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文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
谢白已经吃完饭，他擦了擦嘴，叹了口气说道：“张亚光火化那天，乔建勤悔恨万分，责怪自己当初没尽全力拦住他。看到张亚光的妻子和孩子，他当场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呢？” 我追问。
彭引志连忙走过来给谢白添了菜，谢白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几天后，他听说包茂天接管了电缆厂。乔建勤找上门去质问，指责他从中搞鬼。可当时包茂天态度十分客气，还解释了接管工厂的缘由，乔建勤气得不行。”
“换谁都会气，他这分明是趁人之危。” 有人拍着桌子说道。
劳白蕊立刻反驳：“他何止是趁人之危，他这是为了钱谋害人命。”
“那乔建勤为什么要离开 K 市？” 我问道。
“他是别无选择。从那以后，乔建勤就不断遭到袭击。他没得罪任何人，却每隔几天就被人殴打一顿。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无论走到哪儿，麻烦都跟着他。”
“后来，他又见到了包茂天，对方开着一辆豪车。包茂天看到他，还邀请他一起吃饭。”
“可恶，这就是小人得志，故意炫耀！”
“包茂天对乔建勤说：‘要是过得不好，就回电缆厂来跟着我干。你的命就是伺候我，来了至少能少受点罪。不然，你在哪儿都活不下去。你不喜欢我是吧？我偏要以德报怨，让你看着我，直到你服为止。’听了这话，乔建勤才终于明白，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包茂天在背后指使。”
肖曼宁急切地问：“他当初拍的那段视频还在吗？”
谢白嘴角一扬，说道：“乔建勤心思缜密，他说自己换了好几次手机，却一直没扔掉那部旧手机。偶尔还会翻出那段视频看看。后来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则谋杀案报道，案情和张亚光的车祸极为相似。”
谢白继续说道：“乔建勤说他当时心里一惊，越想越觉得可疑，所以没删掉那段视频。他一直保存着，想着万一遇到类似情况，或许能当作证据。”
“你拿到视频了吗？” 肖曼宁迫不及待地问，“里面拍了什么？”
谢白举起手机挥了挥，众人看到手机屏幕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曼宁按捺不住，一把抢过手机查看视频。
画面不算清晰，是透过布满污渍的车间窗户拍摄的，再加上外面下着雨，影像看起来有些卡顿。
但画面里的人无疑就是包茂天。
他在一辆车旁边里外摆弄着，弯腰检查车底，还在车尾处折腾了好一阵子。
肖曼宁激动地拍着桌子：“这足以证明他早有预谋！太好了！这个老狐狸终于要栽了！”
我们都盯着视频看。
我看向谢白，问道：“乔建勤现在在哪儿？”
“他已经回 K 市了。乔建勤说，必要的话他愿意出庭作证，这是他能为张亚光做的最后一件事。他等了十年，终于有机会说出真相。要是当初张亚光相信他的话，或许就不会丢了性命。”
谢白说完，注意到一直专注倾听的张铭皓正低着头默默坐着，能看到他在偷偷抹眼泪。
彭引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