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消息里说,有一队人马追着一群白皮闯进了华盛顿,刚进去就发现自己好像中了毒,赶紧退了出来,靠圣骑士的光环加持和药剂双管齐下治疗,才算缓过来恢复了健康。
最后还是老牛出了主意,调整了方案,让几位圣骑士全挂上防护光环,凑成一队再往里探查。
结果他们一进华盛顿外围,就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白皮的尸体,这些白皮全是往外围逃的时候死的;越靠近白房子和国会大厦,尸体堆得越密,地上到处是喷射状的呕吐物,黏糊糊的一片,几乎没处下脚。
刚走进那两栋房子,连圣骑士都有点扛不住毒性,不敢仔细搜查,连忙退了出来。
蓝杉看到这消息,才猛地想起,之前他往那两栋房子里塞了不少铀棒。看这架势,那地方早被辐射严重污染了。
只是【赫拉迪姆魔盒】提纯的铀也太猛了,跟蓝杉以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以前听人说铀得凑够 15 公斤临界质量才厉害,可现在这铀,普通人一沾就有反应,简直是大杀器!
不过这威力也有点吓人,难怪连四防全满的蓝杉,当初自己碰铀棒的时候,血条都一个劲往下掉。
他赶紧发消息,叫那队人马别再往那地方闯,等他回去处理。其实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办法,无非就是把铀棒取出来,再把那片地方整个埋了了事。
在九连城一直待到中午饭后,朴正义发来消息,说大概下午六点左右,他们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就能把人集中到釜山。
蓝杉于是带着大队人马动身,从义州出发往南走。沿途每隔两三公里,就能看见用石块垒起来的烽火台,高约莫五六米,可见以前朝鲜对大清还是十分提防的,只是现在驻军之类的早就没影了。
路边各村全是屋顶盖着稻草、墙面用泥土混着稻草夯出来的茅草房,看着又矮又旧;昨天还见过不少屋顶插着朝鲜王朝 “太极旗”,现在全被拔了,有的人家不知从哪儿翻出 “日月旗” 插了上去。这些素有 “事大” 传统的人,倒还真是变得快。
每处祭坛前都排满了人,有说有笑的,各种叫唤声混在一起,透着股热闹的喜气。也有些大屋子被烧得黑乎乎的,不知是谁干的,不过敢闹事的估计早被祭坛清掉了。
沿途能看见大片水稻田,田里注满了水,嫩绿色的秧苗排得整整齐齐,像块绿毯子似的铺在地上,风一吹还晃悠悠的。不少农民头戴斗笠站在田里,有人员正带着他们划分田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挺热闹,脸上却全是藏不住的高兴。
田边还能看见石头砌的灌溉渠,宽约莫一米,深半米左右,渠里的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小石头。要说这种田的本事,这些鲜族人多半还是从中原学来的。
蓝杉正停下脚步看分田,没想到那带头的人,居然是昨晚在兴州山上见过的。
想来是朴正义之前在他跟前提过蓝杉的身份,只见那人立马跑过来,“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行礼,抬头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蓝杉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毛病,见人就跪?他摆摆手让那人起来,问道:“起来吧,没什么吩咐,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这田是怎么分的?”
那人回话:“按朴大都护的命令,今年先不分田,谁种的地,收的粮食就归谁;等秋收完了,再统一重新分田。”
“可以,就这么办。” 蓝杉点点头,看来被自己封为高句丽都护的朴正义,这么安排倒也合理,他没什么意见。留下一句 “你接着忙吧”,便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从龙川出发后,队伍沿着丘陵地带往前走,路过狼林山脉的余脉时,满眼都是绿,夏天的丘陵植被长得特别密,到处是落叶松、柞树,还有丛丛灌木,看着生机勃勃。路边随处能看见野生的草莓和蓝莓,这下可把清泉这些印第安姑娘的采集天性给勾出来了,纷纷停下脚步蹲在路边采摘。
蓝杉闲着没事,就往附近村里逛了逛,想凑凑风土人情。村里的房子都散落在丘陵的缓坡上,大多破破烂烂的,窗户缝、门缝都漏风,蓝杉看着都琢磨:这冬天可怎么熬啊?而且这一带的房子又换了风格,成了 “草房加瓦顶”,屋顶盖着瓦片,墙面还是泥土混稻草夯的,窗户又小又窄,看着特别不协调,简直是学中原建筑学了个四不像。
看过龙川、宣川的丘陵和田地后,队伍到了定州,一脚踏进大同江平原。这地方可是以前朝鲜王朝的 “粮仓”,一眼望不到头的水稻田连在一起,风一吹绿浪翻滚,跟片绿海洋似的;田埂上种着向日葵,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跟绿色的稻田衬在一起,特别显眼。田里同样到处是忙着分田的农民,热闹得很。
路过定州的 “市廛”(集市)时,蓝杉随便扫了两眼,没想到朴正义安抚地方的功夫还真行,天翻地覆的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在摆摊交易。有穿蓝色布衣的朝鲜商人,也有穿灰色布衣的中国商人,摊上摆着人参、貂皮、药材、鹿茸、枸杞,还有丝绸、棉布、锄头、镰刀这些,种类倒挺多。
出了定州,队伍又沿着丘陵走,路过郭山,最后到了平壤。这里的丘陵地带倒是有不少两班贵族的 “别墅”:用石头和木头搭的,屋顶盖着瓦片,墙面刷着白灰,周围种着松树、柏树;院子里大多有池塘,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粉的、白的花瓣漂在水面上,看着倒挺好看。只是有些别墅被烧得只剩架子,黑糊糊的有点碍眼。
一到平壤,就能看出这里变了天,城门外的集市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用石头垒的 “外郭”(外城墙)高约莫五米、宽三米,城墙上的马道也空荡荡的,一个兵丁都没有,只看见几个人正在换旗帜,把旧旗扯下来,挂上 “日月旗”。
城门上方挂着 “平壤府” 的匾额,两扇铁门敞得大大的,却没见有人进出。蓝杉刚走到门口,朴正义就被一个女巫带着,用传送术赶了过来。
朴正义连忙迎上来:“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快跟我来,我带您去以前的王宫歇会儿。”
蓝杉点点头:“好,去看看。” 接着又问:“怎么街上没什么人?”
朴正义支支吾吾地 “嗯” 了两声,看样子有点不敢说。
蓝杉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讲。”
朴正义这才开口:“之前聚集在平壤的两班贵族,全被祭坛清掉了;还有中人阶层里,有一部分人在我们南下的时候起兵造反,也被收拾了。我也是刚赶回来把地面安定好…… 没能控制好局面,还请大人责罚。”
蓝杉倒不在意,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有点乱子不算啥大事,正好让那些想造反的人看看下场,造反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