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不再多说，目光也转向窗外：“待见到秦先生，我定要当面谢他救了妹妹。”
慕容仙摸了摸怀中的温玉，甜甜一笑。
而在底楼大厅，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面露不服：“我倒要瞧瞧，这秦枫是否真有这等本事——连九阴绝脉都能治？”
胡青牛难以相信。当初他连玄冥神掌的寒毒都束手无策，如今竟有人能治好更霸道的阴寒之气，这令他这个医者倍感震惊。他最清楚，玄阴之体一旦遭寒气反噬，后果何等可怕。
这可比当年那个中了玄冥神掌寒毒、来找他医治的孩子还要难办。
“不知他会不会说起摘星楼那晚被围的事！”
井木间里，朱无视轻捋胡须，眼神明灭不定。
其他在场之人，也各自心思浮动。
“爷爷，你说秦先生会不会处理那晚的事呀？”
孙小红也好奇地问。
“我哪儿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孙白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他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知道。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或期待或观望之时——
弄玉宛若仙子凌空，盘坐半空，膝上置一檀木古琴。琴声幽幽响起，人也随之飘然落下，轻轻立于高台。
与此同时，整个摘星楼的景象也开始缓缓变化。
许多初次见到这场面的人，顿时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
“周围景色怎么变了？”
云罗指着四周，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连慕容淑也满脸震撼。
“姐姐，这是秦先生的一件宝物，能幻化出各种景象，常人很难分辨真假。”
慕容仙在一旁轻声解释。
“天下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慕容淑听罢，不由感叹。
翼火间中，仙碧、虞照等人也面露惊异。
宁凝双眸渐渐转深，漆黑如夜，一眼便看穿虚实：“是幻境，好高明的幻术！”
她的“色空玄瞳”神通非凡，不仅能辨色、夜视，更能一眼洞穿幻象。因此秦枫的蜃楼云虽妙，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竟是幻境？”
“不过，也只能是幻境了。”
仙碧轻声感叹，“如此幻术，恐怕即便大宗师在不察之下也容易中招，大宗师以下若无特殊手段，更是难以看破。”
仙碧精神力量强大，同样很快识破**，才有此感慨。
“不错，这幻术确实厉害。”
左飞卿俊朗的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秦枫还未露面，就已让我们屡屡惊讶，实在不可小看。”
“不过台上这女子，是秦枫的侍女吗？”
“一个侍女竟生得这般美貌，看起来似乎不比宁凝差多少呢。”
仙碧一双湛蓝眼眸仔细打量着台上抚琴的弄玉。
“不止如此，她年纪看似不大，修为恐怕已至大宗师境界，只是气息有些古怪。”
左飞卿眯起眼，眉头微皱，露出几分不解。
“我也察觉到了。”
虞照也郑重地点头。
“秦枫身边据说有位太监剑神，应该就是我们在楼下见到的那位。先前以魔龙为坐骑，如今身边一个小侍女竟也是大宗师——这排场比我西城还足。秦枫到底是什么来历？”
仙碧忍不住低声嘀咕。
“这秘密怕是天下人都好奇，可谁又晓得它的来历呢？”
虞照轻叹一声，脸上带着惋惜。
这时，楼下也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弄玉姑娘下楼了。”
“弄玉姑娘一出来，秦先生就快登场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忽然半空绽开朵朵莲华。
一道白衣身影宛如天仙临尘，缓缓飘落。
“多谢各位捧场！”
“今日说书，这便开场——”
“上回书说到……”
秦枫没有多话，醒木一响，当即开讲。
随着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四周仿佛闪过一幕幕画面，让人如同亲眼所见。
直到故事说到“武学巅峰”之处——
“武学巅峰？”
“竟敢称武学巅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连龙啸云、林诗音三人也听得入神。
因为他们自己，也是书中之人。
但龙啸云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而在娄金阁内的上官金虹目光闪动，林仙儿也面色发沉。
他们的真面目被刻画得入骨三分，毫无遮掩。
不过比起龙啸云几人，他们倒还算好些。
龙小云早已满脸怨恨：“他竟敢这样胡说，如此侮辱我爹！”
他既惊又怒——书中他那侠名远扬的父亲，竟被上官金虹羞辱得连狗都不如，甚至被迫与狗结拜。
以秦枫的名声和这话本的流传，今日之后，他们父子只怕要“名扬天下”了。
只不过是臭名昭着！
林诗音此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这些事虽未发生，听起来却像真的一般，又仿佛将来必然成真。
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而台上，秦枫仍在娓娓道来……
……
“既然要走，当初何必来？既然来了，又何必走？”
“不错，既然来了，何必走？”
他一直没看上官金虹，这时才缓缓转身。
两人的目光，终于相碰——
仿佛溅起一簇火花。
上官金虹的眼如利刃，
这人的眼却是刀的鞘。
“你的刀呢？”
上官金虹问。
这人手一翻，刀已在指间！
小李飞刀！
“你的环呢？”
李**反问。
“环已在。”
“在何处？”
“在心里。”
“心里？”
“我手中无环，心中却有环！”
手中无环，心中有环！
李**眼神骤然锐利，气势顿变！
……
“好一个‘手中无环，心中有环’，难怪堪称武学巅峰！”
天机老人倒吸一口凉气：“上官金虹当真深不可测，就连上次夜袭摘星楼，也必定藏了实力！”
“此人的境界，高得超乎想象。”孙白发语气凝重。
厅内与雅间之中，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手中无环，心中有环’，这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已是同一境界！”
“这简直是仙佛般的境界！”
“没想到上官金虹竟已到达如此地步！”
台下响起一片吸气声，众人皆感震撼。
奎木间里，西门吹雪双眼骤然睁开，精光迸发。
手中无环，心中有环！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上官金虹在兵器上的造诣，竟已与自己在剑道上的境界相当。
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西门吹雪眼中顿时升起凛然战意。
“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位金钱帮帮主，”陆小凤幽幽感叹，“他的境界，恐怕已触及天人境的门槛了。”
金钱帮虽已跻身大明四帮之一，众人都知这位帮主厉害，却未料到他在兵器上的领悟，竟已达武学巅峰。
这与内力修为虽不相同，但造诣既至，突破天人境便只是时间问题。
“难怪上官帮主上次未尽全力，也不着急，原来他早已窥见门径，并不十分在意。”陆小凤此刻方才恍然。
心月间内的明月心，同样面色凝重。
“想不到上官金虹一直隐藏实力，看来百晓生排兵器谱并非随意而为，将他列于小李飞刀之前，确有道理。”她低声自语。
然而娄金间中，上官金虹却是脸色一变。
他蓦地睁眼，紧紧盯住秦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会如此了解我？”上官金虹难以置信。
“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世间更无人知我已达到‘手中无环，心中有环’的至高境界，他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他究竟从何得知？”
“难道……他真能推算一切，预知未来不成？”
上官金虹面色变幻不定。上次未出全力，本为隐藏身份，可如今却在对方书中被全然道破境界、性格乃至心思。
就连一旁的林仙儿，也已是面色惨白。
那本书里，把她整个人都写透了，一点秘密都没剩下。
林仙儿甚至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懂自己。
隔壁房间里，龙啸云和林诗音也是一样。
听到后来发生的故事，林诗音心里没来由地沉了下去。
哪怕这只是书里的情节，并非真事。
可林诗音不知为何，就是感到一阵悲哀。
“诗音，别听他的，这些都是瞎编的！”
龙啸云转头对林诗音说完，又怒气冲冲瞪向秦枫：
“这一定是李**让他胡说的！我们的事外人根本不知道，肯定也是李**告诉他的！”
“真没想到李**竟是这种人，枉我把他当结拜兄弟，那么信任他！”
龙啸云满脸惊怒。
“爹，我早就说李**不是好人，你之前还怪我，现在他真面目露出来了吧！”
龙小云立刻跟着插话，对李**的恨意毫不掩饰。
毕竟他一身武功就是被李**亲手废掉的。
从记事起，李**就是他最恨的人。
尤其，他还听说了些父母从前与李**之间的过往。
“爹，我看李**就是想抢走我娘，才让秦枫这样诋毁我们，毁掉爹的名声！”
“胡说什么！”
林诗音一愣，猛地转头盯着龙小云怒斥。
龙小云顿时委屈，不敢再吭声。
……
“妙参造化，无环无我。无迹可寻，无坚不摧。”
“岳掌门，这金钱帮帮主实在可怕！”
“这般境界，若是你华山剑宗还在，说不定也有人能达到。”
参水间里，左冷禅感慨一句，笑着看向岳不群。
当年华山要不是气宗剑宗内斗，剑宗全灭、气宗大伤，如今五岳剑派里最强的该是华山，而不是他嵩山。
岳不群脸色隐隐发青。
家丑不可外扬，门派内乱终究不光彩，被人当面提起，自然心里难受。
“左掌门想多了，这等武学至高境界，连你我边都摸不着，哪有那么容易。”
岳不群故作平静答道。
即便他现在练成三门绝学，实力大涨，武道境界也仍达不到那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