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晨光透过藤蔓缝隙，切成细碎的金片落在凌宸手背上。他刚把守道人送来的 “源力晶核” 放在石台上，脑海里就炸响一阵带着戏谑的吐槽：“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晶核都快被你攥出印子了，再磨蹭太阳都要下山了！”
凌宸翻了个白眼，指尖捏着那颗鸽蛋大的晶核 —— 淡蓝色的晶体内流动着细碎的光，是守道人说的 “低阶源力晶核”，能辅助觉醒境修士稳定源力。他瞥了眼胸口的铁皮盒子，此刻盒子表面的螺旋纹正泛着柔和的金光，像在呼应晶核的波动，“你能不能别跟个催命鬼似的？我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小心点怎么了？”
“小心？”“源” 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讶，“你昨天在神殿秘道里，拿着共鸣水晶硬抗祭司的源力箭时怎么不小心？现在对着颗没攻击性的晶核倒怂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凌宸被怼得语塞。确实，昨天为了救守道人，他连源力过载的风险都忘了，现在面对颗安静的晶核，反而因为 “源” 的突然苏醒，心里多了几分顾虑 —— 这个自称 “万象灵根伴生意识” 的家伙，除了嘴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说？
“别愣着了！”“源” 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了些，却还是藏着点调侃，“把晶核贴在铁皮盒子上，我教你怎么引动里面的源力。放心，我要是想害你，昨天就不会帮你挡祭司的光箭了。”
凌宸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 “源” 的话，将晶核贴在胸口的铁皮盒子上。刚一接触，晶核就像被磁石吸引，牢牢吸在盒子上，淡蓝色的光与盒子的金光交织在一起，顺着布料渗进皮肤，带来一阵清爽的暖意 —— 和之前强行融合源力时的灼痛感完全不同，更像是春日里的溪水漫过脚踝。
“集中精神，想象晶核里的源力是一群调皮的小虫子，你要做的不是抓它们，而是给它们搭条路，让它们顺着你的经脉走到铁皮盒子里。”“源” 的声音放缓了些，却还是没忘了吐槽，“别跟上次似的，硬拽着源力往经脉里塞，跟抢糖吃的小孩似的，不疼才怪。”
凌宸压下回怼的念头，闭上眼睛按照指引尝试。他想起昨天在逃生通道里，“源” 帮他梳理源力时的感觉，试着让意识变得像柔软的棉絮，轻轻裹住晶核里那股淡蓝色的源力。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源力没有反抗，反而顺着他的意念，缓缓钻进经脉，像一群听话的小鱼，顺着血管往胸口游去。
“不错不错，总算不是榆木脑袋了。”“源” 的声音带着点得意，“再加快点速度，晶核里的源力快散完了 —— 你看你这速度，跟蜗牛爬似的，要是遇到敌人，不等你引动源力，人家早就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了。”
凌宸忍不住回怼：“有本事你自己来？我至少还能抓住源力，你除了嘴欠还会什么？”
“嘿！你这小子！”“源” 的声音拔高了些，“昨天是谁在祭司的包围圈里慌得差点摔跟头？是谁被守道人的控魂术吓得连晶核都掉了？要不是我……”
话没说完，凌宸突然感觉到胸口的铁皮盒子猛地一热，晶核里的源力瞬间被吸空，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暖流，顺着螺旋纹钻进盒子深处。他睁开眼，只见那颗晶核已经变得灰蒙蒙的，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轻轻一捏就碎成了粉末。
“这就…… 完了？” 凌宸看着掌心的粉末，有点发愣 —— 他原以为吸收源力会更复杂，没想到这么顺利，甚至比按《次元力基础感知法》练习时还要轻松。
“不然呢？你以为要跟熬药似的煮三个时辰？”“源” 的声音带着嫌弃，“要不是你经脉太细，我能让你一次吸收三颗晶核。现在倒好，一颗就把你经脉撑得发颤，还得等会儿让守道人给你弄点‘韧脉草’煮水喝，真是麻烦。”
凌宸刚想反驳，山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握紧石台上的匕首 —— 昨天的经历让他不敢放松警惕，直到看到守道人拄着拐杖走进来，才松了口气。
“凌宸，修炼得怎么样了？” 守道人脸上带着笑意，机械眼里的绿光柔和了些，手里还提着个布包，“我给你带了些‘韧脉草’和‘源力粥’，刚煮好的，趁热喝。”
布包打开的瞬间，灵草的清苦混着米粥的香气飘出来。凌宸接过陶碗，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源力气息，刚吸收完晶核后有些发紧的经脉，瞬间舒服了不少。
“老伯，谢谢你。” 凌宸喝完粥，把碗递回去，“刚才我按照‘源’的方法，成功吸收了一颗晶核，比之前自己练的时候顺利多了。”
“‘源’？” 守道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万象盒里的意识体吧？老凌当年提过，说这意识体性子跳脱，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他看向凌宸胸口的铁皮盒子，眼神里带着怀念，“当年老凌为了让它沉睡时不被神殿察觉，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连‘虚空蚕丝’都用上了 —— 那可是能屏蔽高阶祭司探测的宝贝。”
凌宸心里一动：“虚空蚕丝？我这铁皮盒子的布料里有这东西？”
“可不是嘛。” 守道人点头，“你没发现这布料水火不侵，还能挡住源力波动？就是因为混了虚空蚕丝。老凌说，等你能让‘源’苏醒，就把这布料拆了，里面藏着他画的‘源力池地形图’。”
“拆布料？” 凌宸低头摸了摸胸口的布料 —— 确实像守道人说的，摸起来光滑却结实，之前被祭司的光箭擦过都没破。他刚想再问，脑海里就响起 “源” 的声音：“别拆别拆！这布料拆了，你胸口的螺旋纹就露出来了，要是遇到神殿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万象灵根！”
凌宸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守道人：“老伯，你知道‘源’为什么现在才醒吗？它说自己是万象灵根的伴生意识，可我之前测试时，它为什么没反应？”
守道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坐在石台上沉默了片刻：“老凌当年说过，‘源’的苏醒需要两个条件 —— 一是你体内的万象灵根种子开始萌发，二是接触到‘源力本源碎片’。你这次在神殿秘道里拿到的木盒，里面应该就有碎片，加上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触源力晶核，两个条件刚好凑齐，‘源’才会醒。”
“源力本源碎片？” 凌宸摸了摸怀里的木盒 —— 自从昨天吸收完晶核，木盒就变得安安静静，只有贴近铁皮盒子时，才会泛出微弱的黑光，“那这碎片有什么用？‘源’说它能帮我提升实力，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也危险。” 守道人严肃地说，“本源碎片的力量太强，要是控制不好，很容易反噬自身。老凌当年就是因为强行吸收碎片，才伤了经脉，不得不躲回青风镇。你一定要听‘源’的指导，别像老凌那样急功近利。”
凌宸点点头，心里对父亲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 原来父亲当年不仅要躲避神殿追杀，还要忍受经脉损伤的痛苦，却还是为他铺好了所有路。
“对了，” 守道人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老凌当年的‘源力笔记’，里面记着他修炼万象灵根的初步方法，你可以看看，说不定能帮到你。”
凌宸接过小册子，封面是熟悉的字迹 ——“凌氏源力录”，和他之前找到的那本日记字迹一模一样。他刚翻开第一页，脑海里就响起 “源” 的惊叹：“哟！这不是老凌当年写的草稿本吗？里面好多方法都被我吐槽过，比如那个‘源力绕指柔’，根本就是花架子，实战时一点用都没有！”
凌宸没理会 “源” 的吐槽，指尖抚过纸页上的字迹 —— 父亲的字里行间满是认真，甚至在有些段落旁边画了小图标，标注着 “此处易出错，需慢练”“晶核用量不可超过两颗”，像在面对面教他修炼。
“我会好好看的。” 凌宸把小册子小心地放进怀里，对着守道人认真地说，“等我掌握了万象灵根，一定会阻止神殿的阴谋，完成我爹未完成的事。”
守道人欣慰地点点头：“好，好啊…… 老凌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修炼，有什么事就用‘传讯符’联系我 —— 对了，别让‘源’给你瞎指导，它有时候会为了看乐子，故意教你些花里胡哨的技巧。”
山洞里只剩下凌宸一人时，他刚想翻开小册子，就被 “源” 的抗议声打断：“喂！那老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看乐子？我教的技巧哪次没用？上次你用‘石子打腕’的招，不就是我教你的？”
凌宸笑着摇摇头，翻开小册子的 “源力感知篇”。纸页上写着：“万象灵根之妙，在‘融’不在‘抗’，如水滴入河，如光融入影，无需刻意引导，只需顺其天性……”
“看吧看吧，跟我刚才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源” 的声音带着得意，“老凌当年还是听我的建议，才改了修炼方法的。你现在按照这个方法练，不出三天，就能清晰‘看到’周围的源力流动，比那些只会硬拼的火系灵根者强多了 —— 比如你之前遇到的那个赵虎，他要是敢再来找茬，你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的火焰掐灭。”
凌宸按照小册子和 “源” 的指导，再次闭上眼睛感知源力。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 “抓”，而是像父亲写的那样，让意识 “融入” 周围的源力。很快，他就 “看到” 山洞里布满了淡蓝色的源力丝线，有的绕着石缝流动，有的附着在藤蔓上，甚至连守道人留下的布包上，都沾着几缕微弱的源力 —— 这些都是之前他从未清晰感知到的细节。
“不错不错，进步挺快。”“源” 的声音带着赞许，却还是没忘了吐槽，“就是感知范围太小，只能覆盖山洞这么点地方，跟个近视眼似的。等你再练几天，我教你‘源力扩散法’，能把感知范围扩大到五十步，到时候别说躲护卫，连藏在灵植丛里的兔子都能找着。”
凌宸没回怼，心里满是兴奋 ——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看见” 源力世界，那些曾经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此刻像有了形状的朋友，在他周围安静地流动。他终于明白父亲日记里 “源力如空气” 的意思，也终于相信，自己的 “无相灵根”，真的只是假象。
“对了，” 凌宸突然想起一个疑问，“你说你是万象灵根的伴生意识，那你知道我爹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教我修炼，反而要把万象灵根藏在铁皮盒子里吗？”
“源” 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少了些之前的戏谑：“因为当年神殿的‘控魂祭司’已经盯上老凌了，他要是直接教你修炼，你的源力波动会立刻被神殿察觉。藏在铁皮盒子里，用虚空蚕丝屏蔽，再加上你小时候体质弱，灵根种子处于休眠状态，才能骗过神殿的探测。”
凌宸的心沉了沉：“控魂祭司？就是控制守道人的那种术法？”
“比那个厉害多了。”“源” 的声音变得严肃，“高阶控魂祭司能隔着百里探测源力波动，还能操控觉醒境修士的意识。老凌当年就是为了躲他们，才带着你搬到青风镇，还故意装作‘普通跑船人’，连灵根都不敢在镇上动用。”
凌宸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 原来父亲当年的 “消失”，不是意外，而是为了保护他，不得不躲起来。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深夜对着星空发呆，想起父亲留下的日记里那些模糊的担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别光顾着伤心，”“源” 的声音突然软了些，“老凌要是知道你现在能感知到源力，肯定比谁都高兴。而且现在有我在，还有守道人帮忙，咱们迟早能找到源力池，揭开神殿的阴谋，也算对得起老凌的心血。”
凌宸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重新看向石台上的源力晶核 —— 守道人留下了三颗，刚才只用了一颗，还有两颗能练。他拿起第二颗晶核，刚想按照之前的方法吸收，突然感觉到胸口的铁皮盒子轻轻震动了一下，脑海里传来 “源” 急促的声音：
“等等！别吸收！有异常源力波动！”
凌宸猛地睁开眼，手里的晶核差点掉在地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黑暗气息的源力，正从山洞外的灵植丛方向传来，像一条毒蛇，悄悄朝着山洞靠近。
“是黑袍人！”“源” 的声音带着警惕，“他的源力波动和上次在神殿后山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好像在找什么，离山洞越来越近了！”
凌宸立刻吹灭石台上的油灯，躲到山洞深处的阴影里，手里握紧了匕首。洞口的藤蔓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那股黑暗源力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它在试探着触碰山洞的藤蔓 —— 黑袍人，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他看着胸口的铁皮盒子，此刻盒子表面的螺旋纹泛着微弱的金光，像是在预警。脑海里的 “源” 还在快速分析：“他的源力波动很不稳定，像是刚吸收过什么东西，暂时不会硬闯。你别出声，等他走了再说 —— 不过我总觉得，他这次来，不止是找你这么简单……”
山洞外的风突然变得阴冷，藤蔓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凌宸屏住呼吸，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清楚 —— 这场躲不掉的较量，或许比他想象的，来得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