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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火车站,月台。

蒸汽尚未完全散尽,又一列军列安静地停靠在站台旁。与先前桂军抵达时的草鞋单衣不同,此刻正有序下车的士兵,身着统一的德式军灰色冬装,头戴m35钢盔,肩扛或手提中正式步枪、mp18冲锋枪,轻重机枪小组配合娴熟地卸下mG08等装备。队列严整,动作规范,一股经过严格欧式训练的精锐之气扑面而来。正是金陵方面派出的王牌——第88德械样板师。

早已等候在站的张老将军和桂军第七师师长韦云淞并排而立。韦师长看着眼前这支装备制式、风貌昂扬的队伍,眼中不由流露出军人纯粹的专业欣赏,低声对张老将军感慨:“不愧是中央军压箱底的精锐,瞧瞧这装备,这队列,清一色的德造家伙,比我们刚来时那五花八门的‘万国牌’,可要整齐精神多了!”

张老将军捻须微笑,目光平和:“各有千秋,你们桂军的悍勇韧劲,也是一绝。都是来打鬼子的好汉子。”

此时,88师带队师长整理好军容,快步跑到张老将军面前,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报告张司令!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八十八师全体官兵,奉命北上,支援抗日!现已抵达北平,请司令训示!”

张老将军抬手还礼,脸上笑容更盛,连声道:“好,好!都是国家干臣,一路辛苦!欢迎来到北方军前线!”

他随即按照已成惯例的流程说道:“按我们这边的规矩,也是为了日后作战补给方便,要委屈弟兄们一下。请将所携武器、装备,除个人物品外,全部整齐放置于站台指定区域。稍后,会有卡车接送大家前往营地休整换装。”

“是!谨遵司令指令!”88师师长毫不犹豫地应道,脸上并无意外或抵触。显然,何部长的事先交代起了作用,他对这套流程早有心理准备,甚至可能已将命令传达至基层骨干。

命令迅速下达。德械师的士兵们虽然眼中也有一丝对随身武器的不舍,但纪律性极强,开始有序地将那些保养精良的毛瑟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以及配套弹药,整齐码放在划定区域。相比于桂军当时的不解与挣扎,他们的动作显得平静而服从,显示出对高层决策的信任,以及一种“一切行动听指挥”的职业素养。

不久,大队卡车载着卸去沉重装备的88师官兵,驶向第六兵团为他们安排的营地。

当车队进入北方军那规模宏大、设施齐全的营地时,车上中央军士兵的反应,几乎就是以前桂军士兵的翻版,甚至因为见识更多而震撼更深。

“我的天……那是啥炮?口径看着比咱们的克虏伯山炮大好几圈!”

“快看那边!整排整排的坦克!比我在画报上见的德国坦克还多!”

“他们的机枪阵地怎么这么布置?这射界……”

“那军服看着是厚,这北方的冬天,没这身还真不行。”

低声的惊叹、好奇的询问在车厢里蔓延。对于这些受过较好教育、见识过相对现代化军事训练的德械师士兵而言,北方军营地里体现出的工业化战争面貌——庞大的炮兵集群、成建制的装甲力量、高度系统化的后勤堆放场、以及士兵们身上明显优于德式冬装的御寒装备——带来的冲击更为具体和深刻。他们能更清晰地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好”,更是一种体系化、规模化的“强”。

早已换上北方军冬装、在营区内进行适应性训练或担任部分引导任务的桂军士兵们,此刻则表现出一种“过来人”的淡定,甚至有点隐隐的优越感。看到中央军士兵们那副看什么都新鲜的震撼模样,一些桂军老兵会故意挺直腰板,摆弄一下手中崭新的56式半自动步枪,或是用刻意平淡的语气对身边的北方军战友说:“哎,兄弟,你们那mg42今天还试枪不?让友军也听听响?” 仿佛这些让他们当初也目瞪口呆的“稀罕物”,如今已是日常风景。

北方军的官兵对此通常报以友善的微笑,并不多说。他们早已习惯了各种“友军”初来时的震惊,也乐见其成。这种无声的展示,本身就是实力与信心的一部分。

食堂里,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当88师的士兵们端着饭盒,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白米饭、大盆的红烧肉、充足的鸡蛋和罐头时,同样陷入了短暂的失语和难以置信的狂喜。而早已“饱经考验”的桂军士兵,则能相对淡定地排队、打饭,甚至偶尔还会对菜肴品头论足一番:“今天这肉炖得不如前天烂乎……” 仿佛他们已是这“豪横”后勤体系中的老资格。

换装、食宿、初步编组……一切按部就班。一支新的力量,带着不同的背景和相同的抗日目标,汇入了北方军日益庞大的战争机器,也开始经历从身体到心理的重新塑造。月台上留下的那些精良的德械装备,象征着旧有体系的暂时退场;而营地中开始的崭新生活,则预示着一段充满挑战与融合的新征程。张老将军看着这一切,心中清楚,他这第七兵团的“大家庭”,成员越来越复杂,将这盘杂菜炒成一锅香饭的担子,也愈发沉重了。

热辽防线,北方军总司令部。

窗外是辽西走廊冬日萧瑟的景象,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压下雪花。屋内炉火正旺,将严寒隔绝在外。赵振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捏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这不是战报,也不是寻常的军政公文,而是来自金陵方面的正式通报,内容简洁而正式:为支援抗日,共赴国难,特派遣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八十八师北上,听候调遣。

看着那熟悉的“第八十八师”几个字,赵振的目光凝固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电报纸粗糙的边缘,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室内很安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他自己逐渐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作为一个灵魂来自后世的穿越者,“第八十八师”这个编号,在他的记忆深处激起的绝非仅仅是一支“友军”抵达那么简单。

恍惚间,眼前朴素的电文字迹仿佛晕染开来,化作另一时空漫天烽火与血色记忆的碎片——

那是淞沪,四行仓库斑驳的外墙在炮火中颤抖,“八百壮士”(实际四百余人)的番号正是源于此师;

那是金陵,溃败与绝望的洪流中,仍有成建制的部队在雨花台、在光华门、在紫金山各处浴血阻击,直至最后一刻,其中不乏该师残部的身影;

那是后来无数史料、影视、文学作品里,被反复提及、赋予象征意义的“德械样板”,是那个时代中国军人试图走向近代化的艰辛尝试,也是其悲壮命运的缩影……

他知道这支部队后来的结局,知道那些此刻或许正在火车上憧憬着与北方军并肩杀敌的年轻面孔,很多将会在不久之后惨烈的战场上凋零。他知道他们的勇敢,也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远超这个时代普遍认知的残酷。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那是对历史已知轨迹的无力感,对即将承受巨大牺牲的英勇同胞的深切悲悯,以及一种“我或许能改变什么”的沉重责任交织在一起。

鼻尖猛地一酸。

视线不受控制地模糊了。

赵振猛地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将那股突如其来的热意逼回去。他是北方军的总司令,是百余万将士的主心骨,是这片土地上正在崛起的新力量的象征。他不能,至少不能轻易在人前落泪。

可有些东西,是理智与身份无法完全压抑的。

几滴滚烫的液体终究还是挣脱了束缚,顺着他刚毅的脸颊轮廓滑落,在下颌处稍作停留,最终滴落在手中那份薄薄的电文纸上,晕开两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放下电文,抬起手,用指节有些粗糙的手背迅速抹过脸颊,动作有些仓促,仿佛要抹去什么不该存在的痕迹。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北方冬日空气的清冽,也压下了喉头的哽咽。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沉静,落在了墙上的巨幅作战地图上,落在代表山海关、锦州、乃至更广阔东北地域的标记上。

他知道,历史在这里已经拐弯。88师的北上,不再是走向那个已知的、充满悲壮的结局。他们来到了他的麾下,来到了一个拥有鲁东兵工厂源源不断供给、拥有全新战术体系、拥有强大装甲与炮兵力量、并且对敌人动向了如指掌的北方军序列之中。

那份来自后世的悲痛与惋惜,在这一刻,奇异地转化为了更加炽热、更加坚定的决心。

“来了就好……”他对着地图,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仿佛在向那些尚未谋面的将士许诺,也像是在对自己立誓,“既然来了……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们……再走上那条老路。”

赵振站在窗前,背影笔挺如山,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感伤与激越已全然不见,只剩下一种冰冷却异常坚定的决断。他转过身,目光如电,落在刚刚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其他文件的张远山身上。

“远山,”赵振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88师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以后,不要再提‘归还’或‘轮换’回金陵的事。”

张远山一愣,显然没料到总司令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脱口道:“总司令,这……恐怕不太可能吧?88师是金陵方面压箱底的几个宝贝疙瘩之一,能派一个过来,已经是看在抗日大局和您……和咱们北方军实力的份上,做了极大的让步和投资。再想把整个师彻底留下?金陵那边绝不会答应!这无异于挖他们的心头肉啊!”

赵振走回桌边,手指点了点那份已经被泪水晕湿些许的电文,眼神深不见底:“金陵不是还有36师、87师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都换过来。”

“换……换过来?”张远山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表情近乎荒唐,“总司令,您这是……那可是他们仅存的、成建制的德械精锐,是中央军门面的最后支撑!他们怎么可能放手?这根本不是代价大小的问题,这是动摇根本!”

“那就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赵振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一笔普通的物资交易,“三个师,我们出三个标准中械步兵师的完整装备,换他们那三个德械师过来。告诉他们,人员过来就行,德械装备他们可以自己留着充门面,或者卖钱。”

张远山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这笔交易的价值——三个中械师的装备,其价值和威力远超三个德械师,这毫无疑问是“溢价”收购——而是因为这背后的意图和可行性让他心惊。“总司令!这代价太大了!而且……没有必要啊!” 他急急上前一步,试图从军事角度劝说,“我们现在自己的主力师,无论是火力、机动力还是战术体系,都完全可以吊打他们的德械师!我们的新兵训练体系也完全跟得上,何必非要花这么大代价,去换几个还需要重新适应、磨合的旧式部队?这……这不符合咱们的利益最大化原则!”

张远山说得情真意切,他是真的觉得这笔买卖“亏了”,而且是战略上的不必要浪费。北方军自成一体,蒸蒸日上,何必去沾染那些背景复杂、牵扯旧体系利益的“友军”?

赵振看着自己这位精明干练却显然未能完全理解自己深意的参谋长,沉默了片刻。他不能直说,那三个师番号背后所承载的、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沉重记忆与意难平。他也不能完全解释,那种“既然来了,就尽可能多挽救一些”的近乎偏执的念头。

他只能从现有的逻辑里,给出一个勉强能说服自己,也试图说服对方的理由:“远山,有时候,账不能只算眼前的军事装备和战斗力。人,也是资源,而且是经过一定训练、有实战经验的老兵资源。我们的体系强,但消化、吸收这些有基础的人员,比从头训练完全的新兵,在某些情况下更快。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墙上的全国地图,“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融合。将代表旧时代最高训练水平的部队,彻底融入我们的新体系,其象征意义和对其他观望势力的影响,可能比多三个师的装备更重要。当然,这只是尝试,未必能成。”

张远山眉头紧锁,仔细品味着赵振的话。他承认“吸收老兵”和“政治象征”有一定道理,但依然觉得代价过高,风险不小。可他也看出来了,总司令在这件事上,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坚持。

“去做吧。”赵振不再多解释,用简单的三个字结束了讨论,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决断,“先接触,开出条件。成不成,另说。但态度要诚恳,价码要足。记住,是‘换’,不是‘要’,给足对方面子。”

“……是。” 张远山知道再劝无用,只能立正领命。他心中暗自嘀咕,三个中械师的装备啊……这份“厚礼”要是真砸出去,不知道金陵那位是喜极而泣,还是疑神疑鬼,或者两者兼有?这买卖,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总司令个人强烈的、非纯粹军事考量的色彩。但他不再多问,转身去安排这桩令人咋舌的“交易”去了。

办公室里重归安静。赵振重新坐下,指尖再次拂过电文上“88师”的字样,眼神幽深。他知道这很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必须尝试。这不仅是为了弥补记忆中的遗憾,更是为了在现实层面,加速某些进程,将更多可能被旧时代洪流吞噬的力量,拉入自己正在创造的新轨道。哪怕,代价不菲。

金陵,官邸小会议室。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那份来自热辽前线、措辞客气但内容足以让任何知情者瞠目结舌的电文,此刻正静静躺在红木会议桌的中央。南京先生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方才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此刻余怒未消,手指抖着指向北方,仿佛赵振就站在对面。

“踏马的赵振!”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憋闷和一种被金钱实力碾压的屈辱感而变形,“有钱了不起吗?!啊?有钱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支援你一个88师还不够?你踏马的还要36师、87师?!你这是要掏空我中央军的骨架!你这是要我的命!”

他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崭新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三个中械师……三个中械师……”他重复着这个代价,这代价太大,太诱人,又太让人感到不安和羞辱。“他这是拿钱砸我!用他那些铁疙瘩、油老虎来砸我!”

何应钦部长眉头紧锁,手里捏着电文副本,脸上满是困惑和不解:“先生,最令人费解的是,赵振明确说了,他只要人。德械装备,随我们处置,他可以不要。这就奇怪了,北方军现在要枪有枪,要炮有炮,鲁东那三所军校,听说每年毕业的军官苗子成千上万,他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们这三个师的老兵油子?论训练,他的新兵训练营据说严苛得很;论忠诚,他的人肯定更听他赵振的。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对劲啊。”

坐在一旁的顾总参谋长(顾祝同)一直沉默着,此刻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深深的疑虑:“敬之兄所言极是。赵振开出的价码,高得离谱。三个齐装满员、按他们最新标准来的‘中械师’,其实际战力、装备价值和后续的威慑力,远超我们这三个德械师。即便算上人员经验的价值,这溢价也过于惊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振……他到底图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核心幕僚,继续分析:“仅仅是为了快速扩充兵力?以北方军现在的动员能力和装备产能,他完全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用更低的成本训练出更多的、完全忠于他的新部队。为了吸收有经验的老兵?这点固然有吸引力,但为此付出三个师的顶级装备,代价是否过高?而且,这三个师一旦过去,人心、思想都需要时间整合,对他而言也是风险。”

另一位幕僚接口,语气带着不确定的猜测:“会不会……是一种政治姿态?或者说,是一种‘赎买’?用天价的装备,来‘买断’我们中央军最精锐的象征,从而在实质上和心理上,完成对全国武装力量的‘统合’?如果连我们最硬的骨头都被他轻易‘换’走了,其他地方势力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大势已去?”

这个推测让房间里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这不再是单纯的军事交易,而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中央”权威和象征的政治行动。

南京先生停下了脚步,脸色依旧难看,但暴怒之下,属于政治人物的精明和算计开始重新占据上风。他走回座位,重重坐下,双手交叉抵着额头。

“他赵振……这是在将我的军啊。”他声音低沉,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答应他,等于承认他‘中械’远胜我‘德械’,等于将我们培养了多年的军官团和士官骨干拱手送人,人心散了,队伍就真的不好带了。不答应他……三个中械师的装备就摆在那里,那是实实在在的、能立刻提升我们战力的硬家伙。下面的人会怎么看?那些天天喊着装备落后的将领们会怎么想?他们会骂我鼠目寸光,为了虚名耽误实利!”

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向何应钦和顾祝同:“更可怕的是,如果我们拒绝,赵振会不会转过头,用同样的、甚至更优厚的条件,去拉拢晋绥、川滇、桂系?到时候,我们不仅没得到装备,还可能被孤立!”

何应钦苦笑:“先生,赵振这一手,阳谋啊。给的是真金白银,要的是我们的根基。接,是饮鸩止渴;不接,是坐看实力差距拉大,人心浮动。”

顾祝同缓缓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讨价还价?或者,提出附加条件?比如,人员可以过去,但高级军官和核心骨干需要保留?或者,装备可以要,但必须以某种方式,确保这些部队的‘独立性’或‘双重隶属’?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赵振会答应吗?”南京先生反问,语气充满了不自信,“他现在是刀俎,我们是鱼肉。他开这个价,恐怕就没打算给我们留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叹息。窗外,金陵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却驱不散室内浓得化不开的阴霾与纠结。一份看似“厚礼”的交易请求,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了双方实力对比的悬殊,也照见了“中央”在面对北方那个庞然大物时,日益深重的无力与两难。接受,意味着某种程度的屈服和自身基础的流失;拒绝,则可能意味着被时代彻底抛下。这个选择题,无论怎么选,都充满了苦涩。

金陵方面最终的回绝电文,措辞客气而坚定,以“国家忠勇将士岂可如同货殖般交易”为由,婉拒了赵振那份惊人报价的交易提议。

热辽司令部内,赵振读罢电文,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将那张纸放在桌案上,指尖在其上停留片刻,仿佛能触摸到另一个时空传来的、无法挽回的遗憾与硝烟。他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惋惜,那不仅仅是对三个精锐师战斗力的看重,更像是对某种沉重历史象征未能被及时扭转的叹息。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神让一旁侍立的副官都感到心头莫名一沉。

“张远山。”赵振开口,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总司令。”张远山立刻应声,心中对这笔“亏本买卖”未能达成,其实暗自松了口气。

“给金陵回电,”赵振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布置日常任务,“就说,抗日同心,袍泽情深。前议虽未谐,然支援之意不可废。现无偿赠予金陵方面两个标准中械步兵师之全套装备,望能用于抗敌大业,增强国防。”

“什么?!”张远山这次是真的失声惊呼,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肉疼,“总司令!这……他们明明已经拒绝了交易,我们为何还要……”

赵振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他没有看张远山,目光投向窗外辽远的天际,那里云层翻涌,似有风雪将至。“按我说的去办。”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甚至有些疏离的决断。说完,他不再给张远山任何劝谏或询问的机会,径直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参谋长一个人对着电文草稿发呆,心算着那相当于多少座工厂、多少吨钢铁、多少工人心血的巨大财富,就要这么“无偿”送出去,疼得他胃都抽搐了。

金陵,官邸。

当那份新的、厚得吓人的礼单连同北方军总司令部正式公函一同摆在南京先生面前时,整个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南京先生盯着那“无偿赠予”、“两个中械师全套装备”的字样,久久没有动作,脸上先前拒绝交易时的那点“凛然”和算计成功的放松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迷茫、惊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何部长、顾总参谋长等人也传阅了电文和礼单概要,每个人的表情都精彩纷呈,惊愕、不解、狂喜、警惕混杂在一起。

“他……赵振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南京先生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我们已经明确拒绝了他用装备换人的提议,他非但不恼,反而……反而送来双倍的厚礼?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哪有这样办事的人?”

何部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探着说:“先生,莫非……是赔礼?觉得之前交易提议唐突,以此弥补?或者……是炫耀?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根本不在乎这点装备,他要的东西,我们不给,他就用更多的东西砸到我们不得不承他的情,甚至……心生愧疚?”

顾祝同眉头紧锁,缓缓摇头:“不像。赵振行事,向来目的明确,手段直接。若是炫耀,方法多的是;若是赔礼,更无需如此重礼。这礼……重得反常,重得让人心里发毛。” 他指着礼单上那些具体的装备数字,“两个中械师,光是105毫米重炮就是72门,坦克近百辆,汽车上千……这是足以改变一个战略方向力量对比的庞大武装!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赠予’了?仅仅是为了‘抗日同心’?这理由,未免太单薄了。”

另一位幕僚低声道:“会不会……是糖衣炮弹?用这无法拒绝的厚礼,彻底绑住我们?拿了人家这么天大的好处,日后在很多事情上,还怎么硬气得起来?这会不会是他另一种形式的‘统合’?不是强行交易人员,而是用物资和恩义,潜移默化地……”

“或者,”又有人提出更令人不安的猜想,“他是不是觉得,即便给了我们这些装备,我们也根本形成不了对他真正的威胁?甚至,因为后勤、训练体系的差异,这些装备在我们手里,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或者……将来更容易被他留下的‘后门’所影响或控制?”

每一种猜测,都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凝重一分。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一座金山,但这座金山怎么接,接过来之后是福是祸,无人能看清。

南京先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揉着太阳穴。拒绝交易时,他还有一种维护了某种尊严和底线的感觉。可现在,面对这份不求回报、却庞大到骇人的“赠礼”,他感受到的只有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困惑。赵振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和应对的范畴。

“先……收下吧。”良久,他疲惫地吐出几个字,“仔细清点,妥善存放。至于赵振到底想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命令下达了,但那份沉甸甸的礼单和北方军公函,却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知情者的目光,也像一片深不可测的阴影,笼罩在金陵决策层的心头。赵振这看似“任性”甚至“愚蠢”的慷慨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意图?这个疑问,恐怕比那两份师的装备本身,更让人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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