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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色的晨光驱散了医院里最后一丝消毒水的冰冷气息。叶风穿着父亲带来的衣服,站在医院门口,感觉脚下踩着棉花,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浮感。风拂过脸颊,带来城市清晨特有的微凉和喧嚣前奏,也拂动了他垂在肩颈处的乌黑长发。

那头发,长及腰际,像一片沉沉的墨色绸缎,此刻被父亲笨拙地、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旧橡皮筋,在脑后勉强束起一个松散的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依旧垂落在脸颊两侧,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下颌和脖颈光滑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痒意。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高中时的校服运动外套和一条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衣服是熟悉的,带着家的气息,是父亲特意从家里翻出来的。然而,穿在这具身体上,却显得无比怪异和……紧绷。

运动外套的肩线窄了,紧紧包裹着他圆润的肩头,胸口的位置被撑起一个明显的、属于女性的弧度,拉链拉得有些勉强。牛仔裤的腰身倒是勉强卡住了那纤细得惊人的腰线,但裤腿却空荡荡地挂在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上,长度严重不足,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脚踝和纤细的脚腕。脚上蹬着的,是一双他以前穿过的旧运动鞋,尺码明显大了,走起路来空空落落,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每一次迈步,那陌生的柔软在紧绷的上衣下起伏,裤子空荡的下摆摩擦着脚踝光滑的皮肤,都让他浑身不自在。长发束起后减轻了一些负担,但后颈处被发丝扫过的感觉依旧清晰。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扯开那紧绷的领口,或者把过长的头发再剪短些,但指尖触碰到光滑的脖颈和柔顺的发丝时,又猛地顿住。

这副样子……穿着不合身的男装,顶着这样一张脸和一头长发……像个什么?叶风只觉得脸颊发烫,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混杂着无处安放的别扭,让他只想把自己缩进壳里。他忍不住微微弓起背,试图减弱胸口那明显的曲线,却让那纤细的腰肢显得更加突兀。

“小风,慢点走,刚出院,别急。”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她和父亲一左一右紧跟着他,像两座沉默而坚实的堡垒,隔绝着外界可能投来的任何好奇或异样的目光。母亲的手甚至无意识地虚扶在叶风的后腰处,仿佛随时准备搀扶他。

叶风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依旧是那娇柔婉转的调子,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回到那个熟悉的小窝,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转角,熟悉的社区大门。叶风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归巢渴望。然而,当他转过最后一个弯,视线投向那栋住了十几年的老居民楼时,脚步却猛地钉在了原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

楼前,停着一辆陌生的、沾着泥泞的搬家货车。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吆喝着,将一件件熟悉的家具——那张他趴着写过无数作业的旧书桌、母亲珍视的缝纫机、客厅里那张坐垫有些塌陷的旧沙发——粗鲁地抬上车厢。

家……的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墙壁上留下家具搬走后突兀的白色印痕,如同丑陋的伤疤。

叶风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早晨勉强吃下去的那点酒酿圆子,此刻在胃里翻江倒海。他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身体,在微凉的晨风里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爸……妈?”他转过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颤抖,看向身后的父母,“这……这是……?”桃花眼里是彻底的茫然和即将崩塌的恐慌。

父亲猛地低下头,粗糙的手指用力搓着衣角,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难以洗去的污渍。他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哝声。

母亲的眼圈瞬间又红了。她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叶风那只冰凉纤细的手,用力握着,仿佛要传递一点力量,但那力量是如此微弱。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深深的疲惫:“小风……别急,听妈说……”

“手术……还有后续的治疗……费用太大了……”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沾着血,“家里的积蓄……根本不够零头……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房子……抵押了……后来又……卖了……”她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痛苦,“我们……我们没地方去了……只能……只能回你爷爷那儿了,就在乡下老家……”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叶风脑海里彻底炸开了。

车祸、陌生的身体、诡异的声音、如同枷锁般套在身上的“为了父母活着”……这一连串的打击如同沉重的巨石,已经将他压得喘不过气。而现在,最后一块立足之地,那个承载了他所有熟悉记忆、所有安全感的小小巢穴,也被彻底抽走了。

家……没了?

为了救他,为了支付那场将他变成怪物的手术费……父母把家卖了?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那件紧绷的运动外套此刻像一层冰冷的铁皮,死死箍着他。他感觉不到温暖,感觉不到父母的触碰,只有一种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的、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虚空。眼前熟悉的楼房、搬家的工人、空荡的门洞,都开始扭曲旋转。

“爷爷……家……”叶风无意识地重复着,声音飘忽得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烟。镜子里那个顶着男性头颅的女性身体,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怪异身影,在医院里的羞耻和排斥,在此刻这彻底失去根基的现实面前,忽然变得无比渺小和……可笑。

原来,为了“活着”,代价不仅仅是这具陌生的躯壳,还有……一切。

他失去了身体,失去了声音,现在,连家也失去了。

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母亲和父亲焦急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来,模糊不清。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承受的疲惫和绝望,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颠簸、摇晃。

意识在混沌的黑暗中沉浮,耳边是老旧发动机沉闷的喘息和轮胎碾压不平路面的单调声响。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颠簸将叶风从半昏迷的浑噩中震醒。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几秒才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细小裂纹的车窗玻璃。窗外,不再是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在暮色中呈现出深沉墨绿色的田野。田埂蜿蜒,远处是连绵起伏、轮廓柔和的山峦剪影,天空是深邃的靛蓝色,几颗早起的星子稀疏地闪烁着。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青草和某种燃烧秸秆的淡淡焦糊味,取代了消毒水和汽油的刺鼻。

他正蜷缩在一辆破旧面包车的后座上。身体依旧穿着那套不合身的旧衣服,紧绷的上衣和空荡的裤腿带来的别扭感依旧存在,长发散落在肩头和父亲的旧外套上(不知何时盖上的)。母亲坐在他旁边,头靠着车窗,似乎也疲惫地睡着了,脸上泪痕未干。父亲沉默地开着车,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紧绷和沧桑。

家……真的没了。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过心头,带来一阵窒息的钝痛。但奇怪的是,预想中那种歇斯底里的崩溃并未到来。或许是连日的打击早已耗尽了情绪,或许是被这全然陌生的、广袤而沉静的田野气息所包裹,叶风的心底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和一种……沉入水底般的死寂。

面包车拐下坑洼的土路,颠簸着驶入一个被高大树木环绕的、安静的小村落。最终,在一座低矮陈旧、有着斑驳白墙和深灰色瓦片的农舍前停了下来。

“到了。”父亲的声音沙哑干涩,打破了车内的沉寂。他熄了火,开门下车。

叶风被母亲轻轻推醒。他跟着下车,双脚踩在松软的、带着露水湿气的泥土地上。一股混合着泥土、牲畜、草木和饭菜香气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浓郁而真实。他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老屋。木门老旧,门框上贴着褪色的春联,墙角堆着柴禾,屋檐下挂着几串金黄的玉米和干辣椒。一切都透着一种与城市截然不同的、缓慢而陈旧的气息。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那扇老旧的木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爷爷。

他比叶风记忆中要苍老佝偻得多。背驼得厉害,像一张拉满的弓。脸上刻满了刀凿斧刻般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深蓝色旧布褂子,袖口磨损得厉害。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巴的老式布鞋。

爷爷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越过站在前面的儿子儿媳,直直地落在了叶风身上。

当看清叶风的脸——那张和记忆里孙子小时候轮廓依稀相似,却更加俊美,此刻带着苍白和茫然的脸庞时,爷爷布满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已知道一切。

然而,当他的视线顺着那张脸向下移动,看到叶风身上那明显不合身、紧绷勾勒出女性曲线的旧男装,看到那垂落在肩颈处的乌黑长发,看到那双纤细白皙、穿着大码旧运动鞋的赤足时……爷爷那双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了!

他布满老年斑、骨节粗大的手指,下意识地抬起来,指向叶风,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老旧风箱般的吸气声。那眼神里充满了惊骇、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空气仿佛凝固了。

父亲和母亲瞬间紧张起来,母亲甚至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步,似乎想挡住爷爷的视线,嘴唇颤抖着想解释什么:“爸……小风他……”

叶风的心沉到了谷底。爷爷的反应,像一盆冰水,将他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回到熟悉亲人身边可能获得慰藉的微弱火苗彻底浇灭。连爷爷……也觉得他是怪物了吗?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把自己藏起来,指尖冰凉。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后——

爷爷那指向叶风、剧烈颤抖的手指,猛地收了回去!他用力地、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哎呀!”一声苍老、沙哑,却异常响亮的叹息从爷爷喉咙里冲了出来,带着浓重的乡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紧接着,爷爷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所有的惊骇和茫然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有看到亲人归来的欣慰,还有一种属于老农特有的、面对无法理解之事时最终选择接受的、近乎蛮横的质朴。

他不再看叶风身上那些怪异的细节,浑浊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叶风那张苍白、写满疲惫和不安的脸上。

然后,爷爷迈开他那双有些蹒跚的、沾满泥巴的旧布鞋,一步一挪地,急切地朝着叶风走了过来。他走得有些急,甚至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在叶风父母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在叶风自己茫然无措的僵硬中,爷爷径直走到叶风面前,停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粗糙得像砂纸一样的大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抓住了叶风那只纤细白皙、此刻正冰凉的手腕!

那粗糙温热的触感,带着泥土和岁月的气息,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传遍叶风全身,让他猛地一颤。

爷爷的手抓得很紧,仿佛怕他跑了。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近距离地、死死地盯着叶风的脸,仿佛要确认什么。几秒钟后,他才像是终于确认了眼前这张脸确实属于他唯一的孙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爷爷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不容置疑的洪亮。他用力地捏了捏叶风冰凉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拽!

“傻站着干啥!快进屋!”爷爷的语气带着一种老农特有的、不容置喙的急切,“天都擦黑了!风凉!你这身子骨……穿得啥玩意儿!冻着了咋办!”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拉着叶风就往那扇透着昏黄灯光的门里走,甚至没再分给叶风身上那怪异的长发和不合身衣服一个多余的眼神。

仿佛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孙子,回来了。

叶风被爷爷那粗糙有力、带着泥土温度的手拽着,踉跄地迈过那道低矮的门槛。

一股混合着柴火烟味、陈旧木头气息和浓郁饭菜香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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