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过后，说温景然的伤口恢复得不错，今天就能出院。陆星辞一大早就在病房里转来转去，一会儿帮他收拾东西，一会儿跑去问护士出院手续，忙得像只团团转的小陀螺。
“好了，手续办完了。”陆星辞拿着出院单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给你带了点东西。”
温景然正坐在床边穿鞋，闻言抬头看过去。陆星辞把塑料袋递过来，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一双白色的鞋子。
“我看你总穿t恤短裤，想着换件新的。”陆星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裙子……长度到膝盖，比短裤体面点，你试试？”
温景然拿起那件连衣裙，浅蓝色的，料子是柔软的棉布，摸起来滑滑的，比他穿过的任何绸缎都要轻便。他展开裙子看了看，领口是简单的圆领，裙摆宽松，确实比短裤要“体面”，至少不会露出太多腿。
他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声道：“谢谢。”
“去试试吧，厕所里有镜子。”陆星辞指了指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
温景然拿着裙子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穿裙子，心里有些别扭，却又莫名地有点期待。
他脱下身上的t恤短裤，换上连衣裙。棉布贴着皮肤，凉凉的，很舒服。裙摆垂到膝盖，走动时轻轻晃动，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盈感。
他走到镜子前，愣住了。
镜子里的少女穿着浅蓝色的裙子，长发松松地披在肩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刚来时多了几分气色，嘴唇也有了点淡淡的血色。眉眼清秀，鼻梁挺直，明明是苏清沅的脸，此刻却因为这身裙子，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
原来……这具身体穿裙子是这样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那点对“苏清沅”身份的排斥，不知何时又淡了些。
【检测到宿主首次穿女性服饰无明显抗拒。】
【触发奖励：颜值微幅提升（当前68分），气色改善。】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温景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觉得顺眼了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总觉得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疏离。
他走出卫生间，陆星辞正坐在床边玩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脸颊微微发红：“挺、挺好看的。”
温景然的脸也红了，低下头去穿那双白色的鞋子。鞋子是帆布鞋，鞋面上有两根鞋带，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想系成蝴蝶结，却笨手笨脚地系成了死结，越解越乱。
“我来吧。”陆星辞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拿起他的脚踝，小心翼翼地解开鞋带。
他的头发很长，低头时，几缕发丝垂下来，差点碰到温景然的膝盖。温景然能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是奶奶常用的那款。
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却被陆星辞轻轻按住：“别动，快好了。”
少年的手指很灵活，没一会儿就把鞋带解开，重新系成了两个小巧的蝴蝶结，松紧恰到好处。
“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有些闪躲。
“谢谢。”温景然低声道，不敢看他。
这时，查房的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温景然，眼睛一亮：“哎哟，这姑娘穿裙子真好看！比穿t恤精神多了！”
温景然的耳根瞬间红了，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
“是吧，我也觉得。”陆星辞笑着接话，替他解了围，“我们出院了，谢谢张姐这些天的照顾。”
“不客气，路上小心。”护士笑着摆摆手，临走前还特意看了温景然一眼，眼里带着赞许的笑意。
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温景然穿着新裙子，踩着帆布鞋，走在陆星辞身边，脚步都轻快了些。
“你看，穿裙子也没那么难吧？”陆星辞侧头看他，嘴角带着笑意。
温景然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或许做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可以穿着喜欢的裙子，走在阳光下，身边还有人陪着。
他抬头看了看陆星辞，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影挺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或许，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它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一套合身的裙子，还有一个愿意为他系鞋带的少年。
风吹过，裙摆轻轻晃动，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温景然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