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碎玻璃渣子吹过来，刮在李明的胳膊上，像小刀子割。他还蹲在被砸烂的捷达旁边，膝盖上的擦伤渗着血，混着地上的灰尘，结成了深色的痂。刚才被推倒时蹭破的手掌更疼，他却没心思管——目光死死盯着副驾座位上那本皱巴巴的病历本，封面上母亲的名字被玻璃划得模糊，边角还沾着几滴他刚才没注意到的血。
“妈的……”李明低骂了一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伸手想去捡病历本，手指刚碰到书页，就被一片冰凉的玻璃碴子扎了一下，疼得他猛地缩回手。指尖冒出个血珠，滴在方向盘的塑胶套上，正好落在那个磨了三年的裂缝里。
就在这时，一道极淡的绿光，突然从裂缝里渗了出来。
李明愣住了，还以为是路灯的光晃了眼。他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那绿光不是从外面来的，是方向盘自己发出来的，像萤火虫的光，微弱却很亮，顺着裂缝慢慢蔓延，把整个方向盘都染成了淡淡的绿色。
“这是……什么？”李明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发现指尖像是被吸住了一样，贴在方向盘上，一股暖暖的感觉从指尖传过来，顺着胳膊往胸口流，刚才伤口的疼好像都轻了点。
紧接着，一个清晰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绝望值98%），符合绑定条件。”
“神级驾驶系统正在启动……10%、50%、100%！启动成功！”
“宿主：李明。”
“当前职业：出租车司机。”
“当前技能：无。”
“当前声望值：0。”
李明彻底懵了，他左右看了看，周围还是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偶尔路过的电动车，没人说话，那声音明明就在自己脑子里，清晰得像有人在耳边念。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的疼。
“谁？谁在说话？”李明试探着在心里问了一句，声音发颤。
机械音立刻有了回应：“宿主您好，我是神级驾驶系统，专为驾驶相关职业宿主提供辅助，助您通过驾驶技能实现阶层跨越。”
李明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知道“系统”是什么意思，可那都是编的，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他盯着方向盘上的绿光，伸手摸了摸，塑胶套还是原来的触感，磨得发亮，裂缝里的绿光却还在，甚至比刚才更亮了点。
“你……你是真的？”李明又问，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系统绑定成功，宿主可通过意识唤醒虚拟操作界面。”机械音刚落，李明眼前突然弹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屏，像手机屏幕一样悬浮在空气中，只有他能看见——光屏上清晰地显示着刚才系统报出的信息，宿主、职业、技能、声望值，一行行列得整整齐齐。
李明的手指在光屏前挥了挥，能穿过，却碰不到，真的是虚拟的。他咽了口唾沫，心脏跳得更快了，绝望的情绪里，第一次冒出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就在这时，光屏突然闪了一下，一个红色的“任务”图标跳了出来，点开后，一行加粗的黑色字体映入眼帘：
新手任务：扞卫尊严
任务目标：让赵天宇公开道歉，并赔偿本次出租车维修费用（预计5000元）。
任务时限：24小时。
任务奖励：1. 技能“神级预判”（可提前3秒感知周围路况及潜在危险）；2. 现金元（任务完成后直接转入宿主银行卡）。
任务失败：系统解绑，宿主恢复初始状态。
“赵天宇……公开道歉？赔偿？”李明盯着任务目标，眼睛一下子亮了。赵天宇刚才的羞辱、砸车的嚣张，还有林娟的沉默，一幕幕在他脑子里闪过，委屈和愤怒又涌了上来，可这次，不是绝望，而是带着点底气的火——块！足够支付母亲的透析费，还能修车！还有那个“神级预判”技能，听起来就能帮上大忙！
他赶紧在心里问系统：“怎么才能让他道歉赔偿？他那么有钱有势，我一个普通人，怎么跟他斗？”
“系统将为宿主提供必要辅助，‘神级预判’技能可在任务过程中提前激活试用。”机械音回应，“请宿主注意观察目标动态，寻找合适时机。”
李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膝盖还是疼，手掌还在流血，可他感觉浑身都有了劲。他低头看了看方向盘，绿光已经淡了下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可眼前的光屏还在，任务还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他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先看到了锁屏上的两条消息——一条是医院发来的，还是催缴透析费的提醒；另一条是林娟发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们彻底分了，别再找我。”
看着林娟的消息，李明心里还是有点疼，可更多的是清醒。他删掉了那条消息，把手机揣回兜里，又看了一眼被砸烂的前挡风玻璃——碎片还散落在驾驶座上，仪表盘被砸得有点歪，可这辆车，现在好像成了他的希望。
“赵天宇，你不是说我这辈子只配踩方向盘吗？”李明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无助，多了几分坚定，“等着吧，我会让你道歉的。”
他尝试着用意识关掉光屏，眼前的蓝色界面立刻消失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他又试了试唤醒，光屏又弹了出来，操作很简单。确认系统能正常使用后，李明走到车旁边，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的病历本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玻璃渣和灰尘，放进自己的衬衫口袋里——这个，他不能丢。
然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保险公司的电话。虽然系统说赵天宇会赔偿，但他得先把修车的流程走起来，心里有底。电话接通后，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报了车牌号和事故情况，说“有人故意砸车，我会找到责任人赔偿”。
挂了电话，李明又看了一眼那辆被砸的捷达，不再像刚才那样觉得绝望，反而觉得，这辆车，好像是他逆袭的起点。他靠在车身上，夜风还是冷，可他心里却暖暖的——母亲的透析费有希望了，他不用再被人随意羞辱了，他的人生，好像真的能不一样了。
“24小时……”李明看着远处的路灯，在心里默念，“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赵天宇会不会那么容易低头，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仅是为了扞卫尊严，更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能活得像个人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李明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醉意的嚣张：“喂？是那个开破捷达的吗？我是赵天宇。想修车？来城西的赛车场找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会给你点钱——不过，你得跟我赛一场，赢了再说。”
李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机会，来了。他握紧了手机，声音坚定：“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再次唤醒系统光屏，看着“神级预判”的技能介绍，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虽然前挡风玻璃碎了，风灌进来有点冷，但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