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东直门胡同的激战仿佛一场惊梦。张和平回到自己温暖、密封性极好的小屋时,四合院里早已寂静无声。
他悄无声息地插好门闩,拉上窗帘,确认安全后,才将空间里的东西取出放好,包括那把沉甸甸的五四手枪和几颗黄澄澄的子弹,张和平将手枪和子弹都认真的擦拭一遍,又摸索着将手枪拆卸成零件,里里外外擦拭干净后,组装好放进空间里。
点起小炉子,驱散冬夜的寒气。简单洗漱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躺在悬空的折叠床上,感受着身下结实光滑的木板,听着炉火轻微的噼啪声,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手腕上的上海表指针安静地行走,记录着这个不平凡的夜晚。二叔的承诺和腰间电工腰带残留的血腥气,都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他沉沉睡去,将一切纷扰暂时隔绝在外。
第二天,张和平如常早起、洗漱、上班。手腕上的上海表依旧引人注目,但经历了昨晚的惊魂,这点关注对他而言已微不足道。他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加沉稳内敛。
到了街道办,同事小赵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忐忑,“和平!怎么样?有……有信儿了吗?” 他指的是那块“老师傅”的上海表。
张和平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想起空间里那块待修的A581,心中已有计较。
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压低声音,“赵儿,有个好消息。我昨天下班又去找了趟老师傅,磨了半天嘴皮子。他总算松口了,说手头正好有一块他刚精心修好的上海表,品相绝对没得说!听说你是急着结婚用,愿意优先考虑你!”
“真的?!”小赵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张和平的胳膊,“太好了!太好了!和平!你真是我亲兄弟!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就要掏口袋。
张和平连忙按住他的手:“别急别急!钱的事儿不急!老师傅说了,表还在他那儿做最后调试,确保走时精准。而且,得让你亲自验验货,满意了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大家都放心。”
他故意把流程说得正规些,也给自己留出翻新和准备的时间。
“验货!应该的!应该的!”小赵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那……那大概什么时候能看?”
“就这两天吧,等老师傅通知我,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张和平给了个模糊但充满希望的期限。
“行!我等你信儿!太谢谢了和平!”小赵千恩万谢地走了,感觉结婚的曙光就在眼前。
张和平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这块表,必须尽快弄好。七十块,能解决不少实际问题。
一天无事,张和平在后勤办公室摸了一天的鱼。下午下班,天色渐暗,寒风凛冽。
张和平没有直接回家。怀揣着即将到手的“巨款”和改善生活的强烈愿望,他脚步一转,走向了记忆中离街道办不算太远的一家老字号熟食店。
店门脸不大,但那股浓郁的卤肉香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诱人。
店里人不多,毕竟这年月粮食都不够吃,吃肉更是奢侈的行为。
张和平看了看玻璃柜台里油光发亮的各色熟食,酱红色的酱牛肉、深褐色的卤猪头肉、金黄的炸小黄鱼……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块色泽酱红、肥瘦相间、颤巍巍的酱猪后臀尖上。
那丰腴的脂肪层和深色的瘦肉纹理,散发着最原始的肉食诱惑。
“同志,来一块酱肉,要这块肥瘦相间的,切厚点。”张和平指着目标。
“好嘞!”售货员麻利地称重、切块,厚实的肉片散发着更加浓郁的酱香。“一块二毛五,一斤二两,你再给我一斤肉票。”
张和平痛快地付了钱和肉票。售货员用油纸将酱肉仔细包好。张和平接过这沉甸甸、香喷喷的油纸包,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和扑鼻的香气,一股久违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没在外面停留,迅速将油纸包收进空间仓库保温保鲜,这才踏上回四合院的路。
刚走到四合院大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鼻子翕动,如同雷达般精准地捕捉到了张和平身上残留的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卤肉香气!他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堆起比昨天更热情的笑容,一步就跨到张和平面前,挡住了去路。
“哎呦!和平下班啦?辛苦辛苦!”阎埠贵亲热地打招呼,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在张和平身上扫视,重点瞄向他的挎包和口袋。
“嗬!这身上……什么味儿这么香?酱肉?是前街老孙家熟食铺的酱肉味儿吧?啧啧,那老孙家的酱肉可是祖传的手艺,香飘十里!和平,你这是……买了好东西啊?”
张和平心里暗骂一声“狗鼻子”,脸上却不动声色,“三大爷您这鼻子,绝了。是买了点,解解馋。”
“解馋好!解馋好啊!”阎埠贵搓着手,笑容更盛,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明显的暗示,“你看,这大冷天的,一个人吃饭多冷清?要不……晚上上三大爷家?咱爷俩整两盅?我那还有半瓶珍藏的‘好酒’!咱就着你这酱肉,暖暖身子,唠唠嗑?”
他特意强调了“好酒”和“唠嗑”,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出酒(哪怕是掺水的),你出肉!
张和平想起阎埠贵那闻名全院的、能当水喝的“珍藏好酒”,胃里就一阵翻腾。
他毫不犹豫地摇头,“谢了三大爷,真不巧。这酱肉啊,不是我自己吃的。我二叔张吉海,就派出所那位,晚上要过来,我特意买来招待他的。您那‘好酒’……”
他故意顿了顿,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上回尝过一次,劲儿太大,喝得我第二天头还疼呢,实在无福消受。要不,您晚上带着您的‘好酒’过来,跟我二叔也喝两盅?”
“张……张所长要来?”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张吉海那魁梧的身板、威严的警服、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立刻浮现在他脑海里。
跟那位煞神喝酒?还带着自己那掺了不知道多少水的“好酒”?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万一被戳穿……
阎埠贵吓得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那哪行!张所长公务繁忙,我……我哪敢打扰!不合适!太不合适了!我晚上……晚上还有点事儿!备课!对,给学生备课!忙得很!你们叔侄好好聚!好好聚!”
他一边说,一边像避瘟神一样,赶紧侧身让开道路,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张和平心中冷笑,面上客气地点点头,“那行,三大爷您忙。” 说完,不再理会阎埠贵那恋恋不舍盯着他口袋仿佛能穿透看到酱肉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
这一幕,恰好被刚下班从大门口走进前院的贾东旭和易中海撞见。
易中海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张和平提到“二叔张吉海”,也没闻到那诱人的酱肉香,目不斜视,脚步都没停一下,径直穿过前院,回了自己家。只是那紧抿的嘴角和略显僵硬的背影,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张和平搬出他那个当派出所副所长的二叔,明显是在敲打院里人!
贾东旭则不同。他缩着脖子,眼神却滴溜溜地转着,把张和平和阎埠贵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尤其是“酱肉”、“招待二叔”这几个字眼,如同钩子一样勾住了他的心!
他肚子里那点可怜的油水立刻开始造反,嘴里不受控制地分泌口水。
看着张和平进了后院,贾东旭立刻像被狗撵了一样,撒丫子就往自家跑。
“妈!淮茹!”贾东旭冲进家门,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肉!有肉!张和平那小子买了酱肉!老孙家的酱肉!我闻着了!香得很!他说晚上要招待他那个当派出所长的二叔!”
“酱肉?!”贾张氏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光芒,口水差点流出来。
“真的?老孙家的?那可是好东西!肥的流油!”她猛地一拍大腿,看向正在缝补衣服的秦淮茹,“淮茹!听见没?张和平家有肉!你赶紧去!趁他二叔还没来,去借点!就说棒梗馋肉了,哭闹得不行!小孩子嘛,他总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