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7号公寓“安稳”地度过了抵达上京总部的第一夜，东天阳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周教授的通知——特殊小队预备役的初步考核，将在上午九点准时开始。
“这么急？”东天阳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崭新的守夜人预备役制服（昨天傍晚送来的），一边嘀咕，“生怕我多恢复一点是吧？”
他能感觉到，暗中的窥视感并未消失，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他此地的险恶。不过经过一夜的休养和借助总部优越能量环境的修炼，他体内的太阳本源总算不再是之前那副随时要熄灭的惨状，恢复到了约莫一成左右的水准，经脉的隐痛也减轻了不少。计蒙的水之力运转更加圆融，很好地掩盖着核心气息。
九点整，东天阳准时出现在了指定的考核区——一个位于地下、面积巨大、布满各种不明仪器和符文矩阵的银白色大厅。大厅内已经聚集了十几名年轻人，男女皆有，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显然都是来自各地、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精英预备役。他们看到东天阳这个生面孔，目光中都带着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意味。
东天阳粗略一扫，心里大致有数。这些预备役大部分都是“池”境，少数几个达到了“川”境，像他这样明面上也是“川”境初阶的，并不算特别显眼。他乐得如此，低调地找了个角落站定，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负责主持考核的是一名神色冷峻、身材魁梧的中年军官，肩章显示其地位不低，代号“黑豹”。他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所有预备役，声音洪亮没有一丝感情：
“我是你们此次考核的总教官，黑豹。废话不多说，考核分三项：基础体能及能量阈值测定、实战模拟对抗、特殊环境适应性。综合评分将决定你们是否有资格留在总部，以及后续的资源分配。现在，第一项开始！”
第一项测试相对常规。极限负重奔跑、神经反应测试、能量输出稳定性检测……东天阳凭借着初步恢复的太阳本源强化过的体魄，以及计蒙水之力对身体的滋养和精准控制，每一项都表现得中规中矩，数据稳定在“川”境初阶的优良水平，既不拔尖，也不落后，完美地融入了人群，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只有在进行能量阈值测定，向测试水晶灌注能量时，他刻意将输出压制在最低标准线，看着水晶亮起勉强及格的光芒，心里暗笑：想摸老子底？没门！
然而，第二项实战模拟对抗，就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考核场地切换到一个布满障碍物、模拟城市巷战环境的巨大空间。预备役们被随机分成两人小组，需要应对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由能量模拟生成的各种“神秘”虚影——速度型的阴影猎犬，防御型的岩石傀儡，甚至还有零星会精神冲击的怨灵。
和东天阳分到一组的是个身材高挑、神色冷傲的少女，名叫凌霜，能力似乎是操控冰霜，实力在“川”境中阶，算是这批预备役里的佼佼者。她对被分到和东天阳这个“吊车尾”一组显然很不满，冷哼一声，连招呼都懒得打，便主动迎上了一波阴影猎犬，冰棱飞舞，瞬间冻结了两只。
东天阳乐得清闲，扮演好一个合格的“混子”。他手持制式训练长剑，施展着这两天恶补的、最基础的守夜人剑术，动作看起来有板有眼，却总是“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或是“勉强”格挡，偶尔“侥幸”刺中神秘虚影的能量核心，将其击溃。他完美地将自己的力量控制在“川”境初阶该有的水准，甚至还要弱上一线，表现得就像个运气不错但实力有限的普通新人。
凌霜显然看不惯他这种“划水”行为，在一次清理完自己面前的敌人后，看着东天阳还在和一只岩石傀儡“缠斗”，忍不住冷嘲热讽：“如果实力不济，早点退出预备役，免得以后拖累队友！”
东天阳一边“艰难”地躲开岩石傀儡的重拳，一边笑嘻嘻地回道：“凌霜同学说得对！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嘛！你看我这招‘平沙落雁式’使得怎么样？有没有几分高手风范？”
凌霜被他这惫懒模样气得脸色更冷，不再理他，转身去清理其他区域的敌人。
监控室内，几名负责评估的教官看着各个小队的表现。当画面切换到东天阳和凌霜这一组时，黑豹教官的目光在东天阳那“蹩脚”的表演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就是他？沧南那个东天阳？”旁边一位戴着数据分析眼镜的女教官问道，“数据很平庸，能量反应也只是刚过‘川’境门槛，实战表现……甚至不如一些优秀的‘池’境。沧南的报告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黑豹沉默了几秒，缓缓摇头：“未必。你看他的眼神，太放松了。面对岩石傀儡的重击，普通‘川’境初阶不可能那么从容。他在藏拙。”
“藏拙？”女教官讶然，“在预备役考核里藏拙？他不想留在总部？”
“或许……是不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吧。”黑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目光扫过监控室角落某个不起眼的阴影处，“继续看。”
模拟战场上，情况突变！
或许是系统判定东天阳这边压力太小，突然间，三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怨灵虚影凭空出现，发出刺耳的尖啸，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凌霜闷哼一声，动作明显一滞，脸色瞬间发白，周身的冰霜之力都紊乱了几分！她擅长物理攻击和元素操控，对精神防御正是短板！
而那三只怨灵，在发出精神冲击后，竟齐齐调转目标，扑向了看起来“更弱”、似乎已经被精神冲击影响而动作僵硬的东天阳！
“小心！”凌霜下意识地惊呼，强忍着不适想要救援，却被另外两只阴影猎犬缠住。
眼看东天阳就要被怨灵淹没，监控室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表现得“笨拙”的东天阳，眼底深处一抹极淡的金芒一闪而逝。他并没有动用太阳真火，那太显眼了。而是悄然引动了一丝计蒙神力中蕴含的、属于水之法则的“宁静”与“净化”特性，如同清风拂过水面，无声无息地荡涤开来。
那三只扑到近前的怨灵虚影，动作猛地一僵，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温和却坚定的屏障，它们身上那阴冷暴戾的气息，如同被清水洗涤，瞬间削弱了大半，连虚幻的身体都变得透明了几分！
而东天阳，则“恰到好处”地、“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几步，手中训练长剑“胡乱”地向前一刺一划！
噗！噗！噗！
三只被莫名削弱的怨灵，就这么被他“误打误撞”地刺中了核心，哀嚎着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旁人看来，就是东天阳走了狗屎运，在精神冲击下侥幸未倒，然后瞎猫碰上死耗子，解决了三只怨灵！
就连近在咫尺的凌霜，也只感觉到一股令人心神安宁的微风掠过，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看着东天阳那副“惊魂未定”、“侥幸逃生”的样子，虽然解了围，但心里那点轻视更重了——果然是靠运气！
只有监控室内的黑豹教官，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好精妙的能量控制……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从法则层面进行了‘净化’和‘削弱’……这小子，有点意思。”
他拿起笔，在东天阳的评估表上，于“实战应变”和“能量掌控”两项后面，重重地写下了“深不可测”四个字，然后打了个问号。
东天阳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对着赶过来、神色复杂的凌霜咧嘴一笑：“吓死我了，还好我福大命大！”
凌霜看着他，最终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运气。”
东天阳浑不在意，心里却在盘算：看来，在这总部，光是藏拙还不够，偶尔也得显露出一点“特殊”之处，但又不能太过火……这个度，得把握好。
第二项考核结束，东天阳“低空飞过”。
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