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洗衣房永远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皂液和男性汗液混合的浓重气味。
冷卿月将最后一筐脏囚服倒入工业洗衣机,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在这时,一只手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腕。
“新来的母狗,装什么清高?”
冷卿月转头,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脖子上蜿蜒着狰狞的刺青。
她认得他——马库斯,监狱西区的头目之一,以虐待弱者闻名。
“放开。”她声音冷静,手腕却在对方铁钳般的掌握中动弹不得。
马库斯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听说你把b区那六个大佬迷得神魂颠倒?让我也尝尝滋味...”
他的另一只手向她胸前抓来。
冷卿月迅速计算着反击的角度和后果——马库斯势力不小,直接冲突不明智,但屈服更不可取。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马库斯,你的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年荡云靠在门框上,看似悠闲,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今天穿着敞领的灰色囚服,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胸肌轮廓,随意的站姿中透出不容忽视的威胁。
马库斯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幻:“年先生,这只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年荡云缓步走近,皮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碰我的人,叫私人恩怨?”
“您的人?”马库斯眯起眼睛,“我听说她属于你们六个人。”
年荡云轻笑,伸手将冷卿月自然地揽到身边:“纠正一下,是我们六个人属于她。”
他的手掌温热地贴在她腰间,姿态亲昵却充满保护意味。
冷卿月能感觉到马库斯目光中的嫉妒与畏惧,也能感觉到年荡云身体里紧绷的力量——像一只优雅却随时准备扑杀的猎豹。
马库斯啐了一口,悻悻离去。
年荡云的手依然停留在她腰间,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小美人,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没求你帮忙。”她试图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
“但你需要。”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马库斯不是善茬,他背后有典狱长的支持,你惹不起。”
就在这时,樊然推着一个小推车走进洗衣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年荡云放在她腰间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打扰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我来取实验用的干净布料。”
年荡云挑眉,终于松开手:“樊博士总是这么...及时。”
樊然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径直走向冷卿月:“你的制服沾了污渍,应该更换。”
他从推车上取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囚服,“我多领了一件。”
冷卿月接过囚服,注意到布料比普通的更加柔软,尺寸也更为合身——显然是特别准备的。
“谢谢。”她说。
樊然推了推眼镜:“不必。只是保持研究对象的整洁是必要的。”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你的脸颊泛红,心率加快,是受到惊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年荡云嗤笑:“樊博士,有时候过度分析会错过最明显的事实。”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洗衣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
这时,乌怀江蹦跳着进来,娃娃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哇,这里好热闹!卿卿,典狱长叫你去他办公室哦。”
冷卿月心中一凛,自从那晚之后,她一直避免与典狱长单独接触。
乌怀江凑近,压低声音:“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毕竟...”
他的手指轻轻卷起她的一缕头发,“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的触碰轻佻随意,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冷卿月注意到年荡云和樊然都皱起了眉头——乌怀江的介入打破了刚才的僵局,却也带来了新的变数。
去典狱长办公室的路上,乌怀江一反常态地安静。
直到转过一个拐角,他突然将她拉进一个监控盲区。
“小心马库斯,”他低声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是典狱长的打手,专门处理‘不听话的囚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乌怀江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下巴:“因为游戏要变得有趣了,卿卿,马库斯不会善罢甘休,而我很想看看你会如何应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与她娃娃脸极不相符的精明与算计。
典狱长办公室的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典狱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马库斯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
“冷小姐,我听说你在洗衣房惹了麻烦。”典狱长十指交叉,语气平和却暗藏威胁。
冷卿月安静地站着:“我只是在做分内的工作。”
马库斯啐道:“她先勾引我,然后又装清高!”
乌怀江笑眯眯地插话:“马库斯,说谎可不好。我亲眼看见是你先动的手。”
典狱长的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最后定格在冷卿月身上:“无论如何,冲突对监狱秩序不利,冷小姐,我认为你需要换个工作环境。”
冷卿月心中一沉——这意味着她将失去相对自由的档案室工作,被安排到更严密的监控下。
“厨房缺一个帮工,”典狱长继续说,“从明天开始,你去那里工作。”
厨房是马库斯的地盘,这明显是个陷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霍松敛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典狱长,军火鉴定报告。”他将文件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冷卿月,在她微微紧绷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
典狱长挑眉:“霍先生来得真巧。”
“不巧。”霍松敛的声音冷硬,“我听说你打算调动我的人。”
“你的人?”典狱长轻笑,“我记得冷小姐是监狱的囚犯,不属于任何人。”
霍松敛向前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那晚之后,她就是我的,这是你的安排,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