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慌也没用了，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儿郎们，不要惊慌，随我杀。”
头曼说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单于带给匈奴士兵的力量是巨大的，他们压下心中的恐惧，跟在头曼身后冲了上去。
忽鲁吓了一跳，忙招呼身边的单于亲兵：“快跟上去，保护单于。”
两军碰撞的瞬间，最前排的士兵顿时人仰马翻。被撞倒的，马槊挑飞的倒了一地。
两军虽然看似战法和装备都一样，但其中其实有很大差别。首先是甲胄，赵军从上到下每个士兵都戴有护心甲，甲面平滑。对方的马槊刺过来，赵军士兵一侧身就能卸掉很多力道。
而匈奴人，除了贵族能配有皮甲或少量的铁甲，普通士兵身上没有任何防护可言。赵军的马槊基本上一刺一个透心凉。
再者是两军的武器。赵军就不用说了，清一色的白蜡马槊杆，配上精钢枪头，可说是当世最强武器。
匈奴人那边，草原上本来木材就不多，适合做兵器的优质木料就更罕见。所以大多数匈奴人手里拿的都是普通的木制马槊，连个金属枪头都没有。
三团凭借着提到极致的速度，一口气打穿了对方阵型。杀得像个血人的叶荆喘口气，大眼看一下，仅仅一轮攻击就减员大概两成。但是他们也成功把本就略显混乱的匈奴阵型打得更乱。
勒马回头，趁着匈奴人还没反应改过来，三团再次发起了冲锋。虽然双方都是骑兵，但匈奴人不懂得充分运用骑兵的机动性，没有趁着两军分离的空当将战马提速，而是等赵军快要冲到眼前才开始发起反冲锋。
匈奴阵型的混乱让叶荆发现了几处薄弱点，他集中兵力对着其中一处薄弱点发起冲击。这一次进攻的阻力明显小得多，赵军用极少的伤亡再次将匈奴阵型打穿。
但匈奴人多，虽乱而不败，而且还有不少散布在龙城各处的匈奴人正在往马场聚集，要是再等下去，对方的人数会越来越多。
虽然不知道冯合他们为什么这么慢，但叶荆总算听到了身后越来越接近的马蹄声。
己方的大部队来了！
不能让匈奴人缓过这口气，为了最终的胜利，三团的战士们再次发起了冲锋。
头曼似乎看出了骑兵冲击的门道，呼哨一声，带领匈奴大军主动向赵军冲了过来。
这次双方的兵力都很集中，三团没能再次冲出敌军的阵型，而是深深地陷入了匈奴大军的包围。
就在匈奴大军兴奋地围攻三团的战士时，冯合和中行应带领大队终于赶到。
见叶荆的部队被包围，冯合心急如焚，和中行应带人从两侧冲击敌军侧翼。
虽然经过叶荆等人的两次攻击，但随着四面八方云集过来的匈奴人，匈奴大军已经超过了两万人。
赵军沿着侧翼冲击了几次，虽然歼灭不少匈奴人，但是却没能打乱对方救出被围的叶荆一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冯合将心一横，正面朝着敌军冲过去。大军直插敌腹，顺利和叶荆等人汇合。但是这也让一师失去了外围的机动优势，完全和匈奴混在了一起。
混乱的战场中，赵军的装备优势开始显现，精钢矛头能轻易刺穿匈奴人的皮甲，而匈奴的木质长矛却难以突破赵军的护心甲，必须击中赵军的面部才能形成有效打击。
匈奴人数虽多，但是成分良莠不齐，其中老弱占了有近四成，单兵战力和赵军差距很大。中行应部又在外围不断寻找敌军薄弱点进行冲击，这让匈奴损失巨大。
战至天明，匈奴人终于顶不住了。开始是几个十几个人的逃跑，很快就演变成大规模的溃败。
又战半个时辰，头曼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满脸血污的忽鲁来到他身旁，喊道：“单于，我们顶不住了，撤吧。”
头曼看看四周，苦笑道：“咱们和赵军缠在一起，想撤也没那么容易。”
忽鲁道：“我率军垫后，单于快撤。撤到北海，只要单于还在，咱们匈奴还能再次强盛起来。”
头曼低下头，心中苦涩，他今天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信好友，实在不忍心再让忽鲁送命。刚要出言拒绝忽鲁的好意，却发现忽鲁已经带着一队人向赵军杀了过去。
“撤！”头曼喝道，忽鲁已经回不来了，他不能让忽鲁白死。
随着头曼一声令下，本就已经无心再战的匈奴大军立马撇下对手一窝蜂的往北撤去。
冯合岂会放弃这个棒打落水狗的机会，指挥部队紧咬着对方不放，双方人马一前一后在草原上上演一场生死时速。
匈奴人的马匹已经跑得口吐白沫，有些人干脆跳下马背，撒开两腿往草丛里钻。可赵军的箭矢比他们的腿快，破空声过后，逃兵便像割倒的麦子般栽进草窠里。
有些匈奴人眼见逃脱无望，举着弯刀或木制马槊嗷嗷叫着冲回来，还没近身就被马槊刺穿了胸膛。
随着追得距离越来越远，匈奴人渐渐分散。头曼胯下的马不同一般，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跑了这么长时间未见一丝疲累。
严聚等人在整个战斗中都是缩在人群里装腔作势，等到匈奴人败退，他们策马紧跟在头曼后面。眼见周围匈奴人渐渐分散，严聚心中大喜，只等头曼停下后周围人少时出其不意将其擒住。
岂知不等头曼停下，严聚几个的马却已经要追不上头曼的马了。看着自己和头曼的距离越来越远，严聚暗暗焦急，再这样下去就要让他逃脱了。
等不了了，干他娘的！
严聚顾不上周围还有数十匈奴人，众目睽睽之下，弯弓搭箭，‘嗖’地一箭射中了头曼的马腿。
马儿吃痛，陡然停下脚步。饶是头曼马术精良，还是被这一下甩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
众人大惊，纷纷勒马，大声问道：“严聚，你在干什么？”
严聚不答，未等马停就跳下来，一个翻滚来到头曼身旁。头曼脑袋晕晕乎乎，见严聚过来，还以为他是来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