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福的覆灭,秽土一族在西方大陆的最后底牌彻底宣告终结。那个隐藏了两千年的阴谋,在墨尘的铁拳下烟消云散,连最后的回响都被天刑道枢的威严镇压。
教廷圣城的广场上,原本高耸的光明神像已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青铜巨鼎——天刑镇世鼎。鼎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道家符文,每当晨曦初照,便会散发出温和的金光,笼罩半个城市。
西方教廷失去了秽土一族的靠山,彻底沦为了天刑道枢的附庸。墨尘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保留了教廷的架子,但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必须经过天刑道枢的“思想教育”考试才能上岗。
这一日,圣城大教堂内正在进行第三批神职人员的考核。
“请简述《天刑修仙法》第三章第五条内容。”一名身着道袍、却长着西方人面孔的考官严肃地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前红衣主教,此刻正满头大汗地背诵:“凡...凡修行者,需持正心、行正道,不得以术法欺压凡人,不得进行有违天和之实验,不得...”
“错了!”考官摇头,“是‘不得以任何形式侵害天刑道枢之利益’。下一个问题:若发现有贵族私藏灵石不报,当如何处置?”
“当...当上报天刑巡察使,配合搜查,若反抗,可当场镇压...”
“勉强合格。去领你的‘思想合格证’吧,记住,每三个月需复核一次。”
这样的场景在西方大陆各处上演。墨尘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贵族必须缴纳“灵气资源管理费”,拒绝者家族资产充公,修为废除;魔法师需通过《天刑修仙法》考核,持证施法;平民只要信奉天刑道枢,每月可领取灵米十斤,伤病可至各地“丹医院”免费治疗。
短短一个月,西方大陆焕然一新。
在曾经最贫穷的东街区,老铁匠约翰抱着刚领到的灵米,眼眶湿润:“我女儿的病...那些穿道袍的医师真的给治好了,只收了一枚铜币的挂号费。”
街上,原本穿着破烂的孩子们换上了整洁的“天刑童子服”,正在广场上跟着东方来的修士学习基础吐纳法。虽然大多数人无法真正踏上修仙路,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
贵族们私下里抱怨连连,但没有人敢公开反对。上个月试图联合反抗的三个伯爵家族,一夜之间宅邸被夷为平地,家族核心成员全部“自愿”前往东方“学习改造”。消息传开后,剩下的贵族争先恐后地缴纳费用,生怕晚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股“东方风潮”席卷西方。道袍成为时尚,茶馆里开始供应灵茶,书店最畅销的是《基础中文入门》和《道德经浅释》。见面打招呼从“愿神保佑你”变成了“道友请留步”,虽然发音古怪,但人们乐此不疲。
庆功宴在停泊于圣城上空的天刑号甲板上举行。这艘巨型浮空战舰经过连番改造,已从最初的简陋飞舟变成了庞然巨物。甲板宽阔如广场,四周符文流转,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压。
宴席摆了整整五十桌,既有来自东方的灵酒佳肴,也有西方的特色美食。参加者除了天刑道枢的核心成员,还有表现突出的西方归化者。
墨尘坐在主位,身旁是鬼煞真人。老人今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黑袍,尊魂幡立在身旁,幡面上徐福的面孔时而浮现,发出无声的哀嚎,随即又被无数厉鬼拖回幡中深处。
“诸位,”墨尘起身举杯,全场顿时安静,“西方这块硬骨头,咱们算是啃下来了!”
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但这不仅是胜利,更是天刑道枢走向世界的起点!从今日起,东方的道,将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天刑的法则,将成为此世间的铁律!”
众人举杯欢呼,声震云霄。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时,墨尘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那个从三百年前带回来的银色圆盘,“时空定位仪”。
原本平静的圆盘此刻正散发着刺目的红光,表面浮现出复杂的时空坐标,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指向东南方向的天空,那里看似空无一物,但圆盘显示的距离单位是“时空层”。
“真正的敌人,还在那里看着我们。”墨尘的声音陡然转冷,宴会气氛瞬间凝重。
他轻抚圆盘表面,红光映照着他的脸庞:“那群躲在时间夹缝里的银袍人——时序理事会。还有那些试图修改历史、想要抹杀师父的杂碎。他们能穿梭时间,改变过去,抹杀未来的可能性。只要他们存在一日,我们的胜利就随时可能从历史上被抹去。”
鬼煞真人缓缓起身,枯瘦的手掌握住尊魂幡。幡无风自动,无数冤魂的哀嚎隐约可闻。
“徒儿说得对。”老人的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都感到寒意,“咱们既然当了这‘天刑者’,就要管到底。管他是什么时序理事会,还是什么古神联盟。只要敢挡我们的路,只要敢动我们的蛋糕,只要敢碰我的徒弟...”
他顿了顿,尊魂幡猛地一顿地,甲板震动:“那就让他们变成历史!连灰都不剩的那种!”
“说得好!”一个兴奋的声音从船舱方向传来。
钱满仓抱着一卷巨大的图纸跑来,满脸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喝了酒。这位天刑道枢的首席工程师兼财务总管,如今掌管着整个组织的资源调配和技术研发。
“头儿!好消息!天刑号升级完毕!”他展开图纸,上面是复杂到令人眼花的构造图,“我们把从徐福那里缴获的‘时空核心’装上了!还融合了教廷秘藏库里找到的‘神圣传送阵’原型!现在天刑号不仅能飞,还能进行‘跨时空跃迁’!”
他指着图纸中央的一个复杂法阵:“看这里!时空核心提供定位和能量,神圣传送阵负责撕开时空屏障,再加上咱们自己研发的‘五行稳定器’——现在咱们能去任何有时间坐标的地方!哪怕是时间夹缝,哪怕是平行世界!”
甲板上响起一片吸气声。跨时空跃迁,这是传说中的能力,连上古大能都难以掌握的禁忌之术。
墨尘眼中精光爆射,手中的玉质酒杯被他重重顿在桌上,杯身龟裂,灵酒沿着裂纹渗出。
“好!”他站起身,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传令全军!休整三日!把库房里所有灵石,所有能量结晶,全部填进动力炉!不够的话,就去那些贵族家里‘借’!告诉他们,这是为了保卫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在符文加持下传遍天刑号每一个角落:“三日后,目标——时间夹缝!时序理事会总部!”
墨尘走到甲板边缘,俯视下方灯火通明的圣城,又抬头望向星光点点的夜空,最终目光锁定东南方那片看似虚无的天空。
“这次,我们不仅要打败他们。”他缓缓转身,面对众人,一字一顿地说,“我们要去抄他们的老家,夺走他们的时空技术,掌控修改历史的权柄。然后...”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们要把他们的时间线,彻底打断。让这些自以为掌控时间的杂碎明白——在天刑之下,连时间本身,也要服从秩序!”
甲板上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天刑!天刑!天刑!”
修士们高举酒杯,西方归化者们用蹩脚的中文跟着呼喊,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火焰——那是对未知敌人的战意,对守护已得成果的决心,以及对追随眼前这个男人的无保留信任。
鬼煞真人走到墨尘身边,低声道:“徒儿,时空之战非同小可。一旦进入时间夹缝,因果律可能会混乱,过去现在未来可能交错...”
“师父放心。”墨尘望向手中的时空定位仪,红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我早有准备。临行前,我会请出‘因果锚’,锁定我们的时间线。无论在那个夹缝里待多久,无论经历多少时间乱流,我们回来的时间点,只会比离开时晚一炷香。”
老人惊讶地看着徒弟:“因果锚?那不是已经失传的...”
“从徐福的记忆里找到的炼制方法。”墨尘轻声道,“秽土一族为了对抗时序理事会,研究了数百年时间法则。可惜他们走错了路,试图用污秽侵蚀时间,结果适得其反。但我们不同,我们要用秩序,禁锢时间。”
钱满仓凑过来,搓着手:“头儿,跃迁准备需要巨量能量,尤其是第一次打通通往时间夹缝的通道...可能需要消耗我们现有灵石的八成。”
“那就用九成。”墨尘毫不犹豫,“留下基本的防御和运转能量,其余全部投入。这一战若胜,我们将获得整个时空理事会的积励;若败...”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冷如寒铁:“若败,留着那些灵石也没有意义了。时间一旦被扰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可能消失。”
“明白了!”钱满仓重重点头,转身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技术部的!全部集合!启动最高级别战备!”
宴会提前结束,但没有人抱怨。所有人都迅速回到岗位,整艘天刑号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符文依次亮起,从船头延伸到船尾,整艘战舰笼罩在氤氲的灵气光芒中。
墨尘独自站在舰首,手中时空定位仪的红光越来越盛,几乎要化为实质。红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时间线交织缠绕,而在那错综复杂的网络深处,一个银色的建筑群时隐时现——那正是时序理事会的总部,位于正常时间流之外的夹缝中。
“等着吧。”他低声自语,“你们修改了三百年前的历史,试图抹杀师父,以为能轻易掌控一切。现在,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夜风吹拂,道袍飞扬。下方圣城的灯火逐渐熄灭,人们沉入梦乡,浑然不知三天后,保护他们的这艘巨舰将驶向时间之外的战场,为了守护此刻的安宁,去打断另一群人的时间线。
天刑号在夜色中静静悬浮,如同悬在时间线上的利剑,即将斩向那些自以为超脱时间的敌人。
三日后,时间之战,将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