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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月隐星稀。化人场所在之地,位于平阳府城西最偏僻的角落,紧挨着乱葬岗。这里常年弥漫着一股尸骸腐烂与石灰混合的刺鼻气味,即便是白天也人迹罕至,夜晚更是鬼火粼粼,鸦声凄厉,如同阴曹地府在人间的投影。

沈青囊如同一缕没有实体的幽魂,在崎岖不平、遍布碎骨与荒坟的野地里潜行。玄霜则完美地融入了夜色,只有偶尔闪动的冰蓝眼眸,标示着它的存在。赵无疾提供的地图虽简略,但足以指明方向。越靠近那片区域,空气中的药味和焦糊味就越发浓重,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根据地图所示,那座被秘密改建的砖窑,位于化人场的最深处,背靠着一处陡峭的土崖,位置极为隐蔽。

前行约一里多地,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人声。沈青囊立刻伏低身形,借着一座半塌的坟包隐匿起来,凝神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座废弃砖窑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窑体比寻常砖窑大了数倍,窑口经过加固,装上了厚重的木门,门缝中透出昏黄跳跃的火光。窑顶的烟囱正冒着淡淡的、带着诡异青紫色的烟雾,那股甜腥味正是由此而来。窑洞四周,人影绰绰,大约有七八名手持钢刀、神情警惕的精壮汉子在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在窑洞侧方,停着两辆蒙着厚厚黑布的板车,正是赵无疾描述的那种!车旁,还有三个穿着深蓝色短褂、像是药师模样的人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手中拿着账本一样的东西,不时记录着什么。

“动作快点!把这批‘料’卸完,天亮前必须处理干净!”一个像是小头目的汉子催促道。

两名汉子掀开一辆板车的黑布,露出了车上的东西——那根本不是药渣!而是一堆堆用草席包裹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和药味!另一辆车上,则堆满了沾染着脓血和污渍的布条、棉絮等物。

“料”?沈青囊眼神冰寒。他们竟然将病死者的尸块和污染物称为“料”!

只见那些汉子们开始熟练地将板车上的“料”卸下,用铁锹铲着,投入砖窑侧面一个打开的、冒着热气的投料口中。投料口附近,地面呈现不正常的黑紫色,寸草不生。

“王药师,这次‘引子’的成色如何?”那小头目问一名手持账本的药师。

那王药师凑近投料口,用手扇着烟雾闻了闻,又用一根长铁钎在投料口里搅动了几下,看了看钎子头上沾着的些许粘稠物质,点了点头:“嗯,这批‘瘟疽’发作得不错,脓血丰沛,阴毒够烈!正是炼制‘瘟灵散’的上好材料!小心点,别沾上了!”

瘟灵散?炼制?用病死者的脓血尸块炼制毒药?!

沈青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她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怪病!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丧尽天良的阴谋!济世堂,或者说其背后的万守财,竟然是在人为制造瘟疫(很可能是通过所谓“施药”或污染水源等方式),然后收集病死者的尸体,利用这砖窑,提炼某种极其阴毒的药物——“瘟灵散”!

这就能解释为何疫情难以控制,为何济世堂的药无效,为何要阻止外人调查!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原料”!

好毒辣的手段!好骇人听闻的罪行!这比蒲世贞单纯的下毒报复,更加邪恶百倍!这是将无数无辜百姓的生命,当成了他们炼制毒药的柴薪!

愤怒如同岩浆般在沈青囊胸中翻涌,但她强行压制下去,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她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

她仔细观察着窑厂的布局和守卫的巡逻规律。守卫虽然森严,但并非无懈可击。他们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窑洞口和板车附近,对于窑厂后侧靠近土崖的区域,因为地势险要,巡逻间隔稍长。

沈青囊将目光投向窑厂后侧。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砖坯和柴草,紧贴着陡峭的土崖。崖壁上,似乎有一些天然的裂缝和凸起的岩石,可以借力。

她心中有了计较。示意玄霜留在原地警戒,她自己则如同壁虎般,贴着地面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窑厂后侧潜去。她的身法轻盈到了极致,脚步落在松软的土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利用守卫视线交替的空隙,她迅速穿过一片开阔地,隐入了窑厂后侧的废弃砖坯堆后。浓重的阴影和远处窑火的光晕为她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她屏住呼吸,等待下一轮巡逻的守卫走过。然后,她看准崖壁上的一处裂缝,足尖轻轻一点,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腾空而起,双手精准地扣住裂缝边缘,身体紧贴崖壁,迅速向上攀爬。

几个起落间,她已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窑厂顶部。窑顶是平的,堆积着一些杂物,中央便是那冒着青紫色烟雾的烟囱。烟囱口热气灼人,那股甜腥味更加浓郁刺鼻。

沈青囊小心翼翼地靠近烟囱,从药囊中取出一张特制的、浸过药液的薄如蝉翼的蛇蜕纸,快速在烟囱口晃了一下,沾染了一些烟雾的凝结物。她将纸张迅速收起,藏好。这是证据之一。

接着,她俯下身,将耳朵贴近窑顶,凝神细听下方的动静。窑内传来呼呼的火烧声,以及模糊的对话声。

“……火候差不多了……再添一把‘阴柴’……”

“这次炼成的‘瘟灵散’,主子定有重赏……”

“小心看着点,别炸了窑……”

“听说城里又死了不少,嘿嘿,原料不缺……”

零碎的对话,如同恶魔的低语,证实了沈青囊最坏的猜想。

她必须下去看看!至少要亲眼确认窑内的情形,最好能拿到一点“瘟灵散”的成品样本!

她将目光投向窑顶一侧。那里有一个用于观察火候和投料的、用铁盖封闭的观察孔。观察孔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沈青囊估算着时间。下面的守卫和药师似乎正在准备进行下一轮投料或观察,暂时无人会到窑顶来。机会稍纵即逝!

她不再犹豫,运起内力,双手扣住观察孔铁盖的边缘,缓缓发力。铁盖沉重,且锈蚀严重,发出极其轻微的“嘎吱”声。她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将铁盖挪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灼热、夹杂着浓烈毒气和焦臭味的烟雾瞬间从缝隙中涌出!沈青囊早有准备,立刻闭住呼吸,同时含了一粒解毒丹在舌下。

她透过缝隙向下望去。窑内火光熊熊,景象如同地狱!巨大的窑腔内,架设着数口特制的大铁锅,锅内翻滚着粘稠的、暗绿色的液体,不断冒出青紫色的气泡,那甜腥味正是由此而来!锅灶下燃烧的,并非普通柴火,而是一种颜色惨白、如同人骨般的特殊木材(阴柴?),火焰呈诡异的幽绿色。几名戴着简陋面罩的工匠,正用长柄铁锹搅拌着锅内的液体,周围散落着一些未来得及投入的、包裹着的尸块!

在窑腔的一角,摆放着几个陶罐,里面似乎盛放着一些已经炼制好的、颜色更深的粉末或结晶物。

那就是“瘟灵散”!

沈青囊心中凛然。就在她准备进一步观察,寻找机会取样时,下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什么人?!窑顶有动静!”

不好!被发现了!可能是刚才挪动铁盖的细微声响,或是她呼出的气息扰动了烟雾!

刹那间,窑厂下方警铃大作!守卫的呼喝声、兵刃出鞘声、脚步声瞬间响成一片!

“在窑顶!抓住他!”

数支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下方射向窑顶!

沈青囊反应极快,在听到厉喝的瞬间,已猛地将铁盖重新盖严,身体如同狸猫般向旁边滚去!

“哆哆哆!”箭矢深深钉入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暴露了!必须立刻撤离!

她毫不迟疑,身形暴起,如同大鸟般从窑顶另一侧直接跃下!下方正是那片堆积废弃砖坯和柴草的区域。

然而,她身形刚动,下方已有数名守卫包抄过来,刀光闪烁,封住了她的去路!同时,窑洞口也冲出了几名手持兵刃的汉子!

前后夹击!

沈青囊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陷入重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呜——!”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野性与威严的狼嚎,如同惊雷般炸响!玄霜庞大的身影如同白色闪电,从黑暗处猛扑而出,直接撞向一名挡路的守卫!那守卫猝不及防,被撞得筋断骨折,惨叫着飞了出去!

玄霜的突然出现,让围攻的守卫阵脚大乱!

沈青囊趁此机会,脚尖在一块废弃的砖坯上轻轻一点,身形折转,如同鬼魅般从包围圈的缝隙中穿出,落地后毫不停留,向化人场外的黑暗荒野疾驰而去!

“追!别让她跑了!”

“放箭!”

守卫头目气急败坏地怒吼。密集的箭矢向沈青囊和玄霜射来!

沈青囊头也不回,听风辨位,身形在奔跑中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扭曲闪避,大部分箭矢都落空了。玄霜更是灵活,左突右冲,为她挡下了几支致命的冷箭。

一人一狼,配合默契,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没入了化人场外围浓重的黑暗与乱坟之中。

身后的追兵叫骂着追来,但在这地形复杂、漆黑一片的乱葬岗,想要追上刻意隐匿的沈青囊和玄霜,谈何容易。

片刻之后,沈青囊已甩脱了追兵,与玄霜会合,确认安全后,迅速向着义庄的方向撤离。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冒着青紫色烟雾的砖窑,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证据,已经拿到。真相,残酷得令人发指。

济世堂,万守财……还有他们背后的主子……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沈青囊与玄霜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返回了义庄。寅时已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义庄内死寂无声,只有周文渊压抑的咳嗽和婉儿不安的梦呓偶尔响起。

赵无疾并未入睡,一直警醒地守在门边,听到细微的动静,立刻警惕地握紧了短刀。直到看清是沈青囊和玄霜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连忙迎上。

“沈兄,情况如何?”赵无疾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周文渊也被惊醒,挣扎着坐起,满脸担忧。

沈青囊没有立刻回答,她先走到窗边,仔细确认外面没有异常,然后才解下蒙面巾,露出一张凝霜覆雪般的脸庞。她眼中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寒意,以及深沉的愤怒。

她走到堂屋中央,就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将从窑顶取得的蛇蜕纸小心展开。纸上沾染的烟雾凝结物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微光,那股甜腥味虽然极淡,却依旧刺鼻。

“你们看这个。”沈青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周文渊和赵无疾凑近一看,周文渊是文官,对医药不甚了解,只是觉得气味难闻。赵无疾却脸色骤变,他作为暗桩,见识过不少奇毒异药,失声道:“这……这是何物?气息如此阴邪!”

沈青囊又将听到的“瘟灵散”、“阴柴”、“原料”等只言片语,以及窑内所见的地狱般景象,简略却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他们并非在治病,而是在炼制一种极阴毒的药物,‘瘟灵散’。所谓的怪病,很可能就是他们为获取‘原料’而人为制造的瘟疫!”沈青囊最后总结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

“什么?!”周文渊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猛地咳嗽起来,指着窗外,目眦欲裂,“他们……他们竟敢……用百姓的性命……炼毒?!畜生!畜生不如!”极度的愤怒和悲痛让他几乎晕厥。

赵无疾也是脸色煞白,他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依旧感到头皮发麻:“竟……竟是如此!难怪疫情无法控制,难怪济世堂要垄断药材,清除异己!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尸体!万守财!崔明远!你们好毒的心肠!”

义庄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周文渊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必须阻止他们!必须将真相公之于众!”周文渊嘶哑着喊道,眼中布满血丝。

“如何阻止?如何公之于众?”赵无疾相对冷静,但声音也带着颤抖,“我们如今是‘钦犯’,手中虽有这烟雾残留为证,但此物难以直接指证济世堂。对方在府城一手遮天,我们连靠近衙门的机会都没有!一旦暴露,立刻就是杀身之祸!”

周文渊闻言,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瘫坐在地,面如死灰。是啊,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拿什么去对抗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

沈青囊一直沉默着,她用手指轻轻蘸取了一点蛇蜕纸上的凝结物,放在鼻尖再次仔细嗅闻,又用银针试探其反应。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大脑飞速运转。

“单凭此物,确实不足为证。”沈青囊缓缓开口,“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能证明济世堂直接参与制毒、乃至制造瘟疫的铁证。”

“铁证?”赵无疾苦笑,“除非能拿到他们炼制的‘瘟灵散’成品,或者……抓到现行,或者找到他们制造瘟疫的直接指令……”

“成品……指令……”沈青囊喃喃自语,目光闪烁。突然,她看向赵无疾:“你之前说,济世堂每隔几日便会运送‘原料’去砖窑?”

“是,通常是后半夜。”

“下一次运送是什么时候?”

赵无疾计算了一下:“如果按规律,就是明晚,不,应该是今晚后半夜!”

沈青囊眼中寒光一闪:“他们的运送路线,是否固定?会经过哪些地方?”

赵无疾似乎明白了沈青囊的意图,精神一振,连忙道:“路线基本固定!从济世堂后门的秘道出发,经城西的‘枯柳巷’、‘乱坟岗’边缘,最后进入化人场!枯柳巷那段路相对僻静,是下手的最佳地点!”

“枯柳巷……”沈青囊记下这个名字,又问道:“护送队伍的配置如何?”

“通常有济世堂的四名护院武师押车,都是好手。有时,还会有一名药师跟随,负责交接。”赵无疾对答如流,显然暗中观察已久。

四名武师,一名药师……沈青囊心中迅速评估着风险。硬抢,风险极大,容易打草惊蛇。必须智取。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我们或许,可以‘借’他们一样东西。”沈青囊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

“借什么?”周文渊和赵无疾异口同声。

“借他们的‘原料’车一用。”沈青囊目光扫过二人,“不过,不是抢,而是……换。”

“换?”两人一愣。

“不错。”沈青囊解释道,“我们提前在枯柳巷设伏,用迷药或手段制住护送之人,然后,将车上的‘原料’……换成别的东西。再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将车送到砖窑。”

赵无疾眼睛一亮:“沈兄的意思是……偷梁换柱?让他们自己把证据送进去?可是,换成什么?又如何保证不被发现?”

沈青囊从药囊中取出几个小瓷瓶,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自有办法。可令替换之物外形相似,但特性迥异,一旦投入窑中,或可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让那毒窑,不攻自破!”

周文渊和赵无疾听得心惊肉跳,却又觉得这是目前唯一可行之法!风险虽大,但若成功,或许真能一举揭开黑幕!

“可是,替换之后呢?我们如何拿到铁证?”周文渊追问。

“只要窑内出事,必然混乱。”沈青囊冷静分析,“届时,或可趁乱潜入,夺取成品‘瘟灵散’,或抓捕关键药师。此乃险招,但值得一试。”

她看向赵无疾:“赵兄,你熟悉城内情况,我需要你设法弄到一些东西……”她低声说出几样所需的药材和物品。

赵无疾仔细记下,重重点头:“放心,这些东西不难弄到,天亮后我便去办!”

沈青囊又看向周文渊:“周大人,你伤势未愈,且需照顾婉儿,此次行动不宜参与。你与福伯、护卫留在此地,务必隐藏好,等我们消息。”

周文渊深知自己此刻是累赘,虽心有不甘,也只能黯然点头:“一切……拜托恩公和赵兄弟了!万事小心!”

计议已定,天色也已微明。赵无疾稍作易容,悄然离开义庄,去准备所需之物。沈青囊则抓紧时间调息打坐,恢复精力,并开始配制晚上行动所需的药物。

她将几种药材精心调配,研磨成粉,又加入特制的药液,制成数种颜色、气味与那“原料”脓血尸块相似,但内里却蕴含了烈性腐蚀、遇热易爆或会产生大量刺激性烟雾的“替代品”。每一步都极其小心,力求逼真且有效。

玄霜安静地伏在她身边,似乎也明白即将有大事发生,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

整个白天,义庄内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周文渊坐立不安,不时透过窗缝观察外面。婉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压抑,格外乖巧。

傍晚时分,赵无疾顺利返回,带来了沈青囊所需的所有物品,还包括一些干粮和清水。

“城里风声更紧了,”赵无疾面色凝重,“各处关卡盘查严密,都在搜捕周大人。另外,我打听到,知府崔明远今日午后去了济世堂,似乎有要事相商。”

知府与济世堂勾结,已是板上钉钉。时间越发紧迫了。

夜幕,再次降临。

子时将近,月黑风高。沈青囊与赵无疾准备停当。两人皆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面蒙黑巾。沈青囊将配制好的“替代品”小心分装,绑在身上。赵无疾则检查了随身匕首和暗器。

“玄霜,你留在此地,保护周大人他们。”沈青囊摸了摸玄霜的头,低声道。玄霜低呜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表示明白。

“走吧。”沈青囊对赵无疾一点头。

两人如同鬼魅般滑出义庄,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向着计划中的伏击地点——枯柳巷,疾行而去。

今夜,他们将要以身犯险,去撬动平阳府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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