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树叶上 “哗啦啦” 响，混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像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剑铭扶着汪雨幕往坡上跑，她小臂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每跑一步都要踉跄一下，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只把大半重量靠在剑铭身上。凝冰羽架着建国走在中间，建国的脸已经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连抓着凝冰羽胳膊的手都在打滑，青黑色的毒纹顺着脖颈往上爬，眼看就要到下巴。
“再撑会儿！前面有片松树林，能躲躲！” 龙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点喘，却依旧沉稳。他握着长枪殿后，枪尖上还滴着黑绿色的蛊兽血 —— 刚才追来的第一只蛊兽是头灰狼，被蛊虫寄生后眼睛全红，爪子上的黏液能腐蚀树皮，龙战硬是凭着枪术绕到狼身后，一枪扎进它的眼窝，才没让它扑到建国身上。
可这刚解决一只，后面又追上来两只更难缠的：一头比黄牛还壮的野猪，浑身裹着黏液，背上爬满了毒蛛，獠牙上挂着碎肉；还有一头狼，跟在野猪后面，速度快得像风，时不时往众人腿边扑，想咬断他们的脚踝。
“这野猪皮太厚，冰棱扎不进去！” 凝冰羽回头扔出一道冰棱，砸在野猪背上，只留下个白印，冰棱就碎了，“龙战，你得找它的弱点！”
龙战往后退了两步，避开野猪的冲撞，长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枪尖对着野猪的肚子：“我知道！这畜生前胸有块没被黏液裹住的白毛，是它的软肋！就是它跑得太快，不好瞄准！” 他说话间，那头狼突然往凝冰羽脚边扑来，想偷袭架着建国的她，龙战眼疾手快，长枪往后一挑，枪杆正好砸在狼的鼻梁上，狼疼得嗷叫一声，退了两步，却又立刻扑了上来。
“我来帮你！” 剑铭停下脚步，把汪雨幕往树后扶了扶，刚想举起青铜令牌，却被汪雨幕拉住：“别！你的令牌刚才发光耗了不少力，万一后面有更厉害的蛊兽，怎么办？” 她忍着小臂的疼，法剑往地上一点，一道冰棱从狼的脚下窜出，虽然没扎到狼，却让它踉跄了一下，给了龙战机会。
龙战抓住这瞬间的空隙，猛地往前冲，长枪像道黑闪电，精准地扎进野猪胸前的白毛里！“噗嗤” 一声，枪尖穿透了野猪的皮肉，野猪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转身就想撞龙战，龙战却早借着冲力往后跳，还不忘把长枪拔出来，带出一滩黑绿色的血 —— 血落在地上，溅起的蛊虫瞬间就被雨水冲散。
可那狼却趁着众人注意力在野猪身上，突然往建国扑去！建国已经没力气躲，只能闭着眼等死，凝冰羽想挡已经来不及，就在这时，龙战突然把长枪扔了出去，枪杆正好砸在狼的腰上，狼被砸得滚了一圈，刚站起来，就被剑铭举起的青铜令牌照到 —— 淡金色的光落在狼身上，它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下的蛊虫纷纷炸开，化成了灰。
野猪见同伴死了，嘶吼着往龙战扑来，却因为失血过多，动作慢了不少，凝冰羽趁机扔出一道冰棱，正好冻住它的后腿，野猪 “轰隆” 一声摔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众人终于能喘口气，龙战捡起地上的长枪，枪尖已经弯了，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血，骂了句：“这畜生前胸的皮是软，可里面的蛊虫真多，差点把枪杆都缠上。” 他说着，突然咳嗽起来，用手捂了捂胸口，剑铭才发现他的衣襟上沾着点黑绿色的黏液，显然是刚才被野猪的血溅到了。
“你受伤了？” 剑铭走过去，想帮他看看，却被龙战推开：“没事，就溅到点皮，一会儿用消毒水擦了就行。倒是建国，他快撑不住了。”
剑铭转头，看到建国靠在松树上，已经快睁不开眼睛，凝冰羽正用仅剩的灵力帮他压着毒，额头上的汗比雨水还多：“他体内的毒已经到喉咙了，再找不到断蛊草，恐怕……”
汪雨幕走到剑铭身边，轻轻碰了碰他手里的青铜令牌：“令牌刚才又亮了点，是不是在指引方向？”
剑铭低头看令牌，果然，令牌上的纹路比之前更亮了，淡金色的光朝着松树林深处射去，像一道细小的光柱。他顺着光柱的方向望去，看到树林深处隐约有个黑影，像是个山洞的入口：“那边有个山洞！说不定能在里面歇歇，避避雨。”
龙战扛起长枪，率先往那边走：“我去探路，你们跟在后面，小心还有残留的蛊虫。”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用枪尖在地上戳戳，确认没有蛊虫才往前走，遇到挡路的树枝，就用枪杆拨开，动作熟练得像在山里走了几十年 —— 剑铭这才想起，龙战之前说过，他年轻时在长白山里当过猎户，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山洞的入口越来越清晰，洞口被藤蔓挡住，龙战用长枪挑开藤蔓，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蛊母的腥气，反而带着点淡淡的草木香。“里面没异味，应该安全。”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亮后往里照了照，“里面不算小，能容下我们几个人。”
众人走进山洞，龙战找了些干燥的树枝，在洞里生了堆火，火光映着洞壁，能看到上面有不少古老的刻痕，像是某种图腾。凝冰羽把建国放在火堆边，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轻声说：“这里比外面暖和，你先歇会儿，我再帮你压压毒。”
汪雨幕坐在火堆边，把小臂的伤口凑到火边烤了烤，伤口上的红泡已经破了，露出里面的红肉，剑铭走过来，拿出最后一点消毒水，小心地帮她涂在伤口上：“疼就说。”
“没事。” 汪雨幕摇摇头，目光落在洞壁的刻痕上，“你看那些刻痕，是不是和你令牌上的纹路有点像？”
剑铭抬头，果然看到刻痕的图案和令牌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都是由一个个细小的圆圈组成，像某种阵法。龙战也凑过来看，皱着眉说：“我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类似的刻痕，老猎户说这是山神的图腾，能驱邪。没想到这山洞里也有。”
凝冰羽突然 “咦” 了一声，指着洞壁的一个角落：“你们看，那里有个石盒！”
众人走过去，看到洞壁上有个凹陷，里面放着个巴掌大的石盒，石盒上也刻着和令牌一样的纹路。剑铭伸手把石盒拿出来，刚碰到石盒，他手里的青铜令牌突然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落在石盒上，石盒 “咔嗒” 一声开了，里面放着一片干枯的叶子，叶子呈淡蓝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 断蛊草！” 凝冰羽惊喜地喊出声，“虽然是干枯的，但药效还在！够救建国一次了！”
剑铭赶紧把断蛊草拿出来，递给凝冰羽，凝冰羽小心地把叶子揉碎，混着点温水，喂给建国。建国喝下药后，没过多久，喉咙上的青黑毒纹就淡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些，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众人松了口气，围坐在火堆边，火光照着每个人的脸，都带着点疲惫，却也有了点希望。龙战拿出水壶，给每个人倒了点水：“这断蛊草是好东西，没想到在这山洞里能找到。等天亮了，我们再往总部走，应该就能找到更多的断蛊草。”
剑铭看着手里的青铜令牌，又看了看洞壁的刻痕，心里突然有个猜测：“这山洞里的刻痕和石盒，说不定和鸿蒙祖坛有关，令牌能打开石盒，说明它们是一套的。”
汪雨幕点点头，靠在剑铭身边，闭上眼睛休息：“不管有没有关，至少我们现在有了断蛊草，建国也安全了些。等到了总部，你就能去祖坛，做觉醒仪式了。”
剑铭看着她疲惫的脸，心里暖暖的，轻轻帮她把落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火堆噼啪作响，雨声渐渐小了，山洞里很安静，只有众人平稳的呼吸声。
可没人注意到，洞壁的刻痕在火光下，正慢慢泛出淡金色的光，和令牌的光交织在一起，而山洞深处，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 “窸窣”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