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秋雨的阴霾，将腾飞科技新研发中心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王胖子抱着他那盆越发茂盛的发财树，小心翼翼地挪进公司大堂，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兄啊老兄，今天可是关键日子，你得给咱们争口气...”
前台小妹忍不住笑出声：“胖哥，您这树都快成精了吧？天天跟它说话。”
“你懂啥？”王胖子煞有介事地摆正花盆，“这可是咱们公司的吉祥物！知道上个月为啥能拿下那个大单吗？就是因为它那天开了三朵花！”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发财树突然轻微晃了晃，一片叶子悠悠飘落。
王胖子脸色一变：“坏了！这不祥之兆啊！”
【系统：检测到王胖子再次陷入伪科学逻辑误区。正在分析其言论漏洞...分析完毕：植物落叶是正常新陈代谢现象，与商业活动无因果关系。建议进行科普教育，或直接将其盆栽换成塑料植物——至少不会落叶。】
林凡正好从电梯出来，听见这番对话，无奈地摇摇头：“胖子，会议室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凡哥！”王胖子立刻放下发财树，小跑过来，“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刚看见法务部那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星链那边又有新动作了？”
“待会儿就知道了。”林凡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目光扫过大厅。今天是腾飞科技的危机应对会议，所有核心部门负责人都要到场。
会议室里的气氛确实凝重。长桌两侧坐满了人，但除了偶尔翻动文件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交谈。苏晚晴坐在主位左侧，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眉头微蹙。
林凡在主位坐下，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昨晚星链发布的‘星云’协议，大家都看到了。说说看法。”
法务总监第一个发言：“林总，我们初步比对后发现，‘星云’协议至少侵犯了我们七项核心专利。我已经让团队在准备诉讼材料，但...”他顿了顿，“跨国诉讼周期长，成本高，而且结果难料。”
“更重要的是市场影响。”市场总监接话，“星链宣布前一百家合作伙伴免费授权，这对我们的潜在客户吸引力很大。今天一早，已经有三个在谈的客户打电话来询问情况。”
技术总监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愤怒：“这根本不是巧合！‘星云’协议里有三个算法结构，和我们的独创设计几乎一模一样。内部一定有...”
“技术问题稍后单独讨论。”林凡打断了他，“现在先说应对策略。”
他看向苏晚晴：“苏总，推迟量产的公告发出去了吗？”
“半小时前刚发布。”苏晚晴抬起头，“已经有一些媒体在询问原因了。”
“很好。”林凡转向王胖子，“胖子，你那边呢？”
王胖子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凡哥，按你的吩咐，我把‘提高版’性能参数‘不小心’泄露给了《科技前沿》和《商业观察》两家媒体。”他咧嘴一笑，“您猜怎么着？《科技前沿》的主编老陈，跟我可是打小一块儿玩泥巴长大的交情！他答应帮我‘润色’一下，保证让这消息看起来特别‘可信’！”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王胖子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在最紧张的时候，用最接地气的方式找到突破口。
“做得不错。”林凡难得地给了王胖子一个赞许的眼神，“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三件事。”
他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关键词：技术溯源、舆论反击、供应链稳固。
“技术溯源由苏总亲自负责，组建调查小组，三天内我要看到初步报告。”林凡看向苏晚晴，“记住，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苏晚晴郑重点头。
“舆论反击交给胖子和公关部。”林凡继续说，“目标很简单：让外界相信，星链的‘星云’协议存在严重的技术缺陷，而我们的‘灵犀2.0’有重大升级。”
王胖子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我连台词都想好了——‘某国际巨头抄袭不成反露怯，国内创新企业厚积薄发显真章’！怎么样？够劲爆吧？”
“太直白了。”林凡摇头，“要含蓄，但要有杀伤力。比如...可以谈谈技术伦理，谈谈创新环境。”
“明白了！”王胖子眼睛一亮，“就是那种‘我没说你偷，但大家都知道你偷了’的高级黑！”
【系统：检测到王胖子理解能力突然提升。分析：该角色在特定领域(八卦传播)具有天赋加成。温馨提示：宿主是否考虑成立一个“舆论战略部”？部长人选似乎已经有了。】
林凡无视了系统的调侃，看向供应链总监：“老赵，德国那家晶振厂商谈得怎么样？”
“已经签了意向协议。”供应链总监回答，“对方答应给我们独家供货权，但要求预付款比例提高到40%。”
“答应他们。”林凡毫不犹豫，“另外，联系我们的其他核心供应商，全部签订长期独家协议，价格可以上浮，但违约条款要写得足够狠。”
“明白！”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林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柳青青发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陈威廉会面照片及背景分析”。
他点开文件，看到一组高清照片。照片里，陈威廉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国贸三期的咖啡厅交谈，两人面前摆着文件。那个中年男子林凡认识——工信部电子信息司副司长，刘振国。
照片下面，柳青青附上了分析报告：“陈威廉与刘振国会面时长47分钟。根据服务生回忆，谈话中多次提到‘行业标准’、‘资质审核’等关键词。另据查，刘振国的儿子目前在加州大学就读，学费来源存疑。”
林凡的眼神冷了下来。陈威廉这是双管齐下——一边在市场上打压腾飞，一边在政策层面设置障碍。
会议结束后，林凡把苏晚晴单独留下。
“技术溯源的事，你打算怎么查？”他问。
苏晚晴打开平板，调出一份名单：“能够接触到全部核心算法的人，公司内部不超过十五个。我已经让It部门调取了他们最近三个月的所有操作日志和外发记录。”
“有可疑的吗？”
“有一个。”苏晚晴将平板转向林凡，“算法组的副组长，张明远。他上周以‘备份’为名，拷贝了全部技术文档到个人加密硬盘。而且...”她顿了顿，“他妻子的银行账户，最近存入了一笔五十万元的款项，来源不明。”
林凡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张明远是公司的老员工，从腾飞创立就跟着他，技术水平一流，性格内向，平时话都不多。
“先不要打草惊蛇。”林凡说，“继续监控，我要知道他背后是谁。”
“你怀疑是董成明？”
“或者是陈威廉直接收买。”林凡站起身，走到窗边，“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王胖子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他那盆发财树：“凡哥！苏总！大发现！”
他把发财树往茶几上一放，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旧手机：“我刚才收拾办公室，在档案柜后面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部老款智能手机，屏幕上满是灰尘。
“这是谁的？”苏晚晴问。
“我查了公司资产登记，这部手机是三年前配给当时项目部一个员工的，叫周涛。”王胖子压低声音，“但这个周涛，两年前就离职了！”
林凡接过手机，长按开机键。令人惊讶的是，手机居然还有电，而且没有密码。
他点开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条通话是在三天前，打给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短信箱是空的，但相册里有几张照片——都是腾飞研发中心的内部照片，包括一些设备型号和实验室布局。
“这个周涛离职后去了哪里？”林凡问。
“我查了！”王胖子显然做了功课，“他离职后去了...寰宇科技！”
苏晚晴倒吸一口凉气：“董成明的人？”
“不止如此。”王胖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刚才用我的‘人脉’打听了，这个周涛在寰宇只待了半年，然后就‘辞职’了。但实际上...”他神秘兮兮地说，“他是被董成明安排，去了星链科技做‘技术顾问’！”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了起来。
周涛在腾飞时可能就已被收买，离职后成为董成明的人，最终被安插进星链，成为窃取技术的内应。而张明远，可能是被周涛发展，或者被星链直接收买的下线。
“这个手机怎么会出现在你办公室？”苏晚晴问王胖子。
王胖子挠挠头：“我也纳闷啊。我的办公室以前是项目部的小会议室，周涛离职前就在那个部门。可能是他当时藏在那里的？”
“或者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想让我们发现。”林凡沉思道，“如果张明远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他可能会想办法转移视线。”
【系统：线索分析完成。逻辑链完整度：85%。建议：1.对张明远进行24小时监控；2.调查周涛当前下落；3.利用这部手机设置反制陷阱。温馨提示：本系统可以提供《反间谍作战指南》，附带经典案例《007之谁动了我的代码》。】
“胖子，”林凡突然说，“你立大功了。”
王胖子一愣，随即嘿嘿笑起来：“真的？那凡哥，能不能给我这发财树批点专项养护经费？我觉得它最近有点营养不良...”
林凡哭笑不得：“行，去找财务，就说我说的。”
等王胖子抱着他的宝贝树乐呵呵地离开后，苏晚晴担忧地看着林凡：“我们现在很被动。技术泄露、资本围剿、政策风险...陈威廉这是要全方位扼杀我们。”
“被动？”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恰恰相反，现在是我们最主动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看清了对手的全盘布局。”林凡走回白板前，拿起笔，“技术泄露，让我们找到了内鬼；资本围剿，让我们知道了星链的底牌；政策风险，让我们看清了陈威廉的手段。”
他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圈：“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圈上，找到一个突破口。”
“突破口在哪里？”
“在这里。”林凡的笔尖点在“周涛”两个字上，“这个失踪的内鬼，是我们送给陈威廉的最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