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圈，空气中带着雨后特有的凉意。
许优靠在驻地对面小巷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腿冰凉的蝴蝶腿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深夜临近而开始隐隐躁动的痛楚，芙宁娜的力量能暂时安抚它，但无法根除，就像那四年留下的烙印。
她迈步走出阴影，走向事务所。
“站住！”门口的队员警惕地拦住了这个深夜造访、穿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有什么事？我们现在并非营业时间。”
许优停下脚步，扬起一个称得上甜美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找人，黎标在吗？”
队员皱眉上下打量着她：“我们店长很忙，你有什么事可以先登记，明天白天再来。”
“明天？”许优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我的事，现在说才比较有意思，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剑圣的妹妹找他。”
“剑圣？”队员明显愣了一下，他眼神中的警惕更甚，甚至带上了一丝审视，“剑圣前辈的妹妹？你……有什么证明？”
许优歪了歪头，笑容不变：“证明？嗯……”
片刻后，许优终于进来了。
办公室内灯光通明，黎标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
当许优走进来时，他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疑虑。
“你就是许优？”黎标的声音低沉，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剑圣前辈的妹妹？”
“如假包换，黎标队长。”许优大大方方地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姿态放松，仿佛在自家客厅。
“深夜打扰，不好意思，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晚上谈比较安静，不容易吓到人。”
黎标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剑圣前辈从未提及过有妹妹。”
“正常，”许优耸耸肩，手指卷着自己一缕黑发，“我这个妹妹，在他身边的时间加起来也就那么几年，中间还‘走丢’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爱说话，更不爱提这些，可以理解。”
“那你找我什么事？”黎标直接切入主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许优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眸直视黎标，“我要加入守夜人，请给我一份新兵集训营的表格。”
黎标一愣，随即眉头皱得更紧：“加入守夜人？小姑娘，这不是玩闹的地方，守夜人需要的是战士，面对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危险。”
他看着许优纤细的身形，语气加重，“而且，流程不是这样走的，你需要经过考核、审查……”
许优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黎标队长，我明白流程，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走寻常路，自我介绍一下，许优，人类天花板周平的妹妹，同时……”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神性漠然的弧度，“也是神明代理人，混沌之神卡俄斯在人间的行走者。”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黎标的瞳孔骤然收缩，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握紧，“你说什么？”
黎标的嗓音低沉得可怕，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战斗状态，“神明代理人？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玩笑开不得！”
“玩笑？”许优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
她眼中那抹蝴蝶印记骤然亮起，不再是若隐若现。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
办公室里的纸张无风自动，哗啦啦地飞舞起来，灯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黎标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被投入了深海，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恐怖的神威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灯光恢复了稳定，纸张飘然落地。
许优眼中的蝶影也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她仿佛只是做了个微不足道的动作，甚至端起桌上黎标没动过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呼……”黎标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物已经被浸湿。
他看向许优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深深的忌惮。
“现在，”许优放下水杯，声音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信了吗？我都说了，我是神明代理人，怎么还不信？非要我展现出神威吗？”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表格，麻烦。”
黎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女，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
他沉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崭新的表格，动作甚至有些僵硬，推到了许优面前。
许优拿起表格，随意地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谢谢了，黎标队长。”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提醒：“哦，对了，我的事情，你最好尽快、详细地上报一下总部。”
她歪着头，路灯的光从门外斜射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和脸上那抹带着狡黠与深意的笑容。
“要不然，”她晃了晃手中的表格，“我去新兵集训营，就得像只缩着爪子的小猫一样隐藏实力，那样……”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属于神明代理人的淡漠光芒，“就不好玩了。”
说完，她不再看黎标震惊复杂的表情，转身离开，身影融入了门外的夜色之中。
许优走在回家的路上，“系统…剧情会控制我做出不同的事吗？”
“不会，你不受任何剧情控制，你只是你自己，你做出的选择不会影响最终结果。”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许优听到他后半句话，眼睛亮了一下，“不会影响最终结果，这倒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