵带着晨露的白梅轻轻落进篮子里。花瓣干净，花蕊饱满，没有一片沾泥。
摘完一篮，她跳下凳子，拎着水桶去井边洗花。清水冲过，梅花浮在水面，像一群小船。
“家人们看好了，”她把湿漉漉的梅花倒在陶盘里，“酿酒第一步，净花。不能用热水，会烫坏香气；也不能晾太久，会失水分。刚好七分干的时候入坛，最合适。”
她拿布巾盖住陶盘，放在阴凉处。转身进屋，端出糯米、酒曲和一只粗陶大坛。
“古法讲究三蒸三酿，三天三夜，但我今天只有三个时辰。”她把糯米倒进锅里，“咱走个快进流程——先蒸熟，再摊凉，加曲拌匀，最后投花封坛。”
灶火燃起来，锅盖边缘冒出白气。她一边搅动糯米，一边对着支架说话：“有人问我为啥非得直播酿酒？因为你们打赏的灵力，能让酒酿得更快更香。不信你看——”
她掀开锅盖，一股米香扑面而来。就在那一瞬间，空中飘来几道微光，像是萤火虫，钻进了锅里。
“瞧见没？”她咧嘴一笑，“这就是人气值变的灵力。你们每打一个赏，我的米就多一口仙气。”
糯米蒸好，她迅速摊在竹席上降温。手指时不时碰一下米粒，试温度。
等米凉到不烫手，她撒上酒曲，拌匀，然后打开陶坛盖子，先把糯米装进去一层。
“现在轮到主角登场。”她走到陶盘前，拿起半干的梅花。
就在花瓣即将落入坛中的那一刻，她的指尖忽然一颤。
好像有声音。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
“水温低半度……酒更清冽……”
她愣住：“谁在说话？”
系统立刻回应：“技能触发：植物语感（初级）。可感知植物情绪与生长需求。”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意思是……我能听懂花在想啥？”
“准确率目前62%，建议谨慎使用。”
“牛啊！”她一拍大腿，“以后我不光能骂它们，还能跟它们谈心了？”
她闭上眼，把手贴在坛壁上。安静了几秒，又听见那个轻柔的声音：“我想晒太阳……但不能暴晒……檐下最好……”
她睁开眼，二话不说抱着酒坛就往外走，放在屋檐下朝阳的位置。
“听到了吗？花想晒太阳。”她拍拍坛子，“咱不惯着你，但也不委屈你。”
刚放好，空气中就开始飘出一点香味。很淡，但清清楚楚，像是冬日里突然闻到春天的气息。
弹幕炸了。
【我好像闻到了！！】
【这香味是从画里透出来的吗？】
【打赏！必须打赏！让我再多闻一会儿！】
一道道灵力光点从天而降，落在院子里，渗进泥土。那棵老梅树轻轻晃了晃，枝头居然又有几朵花苞缓缓绽开。
系统提示：“人气值+90，当前粉丝810。技能熟练度提升中。”
她叉腰站在石台边，看着酒坛，笑出声：“看见没？知识加金手指，才是王道。谢无妄想抢系统？做梦去吧，这玩意儿只认我一个主。”
她伸手摸了摸坛身，低声问：“花，你还想要啥？”
静了几秒，声音又来了：“密封……三天……别开……等我想出来……”
“行，听你的。”她盖上坛盖，用黄泥封口，又贴了张符纸防虫，“三天后见真章。”
她退后两步，环视整个院子。瓜苗发光，梅花吐香，自动锄头在角落待命，支架上的卷轴还在转播画面。
“家人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她说，“酒在酿，花在开，坏人在跑路，我在种田。日子过得充实，心情也顺。”
弹幕疯狂滚动。
【心心姐明天还播吗？】
【求更新时间固定！我好调闹钟！】
【能不能教我们自己在家酿？】
她正准备关直播，忽然想到什么，问系统：“技能能升级吗？”
“可通过重复使用、高难度任务、观众打赏三种方式提升熟练度。”
“那我要是天天跟萝卜聊天，是不是也能成专家？”
“理论上可行。”
她笑了：“那我以后不光是主播，还是作物心理咨询师。”
她伸手去拔支架，动作却停住了。
因为她看见，酒坛封口的黄泥上，有一丝极细的裂纹。
很小，几乎看不见。
但她记得很清楚——刚才封坛时，泥是完整的。
她蹲下身，凑近看。
裂纹边缘，似乎有一点水珠渗出来。
不是液体，是透明的气雾，带着淡淡的梅香，正一点点往外冒。
她伸手碰了一下。
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坛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