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禁闭室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冷卿月蜷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计算着时间。
这是马库斯残余势力的报复——在她的储物柜里藏匿违禁品,然后匿名举报。
铁门突然打开,一道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慕行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眼神在昏暗中异常明亮。
“走。”他简短地说,伸手将她拉起。
他的手掌滚烫,紧紧包裹着她的手腕。
冷卿月跟着他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注意到他选择的都是监控死角和无人巡逻的小路。
慕行君对监狱结构的了解超乎她的想象。
他们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慕行君用钥匙打开门,里面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堆满了破损的家具和设备。
“安全。”他轻声说,反手锁上门。
储藏室里只有一扇高窗投下月光,在灰尘弥漫的空气中形成一道光柱。
慕行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手电筒,打开后放在一个倒置的木箱上,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四周。
“衣服,”他指着她囚服上禁闭室留下的污迹,“脏了。”
冷卿月低头看了看,确实,灰色的囚服上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污渍。
当她抬头时,发现慕行君已经拿出了一件干净的囚服,叠得整整齐齐。
“换。”他将衣服递给她,然后转身面对墙壁,像个遵守规则的孩子。
冷卿月犹豫片刻,开始解开纽扣,储藏室里很安静,她能听见慕行君平稳的呼吸声和自己的衣物摩擦声。
当她刚脱下脏囚服时,慕行君突然转身。
他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背部停留,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研究一道难解的谜题。
“伤。”他快步走近,手指虚抚她背上的一道红痕——那是被推入禁闭室时撞伤的。
冷卿月本能地想拿起新囚服遮挡,但慕行君已经拿起一个小药瓶:“药。”
他的指尖蘸取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动作笨拙却异常仔细,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怎么拿到钥匙的?”她问,试图分散注意力。
慕行君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上,当他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她脊柱时,冷卿月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疼?”他立即停下。
“不。”她轻声说,“只是有点冷。”
慕行君闻言,立刻脱下自己的囚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种干净阳光的气息,与他孤僻的性格形成奇特的对比。
“谢谢。”她说。
慕行君摇摇头,继续为她上药。
当他的手指来到她腰际时,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月光下,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变化。
“美。”他喃喃自语,指尖沿着她的腰线缓缓移动,像是在描摹无形的图案。
冷卿月转身面对他。
在昏暗的光线下,慕行君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没有任何情欲,只有纯粹的欣赏和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
“你也很好看。”她轻声说,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这个触碰让慕行君微微一颤。
他闭上眼睛,像只被抚摸的猫一样蹭着她的掌心。
这个反应出乎意料地纯真,与监狱的残酷环境格格不入。
“冷。”他突然说,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
他的体温确实很高,像个小火炉。冷卿月没有推开他,反而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此刻的情绪如此直白,几乎令人心疼。
“慕行君,”她抬头看他,“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立刻点头,眼神认真。
“明天,我需要你去电力室。”她轻声说,“在晚上八点整,拉下第三号电闸,持续十分钟。”
这是乌怀江提供的后门程序生效的关键时刻,十分钟的停电足以让监控系统重启,覆盖她之前行动的所有记录。
慕行君没有任何犹豫,再次点头,他的信任如此轻易,反而让冷卿月感到一丝不安。
“你不问为什么?”她说。
他摇头,手指轻轻缠绕她的一缕黑发:“为你。”
这两个字简单直接,却比任何誓言都沉重。
冷卿月注视着他单纯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充满算计的监狱里,慕行君可能是最危险的一个——因为他的付出不求回报,他的忠诚没有条件。
这种无条件的奉献,往往需要最高的代价。
“冷。”慕行君又说了一次,将她搂得更紧,他的唇无意间擦过她的额头,两人都微微一怔。
储藏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慕行君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轻柔地上下摩挲,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别怕,”他罕见地说出完整的句子,“我会保护你。”
冷卿月靠在他肩上,大脑飞速运转,慕行君的单纯是他的弱点,也是她的机会。
但不知为何,利用这个沉默的男人让她感到一丝罕见的愧疚。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慕行君突然说,声音很轻,“我都知道。”
冷卿月身体一僵,慕行君的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动作温柔。
“我不会说,”他保证道,“我会帮你。”
他的唇贴上她的额头,这一次是故意的,这个吻纯洁得像初雪,与他炽热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你。”冷卿月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道谢。
慕行君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罕见的笑容,纯粹而明亮,他低头,前额抵着她的,呼吸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