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市的夜，总裹着层化不开的凉，晚风卷着霓虹的碎光，揉进蓝调酒吧半开的玻璃窗里。酒吧内的灯光是沉在蜜色里的暖，像被岁月熬煮过的焦糖，轻轻漫过每一张桌椅、每一寸墙面，连空气中浮动的气息都带着慵懒，有陈年威士忌的琥珀香，旧钢琴木质缝隙里藏着的尘埃味，还有邻桌客人身上的香水，慢悠悠织成一张裹人的网。
此刻，林树白正坐在角落的施坦威钢琴旁，他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领口被指尖揉得有些皱，布料贴着锁骨，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不太平稳的跳动。他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指腹蹭过那些泛黄的象牙白键，琴键边缘已经磨出了浅淡的包浆，是无数人指尖摩挲过的痕迹，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和段旭强的。
林树白盯着自己的手，指节上还留着以前弹钢琴练出的薄茧，只是现在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机会在正经的舞台上落下一个完整的音符了。他想起段旭强曾经靠在钢琴旁，指尖划过他的手，笑着说“林老师的手真好看，弹出来的曲子也像裹了糖”，那时段旭强眼里的光，比酒吧里的灯还要亮。
他离开了钢琴，坐回自己定好的位子，抬腕看了眼表，指针正指向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段旭强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
“他今晚会来吗？”这个念头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他的心脏。林树白的指尖攥紧了衬衫下摆，布料皱得更厉害了。他和段旭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他甚至都说不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上段旭强的，按理说长得比小强帅气的男生多得是，愿意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的更是不胜枚举。
总之，自己就这么跟这个小强对上了眼，像干柴遇上烈火，一头栽进了爱河。
可段旭强有个怪规矩，只同意每三个月见一次面，每次都要在晚上，缠绵到后半夜，天不亮就必须走。林树白问过为什么，段旭强每次都只是把他按在怀里，声音裹着情欲，说“爱我就别问这么多”。
那时候的他，哪里能拒绝？段旭强像一剂强效毒药，明明知道不对劲，却还是心甘情愿地饮下去。每次见到段旭强，他都会觉得心脏被攥紧，从指尖到脚尖都透着麻，那种快感，是遇见袁司空之前，任何一个男生都给不了的。
直到被袁司空的昏魅术收编，那种近乎疯狂的迷恋才慢慢淡了下去。就像蒙在眼睛上的雾被吹散，现在仔细回味过往的细节，他终于能看清这段关系里的不对劲。
段旭强越来越俊美的脸，永远只在夜晚出现的身影，还有每次分别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如果不是袁司空让他约段旭强出来，林树白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主动踏足这个酒吧，更不会再想见段旭强。
“你第一次见段旭强时，是不是觉得他相貌平平，连进你眼的资格都没有？可后来，你看着他一点点变俊，从眉眼到身材，都长在了你的心坎上，到最后，你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对不对？”
几天前，袁司空说这话时，眼神冷得像冰。林树白当时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水杯晃了晃，水洒在裤子上都没察觉。
袁司空说的，和自己的经历分毫不差。第一次在课堂上见段旭强，他只觉得这学生身材平平，五官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可过了半年，再看段旭强，他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睛变亮了，鼻梁变挺了，连笑起来的嘴角弧度，都变得勾人。
“而且他只跟你三个月温存一次，还只肯晚上见你，就算缠绵到后半夜，但天亮之前必须走，对吧？”袁司空的声音又响起来，像冰锥扎在心上。
林树白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别问为什么。”袁司空冷冷地说道，“按我说的做，约他出来，像以前一样跟他温存，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他当时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被昏魅术收编后，袁司空的话对他来说，就像不可违抗的指令。更何况，他也想知道，段旭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林老师。”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林树白记忆深处的盒子。他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见段旭强站在钢琴旁，逆着酒吧的暖光，身影被拉得有些长。
段旭强穿了件紧身白t恤，V领口子里露出他的胸肌轮廓。他的头发比上次见时短了些，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鼻梁高挺，嘴唇的弧度带着熟悉的魅惑。只是三个月没见，他好像又变俊了，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像浸了酒的蜜，看一眼就让人心里发颤。
“别叫我老师。”林树白的声音有些涩，“你知道的，我已经被免职了。”
自从网络上曝光了他和学生的不正当关系，他很快就被停了职，后来直接被免职。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走在学校附近的街上，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段旭强没在意他的沮丧，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他耸耸肩，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眼神里带着点玩味：“我喜欢这么叫你，不管是现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树白泛红的耳尖，“还是在床上。”
林树白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像被泼了滚烫的水。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酒吧里大多是和他们一样的人，邻桌的两个男生正头靠头说着话，远处的服务生在擦杯子，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可他还是觉得羞耻，手指攥紧了桌布。
“你还是这么……直接。”他低声说，眼神飘向窗外。夜色里的霓虹灯闪着光，把玻璃映得五颜六色。
“直接点不好吗？”段旭强笑了笑，抬手冲服务生招了招。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两杯威士忌，不加冰。”
服务生应了声“好嘞”，转身去调酒。林树白看着段旭强放在桌上的手，忽然想起以前，这双手曾经在琴键上跳跃，弹出过让他惊叹的旋律；也曾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点燃过无法熄灭的火焰。那时，段旭强的手还没这么白，指腹上还有练吉他磨出的茧，现在却细腻得像没干过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有远处萨克斯的旋律慢悠悠飘过来。林树白觉得有些尴尬，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着圈，想找些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终于，他还是开了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这个问题很普通，却藏着他想问又不敢问的太多事，段旭强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能一直不用工作？为什么越来越英俊，甚至俊美得那么具有引诱性，哪怕自己已经被袁司空的昏魅术收编，但看到段旭强之后，自己依然会有按捺不住的兴致？
段旭强拿起服务生刚送过来的酒杯，指尖碰了碰杯壁，冰凉的触感让他眼神沉了沉。他盯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挺好的，实现财务自由了，不用像那些牛马一样，为了生计累死累活。”
“财务自由？”林树白愣了愣，下意识地追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记得段旭强以前家境普通，大学时还在外面兼职做驻唱，怎么突然就财务自由了？
段旭强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迷离，像蒙了层雾。他避开林树白的目光，抿了口威士忌，声音低了些：“我不想说，你也别问好吗？”
林树白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熟悉的悸动。段旭强的侧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他想起以前两人在钢琴旁依偎的样子，想起段旭强唱歌时的声音，心脏开始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撞碎肋骨。
他伸出手，轻轻覆上段旭强放在桌上的手。段旭强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水里拿出来。“来一首吧，像以前一样。”林树白的声音带着点恳求，眼神里满是期待。
段旭强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怀念，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好。”
两人一起站起身，走向那架老旧的施坦威钢琴。林树白先坐下，琴凳有些凉，他调整了下姿势，指尖悬在琴键上方。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清脆的音符像雨滴砸在青石板上，瞬间打破了酒吧的宁静。紧接着，旋律慢慢铺开，像夜色里流淌的河流，温柔又带着点伤感。这是林树白当年为段旭强写的歌，叫《晚星》，那时他们还是师生，段旭强说喜欢他的曲子，他就熬夜写了出来，段旭强则填了词，每次在酒吧驻唱时都会唱。
琴声慢悠悠地淌着，邻桌的客人停下了说话，服务生放慢了脚步，连萨克斯的旋律都低了下去，像是在为这架钢琴伴奏。段旭强站在钢琴旁，向服务生要了一个无线麦克风，左手轻轻搭在琴盖上，等林树白弹到人声部分时，他自然而然地开口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醇厚，像陈年的威士忌，入口微辣，回味却带着甜。歌词里的每一句，都是他们当年的心事，唱到高潮时，他的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林树白的指尖有些抖，琴键的冰凉透过指尖传过来，却压不住心里的热。他抬头看了眼段旭强，发现对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细碎的光芒映着酒吧的暖灯，像碎了的星星。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还在空气中打着转，酒吧里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人轻声说“唱得真好”，有人端着酒杯点头。
林树白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琴键的触感。他看着段旭强，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突然靠近的动作打断。
段旭强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林树白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乱了。下一秒，段旭强俯身，吻住了他。
唇瓣相触的瞬间，林树白觉得一阵眩晕，像喝了太多酒。段旭强的吻很凶，带着点急切。林树白能闻到段旭强身上的味道，雪松混着威士忌，还有一点淡淡的、说不出的香气。
等他终于找回呼吸时，段旭强已经直起身，眼神里带着他熟悉的情欲，像燃着的火。“林老师，去你家里吧。”他的声音极尽魅惑，像羽毛蹭过耳廓，让人无法拒绝。
林树白点了点头，跟着段旭强走出了酒吧。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晚风卷着凉意吹过来，他才稍微清醒了些。
段旭强拦了辆出租车，拉着他的手坐进后座。车内的灯光很暗，段旭强靠在他肩上，呼吸轻轻落在他的脖颈处。林树白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用眼角余光看见了一直观察着自己的，刚才一直在酒吧角落的两个男人，确认两人也走出了酒吧，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那两个男人走出酒吧，其中一个看着出租车驶远的方向，嘴角勾了勾：“虽然不及易兄的歌声那般天籁，但也是凡间的极品了。”
另一个男人此刻皱着眉，眼神里满是惋惜。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可惜了。他本可以凭自己的嗓子闯出一番天地，却跟魅绡痋缔结了血盟。这辈子不但只能活在夜晚，寿命还变得这么短暂。”
他挑了挑眉，说道：“走吧，直接在林树白家里等着便是。”
林树白刚打开家门，还没来得及开灯，段旭强就把他按在了墙上。
“咔嗒”一声，门锁扣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段旭强的身体贴着他，呼吸滚烫。林树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他一样快。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按了快进键的旧电影。衣物一件件散落在地上，从客厅到卧室，衬衫、裤子、白袜，散落在地板上，像开出的花。段旭强的手指熟悉地探索着林树白的身体，每一次触碰，都让林树白忍不住颤抖。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以前，又仿佛停滞在了此刻。林树白闭着眼，感受着段旭强的温度，听着他的喘息，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有此刻的触感、温度和声音是真实的，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你还记得……”林树白在段旭强的一个动作下喘息着开口，声音断断续续，“第一次在琴房……”
“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段旭强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裹着情欲的哑，“记得你第一次因为我失控的样子，记得你想保持老师的威严，却被我吻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林树白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他们昨天还依偎在一起，在钢琴旁唱着《晚星》。当高潮终于来临时，他紧紧抓住段旭强的肩膀。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泛起一阵冷意。林树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床边。
袁司空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瞬间就伸出手，按在了段旭强起伏的胸肌上。他的指尖泛着淡蓝色的光晕，触碰到段旭强皮肤的瞬间，段旭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开始颤抖。
林树白吓得瞪大了眼，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他眼睁睁地看着，淡蓝色的光晕下，一道道暗红的灵光从段旭强的皮肤下渗出来，慢慢聚成一只只小小的虫子。
那些虫子像流萤一样，通体泛着暗红的光，翅膀扇动时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它们在段旭强的身体上方盘旋了一圈，然后被袁司空的手吸了过去。袁司空掏出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口对着那些虫子，虫子像被什么吸引似的，一个个飞进了瓶子里。
瓶子里的虫子越来越多，暗红的光把瓶子映得通红。袁司空盖紧瓶盖，瓶身上突然浮现出金色的符文，一闪而过。做完这一切，他看都没看床上的两人，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冷意。
林树白和段旭强都僵在床上，浑身赤裸，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疑惑。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懵逼”两个字。
“他……他是谁？”段旭强的声音带着颤抖，冷汗从额头流下来，滴在床单上。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好像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还有点疼。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孟星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他靠在墙上，双手抱胸，面色平静：“他去办点事，等他回来，会给你们解答疑惑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两人赤裸的身体，嘴角勾了勾，“当然，你们也可以继续。”
说完，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像水汽蒸发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林树白和段旭强的呼吸声。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僵硬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段旭强的脸色苍白，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有点发烫。他想起刚才那些虫子从身体里出来时的感觉，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抽走，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林树白则想起袁司空之前说的话，突然觉得，袁司空让他约段旭强出来，或许就跟那些虫子有关。
两人就这么愣了一个小时。期间，段旭强想去拿衣服穿上，却发现身体还有点软，没力气。林树白则一直盯着门口，等着袁司空回来。
终于，房间里又泛起了一股能量波动。袁司空的身影出现在了床边，他手里还拿着那个装着虫子的瓶子，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看起来心情大好。
几乎是同时，孟星宇也出现在了角落里，他看着袁司空，挑了挑眉：“效果如何？”
“还不错。”袁司空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里面的虫子还在飞，暗红的光闪闪烁烁，“虽然不能让那颗迷谷树立刻超进化，但它的意识能量体已经凝成魂魄了。小藤从迷谷树的魂魄里获取了记忆的画面，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他说着，眼神扫过床上赤裸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就这么愣着？没继续？”
孟星宇难得地“噗嗤”笑了出来：“你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们哪还有心情继续？”
袁司空挑了挑眉，没反驳。他走到床边，找了把椅子坐下，把瓶子放在床头柜上。“好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满是疑惑。”他看着段旭强，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你叫段旭强，对吧？你是不是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团红光，自称是狐仙，说能让你容貌变美，身材变性感，还能让你青春永驻，对不对？”
段旭强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震惊。这个梦，他从参加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之后就开始做，每次梦到那团红光，醒来后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变好看了一点。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人怎么会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可转念一想，这样根本没用，刚才这个神秘的帅哥都已经看到了他的身体，甚至还从自己身体里抽走了虫子，自己的一切，在这个帅哥眼里，恐怕都是透明的。
袁司空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瓶子，晃了晃：“什么狐仙，不过是我们青丘涂山氏一族养殖的飞虫，叫魅绡。” 他指着瓶子里的虫子，“你看，就是这些东西。它们体积像流萤一样大，会发出暗红色的光，很多只聚在一起，就会形成你梦里看到的红光。”
段旭强盯着瓶子里的虫子，眼神里满是恐惧。那些虫子看起来很普通，却没想到，就是它们，让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狐仙梦”。
“这种虫子有个特性。”袁司空继续说道，语气平淡，“把它们的躯体碾成溶液，再用特殊的秘法融入植物里，能加快植物对灵晄的吸收效率，有助于植物实现超进化。”
“灵晄？超进化？”林树白皱起眉，这些词他根本听不懂，像在听外星语。
孟星宇看出了他们的困惑，从角落里走过来，靠在床头柜旁，语气轻松：“他是用青丘的术语在说，你们听不懂也正常。我给你们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话，就是有助于植物吸收日月精华，早点成精。”
“成精？”林树白和段旭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植物成精？这不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情节吗？
袁司空笑了笑，没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不过魅绡还有个特性，它们无法独立存活太久，必须找宿主寄生才能活下去。我们青丘人的体质特殊，就算当它的宿主，也能和它们长期友好共存，但人类不行，一旦魅绡寄生在人类身上，会不断汲取宿主的能量，还不肯轻易离开，除非它们找到更合适的宿主。”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落在段旭强身上。
段旭强的心脏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他看着袁司空，声音带着颤抖：“如果……如果它们离开原宿主，原宿主是不是就会很快死去？”
袁司空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看来，你是和某些人欢好之后，才成为魅绡的新宿主的。”
段旭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默默点了点头，眼眶慢慢红了。那段尘封的记忆，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瞬间涌进了他的脑海。
那是他参加《华夏好嗓音》的时候。他是音乐学院科班出身，唱功比同期的选手都好，可因为容貌平平，又没背景，一直没得到太多关注。直到进了全国16强，节目投资方的一个大佬找到了他。
那个大佬坐在后台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金戒指，眼神贪婪地扫过他的身体：“小段啊，你唱功不错，可惜没资源。只要你听话，陪我一次，我保你进全国总冠军，以后在娱乐圈，我罩着你。”
段旭强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他在影视剧和小说里看过无数次这种桥段，每次都觉得恶心，打心底里瞧不起那些为了名利出卖身体的人。可当这种事真的落在自己头上时，他却犹豫了。
他太想红了。他从小就喜欢唱歌，梦想着能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歌声。可现实太残酷，没有背景，没有容貌，就算他唱功再好，也只能是别人的陪衬，甚至可能在 8 进 4 的比赛里就被淘汰，成为炮灰。
那个大佬给的条件，太诱人了。全国总冠军，娱乐圈的资源，这些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在后台的走廊里徘徊了很久，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那个大佬去了酒店。
后来，他确实顺利晋级了全国 8 强。可就在 8 进 4 比赛的前几天，那个大佬突然暴毙的消息传了出来。他当时还很害怕，以为是自己的原因，直到后来看到新闻，说大佬是脏器衰竭而死，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他还是止步在了8进4。没有了大佬的支持，他很快就被淘汰，之后再也没得到过任何资源。
这些年，他一直不明白，那个大佬为什么会看上当时容貌平平、身材普通的自己。他曾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歌声吸引了大佬。直到今天，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在疑惑，当时你相貌平平，那个人为什么会看上你？”袁司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段旭强的回忆。
段旭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这个神秘的帅哥竟然又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所有的秘密都被摊在了阳光下。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