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在为他高兴!
现在想来,那可能确实有些蹊跷。
但当时的江寻只有八岁,他相信院长说的每一句话。
“琳达”江寻抬头,“帮我联系几家媒体。我要开记者会。”
“记者会?现在?”
琳达瞪大眼睛,“江寻,你要说什么?”
“说真相。”
江寻说,“说我知道的那部分真相。至于我不知道的……我会承诺配合调查,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者会安排在第二天下午,在江寻的工作室会议室。
到场的媒体比上次获奖感言时还多,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江寻走上台时,没有化妆,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眼神清澈而坚定。
“感谢各位今天到场。”
他开口,声音平稳。
“关于最近网络上关于我和‘萤火儿童之家’的报道,我在此做出回应。”
台下瞬间安静,只有快门声此起彼伏。
“首先,我确实在‘萤火儿童之家’生活过,从六岁到十岁。”
江寻说,“那段时间是我童年记忆的一部分,无论好坏,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我不回避,也不否认。”
他顿了顿,继续说:
“其次,关于孤儿院的条件。
确实,我们穿的是捐赠的旧衣服,吃的是简单的饭菜。
但那是因为孤儿院没有足够的资金,不是因为有人克扣。
院长林秀琴女士,一位退休教师,用自己的积蓄和有限的捐款,艰难地维持着孤儿院的运转。
她把最好的留给孩子,自己过得很清苦。
这一点,所有在‘萤火’待过的孩子都可以作证。”
台下有记者举手,但江寻没有理会。
“第三,关于所谓‘虐待’和‘非法交易’。”
江寻的语气变得严肃,“我在‘萤火’的四年间。
从未经历过、也从未见过任何形式的虐待。
孩子们之间会有争吵,会有打闹,但工作人员对我们很好。
至于非法领养——我无法证实或否认,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领养过程。
但如果有任何线索或证据,我支持并愿意配合相关部门彻底调查。”
他深吸一口气:
“最后,关于我的婚姻。
我和陆凛先生已经正式登记结婚,这是基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和相互理解。
我的过去,陆凛先生完全了解。
他选择接受完整的我,包括我的过去。
对此,我只有感激。”
讲到这里,江寻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台下的镜头,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有些人想用我的过去攻击我,想用那些模糊的记忆伤害我。
但我想说——我的过去成就了今天的我。
孤儿院的经历让我更懂得珍惜,更懂得感恩,更懂得爱。
如果因为害怕被攻击就否定自己的过去,那才是真正的背叛。”
台下鸦雀无声。
江寻最后说:
“关于‘萤火儿童之家’,我会自己出资聘请专业的调查团队,查清所有疑点。
如果确有违规违法行为,我会配合司法机关处理。
如果是造谣诽谤,我也会用法律手段维护我和孤儿院的名誉。”
他鞠躬:“我的话说完了。感谢各位。”
记者会结束后,舆论开始出现分化。
有人支持江寻的坦诚和勇气,有人仍然质疑,但也有人开始反思——
一个公众人物敢于这样直面自己的过去,是否值得尊重?
晚上,江寻回到家时,陆凛已经在了。
餐桌上有热好的饭菜,客厅的灯亮着。
“记者会我看了。”
陆凛说,“你说得很好。”
江寻疲惫地笑了笑:
“只是说了该说的话。”
“周泽那边。”陆凛给他盛了碗汤。
“李正阳已经掌握了更多证据。
他不仅调阅了档案,还买通了几个‘前工作人员’做伪证。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付出代价。”
“先不急。”
江寻接过汤碗,“等孤儿院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如果他真的造谣诽谤,那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
但如果……如果孤儿院真的有问题呢?”
陆凛看着他:
“那我们就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江寻的眼眶热了。
他低下头喝汤,热气模糊了视线。
“陆凛。”
他轻声说,“谢谢你。谢谢你没有问我‘那些爆料是不是真的’,谢谢你没有怀疑我。”
“我为什么要怀疑?”
陆凛握住他的手,“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爱的是完整的你。
你的过去,只是你的一部分,不是你的全部。”
江寻的眼泪掉进汤里。
他放下碗,抱住陆凛,把脸埋在他肩窝。
窗外,夜色渐深!
“江先生,这是调查团队的初步方案。”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把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推到江寻面前。
他姓吴,是江寻聘请的私人调查团队的负责人,以前在公安系统工作,退休后开了这家侦探事务所。
江寻翻开文件夹。
里面是详细的调查计划:
从“萤火儿童之家”的注册资料开始查起,到资金流水,到工作人员背景,到每一个孩子的去向记录。
计划书做得很专业,甚至预估了每个阶段可能遇到的困难和应对方案。
“我们需要您的授权。”
吴先生说,“特别是调阅当年民政系统档案的部分。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但正式调查需要合法手续。”
江寻点头,在授权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间临时租用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另外。”
吴先生推了推眼镜。
“根据现有线索,我们需要重点调查几个人。
首先是院长林秀琴女士,她已于五年前去世。
我们需要找到她的家人或遗产管理人,了解她生前的财务状况。”
“林院长去世了?”江寻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院长还活着,只是年纪大了,可能不方便联系。
“是的。”
吴先生翻开另一份资料。
“2018年因病去世,享年六十七岁。
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老同事和邻居参加。
没有子女,丈夫早逝,遗产由她的侄子继承,但遗产数额很少,只有一套老房子和几万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