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再次扩大，
加入了函馆联合的几辆轿车，
浩浩荡荡地驶向今晚的最后一个目标，
——阿寒湖隐流的头目，泷谷源。
阿寒湖隐流相比前两家，更加隐秘和传统。
他们的据点在钏路市附近一个偏僻的温泉旅舍深处。
泷谷源此人，据说性格孤僻凶悍，是柔道和空手道的高手，更相信自身的武力和冷兵器。
到达旅舍时，已是深夜。
旅舍外围有几个穿着传统浴衣、但眼神精悍的汉子在暗中放哨。
看到这么多车辆突然出现，暗哨立刻发出警报。
很快，旅舍的门被拉开，
一个只围着一条兜裆布、露出浑身精悍肌肉和满背刺青、眼神如同野狼般的矮壮男人，
带着十几个手持竹刀、
棍棒甚至日本刀的部下，
气势汹汹地堵在了门口。此人正是泷谷源。
“什么人！半夜吵什么！”泷谷源的声音粗犷而充满戾气。
龙崎一郎、北条健司、佐藤信三人下车，站在王卫东身前。
这场面极其诡异，三位在北海道黑道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如同小弟般簇拥着一个年轻人。
“泷谷！”
北条健司开口，他现在是三人中实力最强的，自觉充当发言人，
“这位是王卫东社长！
我们是来通知你，北海道的极道从现在起统一归社长大人管理！
立刻放下武器，效忠社长！”
泷谷源看着这奇怪的组合，
先是愣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纳尼？
哈哈哈！北条！还有龙崎、佐藤，你们都疯了吗？
统一？
就凭这个小鬼？
别笑死人了！”
他身后的部下们也跟着哄笑起来，显然觉得对方不是疯了就是来搞笑的。
泷谷源笑够了，脸色猛地一沉，
狞笑道：“八嘎！
看来你们是活腻了。
好，今晚就在这里，把你们全砍了！”
他猛地一挥手：“动手！”
他身后的部下们立刻发出怪叫，挥舞着刀棍冲了上来！
这些人是阿寒湖隐流的精锐，崇尚冷兵器格斗，身手确实比一般混混强很多。
龙崎、北条、佐藤三人脸色一变，他们的手下也立刻掏出枪械准备反击。
但王卫东动了。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面对冲来的十几个冷兵器好手，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并指如剑，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划了几下！
先天真气破体而出，
嗤嗤嗤嗤——！
刹那间，无数道无形却锋锐无比的剑气破空而出！
那些冲过来的泷谷组精锐，
只觉得手腕、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
手中的武器叮叮当当地掉落一地，
人也惨叫着扑倒在地，
他们的手筋脚筋在瞬间被精准地挑断了！
失去了行动和战斗能力！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无声无息，只有惨叫声和武器落地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冲天的杀气瞬间消散，只剩下满地痛苦呻吟的伤员。
泷谷源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浑身肌肉紧绷，如同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
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自己的精锐部下就全部被废了？！
这是剑豪？
不！
剑豪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王卫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泷谷源身上。
泷谷源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冰冷和绝对的力量差距，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狂吼一声，不是进攻，而是转身就想跑！
他意识到，自己绝对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但他刚转身迈出一步，
就感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后颈，
将他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然后重重地摔回王卫东的面前！
“噗通！”
泷谷源被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想爬起来。
王卫东的脚轻轻踩在了他的背上，仿佛一座大山压下，让他动弹不得。
“最后的机会。
臣服，还是死？”
王卫东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
泷谷源这位信奉力量至上的极道头目，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能感觉到，背上的那只脚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踩碎他的脊椎！
“饶命…我输了…我服从…”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控魂术，种下魂印。
当王卫东的脚移开时，
泷谷源爬起来，
对着王卫东行了一个土下座的大礼，
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沉闷而恭敬：
“主人…泷谷源…从此为您效劳…”
至此，北海道四大黑帮头目，全部被王卫东以雷霆手段收服，种下魂印，绝对掌控。
王卫东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
淡淡地道：“起来吧。
从现在起，忘记过去的恩怨。
你们都是‘北海道安全互助会’的会长。
现在，回北町，开会。”
“嗨依！社长大人！”
四人齐声应道，
站起身，彼此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但在魂印的作用下，
那点过去的芥蒂很快被对王卫东的共同敬畏所取代。
车队再次启动，朝着北町龙崎组的事务所驶去。
只是这一次，车队庞大了数倍，气势也截然不同。
北海道的黑夜，在这一晚，悄然易主。
而王卫东坐在车后座，再次闭上了眼睛。
对他而言，这只是顺手完成的一件小事。
接下来，如何利用这个新掌控的力量，为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才是重点。
香江的计划，似乎可以更快地提上日程了。
······
王卫东端坐于原本属于龙崎一郎的宽大老板椅上，
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光滑的桌面。
下方，
以龙崎一郎为首，
新晋的四位“会长”——即原先四个黑帮组织的头目：
北条组的北条健司，神色阴鸷、眼角带疤的中年男人、
函馆联合的佐藤信也，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斯文却眼神锐利、
阿寒湖隐流的泷谷源，身材矮壮，沉默寡言，透着股野性，
以及龙崎一郎本人，皆垂手而立，神态恭敬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们的生死，
皆系于座上那位年轻得过分、却拥有鬼神莫测手段的“社长”一念之间。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干部们，此刻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与王卫东的目光有任何接触。
“很好。”
王卫东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既然大家都选择了‘合作’，
那么，过去的事情就暂时翻篇。
从现在起，北海道的黑暗面，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北海道安全互助会’。”
他的目光扫过北条健司等人：
“你们四位，是互助会的会长，直接对我负责。
原有的组织架构打散，人员重新整编。
互助会之下，设立不同的‘事业部’，具体如何划分，
龙崎，由你牵头，三天内拿出一个初步方案给我。”
“嗨依！
社长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龙崎一郎立刻九十度鞠躬，语气谦卑至极。
其他三人也连忙躬身应诺。
“第二，”
王卫东继续道，
“立刻停止所有明显违法的业务。
毒品，绝对禁止，发现一例，负责人切腹谢罪。
军火走私，暂停。
高利贷，停止发放新的，
原有债务……重新核定利息，
符合法律规定的上限，协商还款计划，
禁止使用任何暴力催收手段。
偷猎，禁止。
保护费，不准再收。”
这话一出，下面几位会长和他们的干部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些可是他们来钱最快的主要营生啊！
北条健司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社长……如果这些都停了，底下那么多兄弟的生计，还有……上供给您的份子钱……”
王卫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北条会长，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抢掠和勒索，是最低级、风险也最高的模式。
我们要做的，是掌控，是秩序，
是成为一个真正扎根于社会肌理，甚至能影响地方经济的‘组织’，而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顿了顿，道：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立刻去找律师，最好的律师，组建我们自己的‘法务部’。
同时，着手组建‘商务部’、
‘人力资源部’、
‘财务部’等。
我们要像一家正规的株式会社（股份有限公司）一样运营。”
“株式会社？”佐藤信也推了推眼镜，露出疑惑的神情。
“没错。”
王卫东肯定道，
“所有正式成员，以后称为‘社员’，
签订正式的雇佣合同，缴纳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即五险）以及住房公积金（一金）！
享受带薪年假、年终奖金。”
“什么？！”
这下连最沉得住气的泷谷源都惊愕地抬起了头。
给极道成员交五险一金？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闻所未闻！
下面的干部们更是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可是雅库扎，是暴力团！
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正规公司员工的待遇？
王卫东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淡淡道：“很奇怪吗？
只有给予足够的保障和归属感，才能让人真正为你所用。
以后，我们的社员走出去，
不是喊打喊杀的打手，
而是有着正式工作的‘安全顾问’、‘市场管理员’、‘业务专员’。
他们的家人可以挺直腰板做人，而不是被指指点点说是极道家属。
这能极大降低警方的关注度，也更容易吸纳真正的人才。”
他看向龙崎一郎：“人力资源部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
就是去札幌、旭川等地的大学、高中、中专招收应届毕业生。
我们需要新鲜的血液，
需要懂法律、懂财务、懂管理、懂技术的年轻人。
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家正在快速发展的综合性安全与服务企业，
提供有竞争力的薪酬和完整的福利保障。”
龙崎一郎虽然觉得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但魂印的存在让他对王卫东的命令生不出丝毫违背之心，
只能连连点头：“嗨依！
属下明白！
一定会吸引到优秀的人才！”
“第四，关于未来的业务方向。”
王卫东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北海道地图前，
“所有业务，必须在法律框架内，或者至少是在灰色地带，难以追究。
我们的目标是——控制。”
“一、人力派遣与市场管理：
组建劳务派遣公司，逐渐控制札幌、小樽、函馆等重要城市的人力市场。
建筑工地、港口装卸、工厂临时工……这些都需要人。
我们提供‘有组织、有纪律、高效率’的劳动力，收取合理的管理费用。
同时，介入各大农贸市场、渔业市场的管理，
提供‘秩序维护’、‘卫生管理’、‘公平秤服务’，
同样收取管理费，但要明码标价，开具发票，依法纳税。”
王卫东内心想道：这不就是换个说法的“保护费”吗？但合法多了。
“二、金融与中介：
成立正规的金融咨询公司或信贷合作社。
贷款业务必须符合《出资法》、《利息限制法》的规定，
年利率不得超过法定上限（20%）。
开展二手车、二手房中介业务，
利用我们的‘信息优势’和‘渠道优势’，做到规模最大、信息最全。
甚至可以介入婚姻中介、留学中介等领域。”
王卫东心中想到：高利贷变小额信贷，暴力催收变合法诉讼催收，业务范围大大扩展。
“三、安保与物流：
这是重头戏。
成立安保公司，申请正规牌照。
为银行、商场、企业、甚至私人提供安保服务。
我们的社员，经过正规培训后，就是现成的保安人员。
同时，利用北条组长原有的港口资源，组建物流运输公司，承接正规的货物运输、仓储业务。
函馆联合的造船业工会资源，也可以向正规的船舶维修、保养业务转型。”
王卫东知道：打手变保安，走私变物流，完美洗白。还能正大光明地配备一些‘装备’。
“四、娱乐与餐饮：
现有的斯纳克、夜总会，进行规范化管理，
严禁强迫女性卖淫和毒品交易，转型为正规的歌舞伎町娱乐场所。
可以投资开设居酒屋、烤肉店、中华料理店等，形成连锁品牌。”
王卫东有着后世的经验：
色情业难以完全杜绝，但必须严格约束，避免触及法律红线，重点是赚取合法利润。
“五、特色产业：
泷谷会长，你们阿寒湖隐流不是有煤矿机械的渠道吗？
看看能不能转型做正规的矿山设备贸易或租赁。
甚至，我们可以考虑投资北海道的旅游业，开发温泉旅馆，在合法季节组织狩猎团等等。”
王卫东一条条说来，思路清晰，目标明确。
下面的会长和干部们从一开始的震惊、不解，
慢慢变得若有所思，
甚至有些人的眼睛开始亮了起来。
这位新社长的手段虽然恐怖，但他的想法……似乎真的有可能实现？
如果真的能把这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洗白，
变成受人“尊敬”的企业家、协会会长，
那岂不是比整天提心吊胆被警察抓要好得多？
而且，五险一金……对于很多底层混混来说，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社长英明！”
龙崎一郎第一个反应过来，深深鞠躬，
“您的智慧如同北海道的雪山一样崇高！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推动改革！”
“社长英明！”
北条健司、佐藤信也、泷谷源以及其他干部也纷纷躬身，
这一次，
语气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敬畏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很好。”
王卫东坐回座位，
“改革必然会触动原有的利益，也会遇到阻力。
内部，有不理解、不配合的，
龙崎，你们四位会长负责说服教育。
说服不了的……”
王卫东眼神一冷，
“清理掉。
外部，有其他不识时务的小组织捣乱，或者原有利益方反扑，由安保部负责处理，手段要‘合法、合规’，但也要有效。
明白吗？”
“嗨依！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最后，”
王卫东补充道，“所有资金，进行统一管理。
原有各组织的资产，进行清算登记。
后续所有业务的利润，
百分之七十用于公司再发展和社员福利，
百分之二十由你们四位会长根据业绩分配，百分之十……”
王卫东顿了顿，
“上交给我。有没有问题？”
“没有！
一切听从社长大人的安排！”
四位会长连忙表态。
能保留20%的分配权，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期了，毕竟小命和整个组织都捏在别人手里。
“那么，行动吧。”
王卫东挥了挥手，
“我希望在一周内，看到法务部和人力资源部的框架搭起来。
一个月内，看到第一批正规业务展开。
我会不定期来检查。”
“嗨依！
保证完成任务！”
四位会长再次鞠躬，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会议室，开始紧张地部署起来。
他们知道，北海道的极道世界，从今天起，真的要变天了。
王卫东独自坐在会议室里，手指依然轻轻叩着桌面。
整合黑帮，
并非他最初的目的，
但既然遇到了，顺手为之，
将其改造为一个既能提供稳定资金流、情报源，又能一定程度上维持秩序、甚至未来或许能派上更大用场的工具，倒也不错。
“合法合规……灰色地带……”
他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套模式，或许将来在国内某些不好直接出手的领域，也能借鉴一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北海道的天空湛蓝。
接下来，该继续去收鹿了，顺便看看这“北海道安全互助会”能折腾出什么样子。
香江的启动资金，还得落在这些梅花鹿身上。
······
北海道的夜色在王卫东身后逐渐淡去。
在龙崎组那间刚刚经历了巨变的会议室里，
他对四位新收服的“会长”，
——龙崎一郎、北条健司、佐藤信也、泷谷源，
——下达了初步的指令和“企业化改革”的初步构想后，便不再停留。
心念微动间，他感知着设置在鹰嘴崖护林点附近那个隐秘的空间锚点。
对于拥有太初小世界和空间之力的他而言，跨越国境与海洋的距离，不过是一次意念的穿梭。
“这里的事情，你们按我说的尽快着手。我会随时回来查看。”
王卫东丢下最后一句话，不等四人回应，周身空间便泛起一阵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龙崎一郎等人只觉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那位如同魔神般降临、又如同鬼魅般消失的社长大人，已然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剩下四位会长面面相觑，
摸着额头上并不存在却感觉得清清楚楚的“魂印”，
心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被强行扭转命运方向的茫然与隐约的……或许能走向不同道路的期待？
……
几乎在同一瞬间，红星公社，三水湾大队后山，鹰嘴崖护林点旁那处人迹罕至的坳地。
夜露微凉，草木清香，夏虫的鸣唱依旧。
王卫东的身影悄然浮现，没有丝毫声息。
他深吸了一口故乡熟悉而清新的空气，将北海道那带着海腥与极道血腥气的记忆暂时压下。
精神力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扫过周边区域。
一切安然，没有任何人或动物注意到他的突然出现。
远处山脚下的村庄，灯火零星，大多已然安睡。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还是那件半旧的护林员外套，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夜间巡查。
然后，他迈开步子，如同一个真正的、晚归的护林员，踏着月光和露水，沿着熟悉的山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自家小院的木栅栏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堂屋的灯果然还亮着，昏黄的光晕从窗户透出，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温暖，像一盏专门为他而留的指引灯。
王卫东的心头一软，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他刚走到屋门口，门就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
林白芷穿着宽松的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正站在门内。
她显然一直没睡，在等着他。
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但更多的则是担忧和看到他平安归来后的如释重负。
“卫东？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怎么又这么晚？山里没事吧？”
王卫东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触手有些微凉，显然是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心里顿时涌起浓浓的歉意和爱怜。
“没事，都好着呢。就是巡得仔细了点，忘了时间。”
王卫东放柔了声音，扶着她往里走，
“不是让你先睡，别等我吗？
你现在身子重，不能熬夜。”
两人走进屋里，王卫东反手轻轻关上门，将夜间的凉气挡在门外。
“你不在，我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林白芷轻声说着，很自然地抬手想替他拍掉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却落在他似乎比出门前更显沉稳平和的眉眼上。
她总觉得自己的丈夫这次“巡山”回来，
身上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但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更让人安心了。
王卫东握住她微凉的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牵着她走到炕边坐下。
“怪我，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他看着她微凸的小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感受到丈夫手掌传来的温度和关切的话语，林白芷心里那点小小的埋怨和担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母性的柔光：“很乖，就是晚上好像动得多了些，可能……也是在等你吧。”
这话让王卫东的心都快化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轻覆在妻子的肚子上，似乎想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动静。
“真的吗？让我听听。”
他像个大男孩一样，好奇又期待地低下头，将耳朵贴近。
林白芷被他这难得的、带着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
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哎呀，傻样儿，现在哪能听到什么呀。”
夫妻俩相视而笑，屋内充满了温馨宁静的气氛。
之前的担忧、等待的焦灼，在这一刻都被重逢的温暖所取代。
“饿不饿？灶洞里还温着点粥，我去给你盛一碗？”林白芷说着就要起身。
“别动，你坐着。”
王卫东连忙按住她，
“我不饿，晚上吃得很饱。你赶紧躺下歇着，这都后半夜了。”
他扶着林白芷慢慢躺下，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
自己则脱了外套，快速洗漱了一下，也翻身上炕，在她身边侧身躺下，手臂轻轻环过她，手掌依旧呵护般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睡吧，我回来了，就在这儿陪着你。”
王卫东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
林白芷确实困极了，心一定下来，浓重的睡意立刻袭来。
她往丈夫温暖的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你也睡……”
很快，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绵长，进入了梦乡。
王卫东却没有立刻睡着。
他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凝视着妻子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宁和。
外界的纷扰、黑道的臣服、异国的谋划……
在这一刻，都远不如怀中妻儿的安稳来得重要。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无论是提升实力、积累资源，还是掌控势力，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能给家人撑起一片永不受风雨侵扰的天空。
感受着妻子平稳的呼吸和腹中那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生命，王卫东的眼神愈发坚定。
他会守护好这一切。用他的方式。
轻轻吻了吻妻子的发梢，他也闭上了眼睛，精神内守，一边休息，一边继续温养着太初小世界和自身的修为。
有他在身边，林白芷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踏实，连梦都是温暖而安稳的。
夜，更深了。
小院里，只有夏虫偶尔的轻鸣，和屋内一家人均匀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宁静温馨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