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刚被收进陶罐,青溪镇的农户王二柱就抱着一捆蔫掉的静心草冲进聚露台,草叶上的洞眼像被细针密密麻麻扎过,泛着诡异的黄褐色。“苏老板!刚摘的灵草种子全被啃了!”他摊开手心,几粒饱满的灵草籽破了皮,里面的白芯被吸得干干净净,“夜里还好好的,就凌晨起了层薄雾,一沾雾就成这样了!”
苏砚跟着他往灵草田跑,刚到田埂就僵住——原本郁郁葱葱的灵草,近半叶片都有洞眼,沾着雾水的草茎上,爬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虫,通体呈黑褐色,细脚扒着草叶,正往叶脉里钻,留下的痕迹像干涸的血线。“是食灵虫!”丹堂长老提着放大镜赶来,镜片下的虫子正吸食灵草汁液,腹部鼓成透明的小球,“和之前黑洞里的瘴虫不是一类,体型更小,专吸灵草的灵气,还会跟着雾团移动!”
李飞刚用灵纹剑挑开一片沾雾的草叶,虫子受惊后纷纷往雾里钻,剑风扫过竟只劈中寥寥几只:“这虫子怕光却喜雾,太阳一出来就躲进草茎里,雾一浓又钻出来,太难抓了!” 话音刚落,负责看守青溪镇灵草苗的弟子跑来急报:“苏组长,青溪镇的灵草苗也遭了殃!虫子跟着晨雾飘过去的,已经啃坏了半亩苗田!”
第一波应对就遇了挫。清瘴丹磨成粉撒下去,虫子只是缩了缩,片刻后又继续啃食;灵雾茶浓汁浇在草上,反而让虫子更活跃——丹堂长老检测后脸色凝重:“这虫子体内有雾瘴残留,寻常灵物治不住它,反而会被它当养分。” 苏砚蹲在田边,看着被啃得残缺的灵草,指尖划过草叶上的虫痕,忽然闻到一丝熟悉的香辣味——是口袋里没吃完的抗雾灵食饼碎屑。
他捏起一点饼屑里的辣椒末,撒在爬着虫子的草叶上。辣椒末刚沾到虫子,原本在吸食汁液的虫子瞬间蜷缩起来,细脚乱蹬,几秒后就翻了肚皮,腹部的透明小球瘪了下去。“是辣椒素!”苏砚眼睛一亮,“之前用辣椒抗雾,忘了它的烈性对虫类更有效——这虫子怕辣!” 他立刻让人取来晒干的皱皮椒,磨成细粉,用灵泉调成糊状,刷在被啃的灵草上。
效果立竿见影。糊状辣椒素刚刷完,草茎里的虫子就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沾到辣椒糊的虫子当场死亡,没沾到的也往田外逃。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灵草田面积太大,手工刷糊根本赶不及,而且辣椒糊干得快,太阳一晒就失去效果,雾一再来,虫子又会折返。“得做能附着在草叶上的辣椒喷剂,还要耐晒!”苏砚立刻往后厨跑,老李正带着伙计们晾晒新收的辣椒,见此情景立刻搬来大缸。
新配方很快敲定:皱皮椒加灵泉煮沸,熬出浓汁后滤渣,加入两界露水稀释——露水的两界灵气能让辣椒素的烈性更持久,还能附着在灵草表面形成保护膜;最后按比例混入少量静心草汁,中和辣椒的燥气,避免灼伤灵草。第一锅喷剂熬好后,装在竹制喷壶里往田边一喷,香辣的雾气笼罩住灵草,虫子立刻从草叶上掉下来,连草茎里的虫卵都被刺激得孵化后当场死亡。
“这喷剂太管用了!”王二柱举着喷壶往自家苗田跑,“比刷糊快十倍,喷完草叶还绿油油的,没伤着苗!” 可刚喷完半亩田,就发现喷剂不够用了——灵草田加上青溪镇的苗田,至少需要百缸喷剂,而现有的辣椒库存只够熬三十缸,西南的新椒还在运输路上,要三天才能到。“用辣椒梗!”老李突然喊,“之前炼灵时剩下的辣椒梗,晒干后也有辣味,熬汁一样能用!”
苏砚立刻让人把所有辣椒梗、辣椒蒂都搜出来,堆在灶房外像座小山。农户们也纷纷贡献自家的干辣椒:“苏老板,家里腌菜用的辣椒都拿来了,只要能保住灵草,啥都舍得!” 鸿福楼的旧伙计们推着磨盘来帮忙,磨辣椒粉的石磨转得飞快,香辣味飘出半条街,连路过的狗都绕着走,却把躲在墙角的食灵虫熏得掉下来,成了鸡的美餐。
危机还在升级。半夜时分,后山又起了雾,这次的雾比往常浓,里面混着密密麻麻的食灵虫,像一团移动的黑纱,往灵草田飘来。李飞带着弟子守在田埂上,灵纹剑劈出的剑光扫过雾团,却只能打散表面的虫子,雾核心的虫群还在往前冲。“用喷剂阵!”苏砚大喊,农户们和弟子们排成一排,喷壶同时喷出辣椒喷剂,形成一道香辣的气墙,雾团撞在气墙上,虫子“滋滋”地往下掉,雾都被染成了淡红色。
可虫群实在太多,喷壶里的喷剂很快见了底,有几只漏网的虫子钻进了灵草田,啃坏了几株刚结籽的灵草。苏砚急中生智,让人把没磨的干辣椒串成串,点燃后插在田埂上——辣椒串燃烧的浓烟带着呛人的辣味,顺着风飘进雾里,虫群瞬间乱了阵脚,掉头往雾瘴林的方向逃。“这招比喷剂还管用!”李飞砍来几根粗竹,做成火把,裹上辣椒布,插在灵草田四周,形成一圈火墙,浓烟彻夜未散。
次日清晨,雾散后,灵草田四周的地上铺着一层死虫,像黑褐色的细沙。丹堂长老检测后发现,燃烧的辣椒烟不仅能驱虫,还能在灵草叶上留下淡淡的辣味残留,虫子就算再回来也不敢靠近。“可以做‘辣椒烟饼’!”苏砚看着燃烧后的辣椒灰,“把辣椒梗磨成粉,混着灵稻秸秆压成饼,晒干后点燃,方便携带,还能在没有水源的地方用——边境的灵草田肯定用得上!”
刚做好第一批辣椒烟饼,秦锋的亲兵就骑着快马赶来,满脸焦急:“苏老板,边境的灵草田遭了大灾!食灵虫跟着雾瘴飘过去,啃坏了三成苗田,将士们的灵食快供不上了!” 苏砚立刻让人装了五十缸辣椒喷剂和两百块辣椒烟饼:“这些先拿去救急,喷剂兑水喷苗,烟饼插在田边防雾驱虫,我已经让人快马送辣椒种子去边境,你们那边也能种!”
亲兵刚出发,赵衡就带着工部的工匠赶来:“苏老板,父皇让我们做一批铜制喷壶,比竹壶装得多还耐用,还能刻上聚灵纹,让辣椒素的效果更持久!” 工匠们带来的样品喷壶,壶身刻着细密的纹路,装满喷剂后,壶口喷出的雾更细更匀,沾在草叶上不易脱落。“再做些便携的小喷壶,给守边将士随身带,既能驱虫,又能防瘴气!”苏砚补充道。
青溪镇传来好消息,李飞带着弟子在那边的灵草田周围,用辣椒梗和灵草梗混合,扎成了一圈防虫篱,再喷上辣椒喷剂,虫子根本靠近不了。李老栓在传讯符里写道:“我们还在田边种了一圈皱皮椒,等辣椒长出来,就算不用喷剂,虫子也不敢来,以后灵草田都能自己防虫害了!”
苏砚看着传讯符,立刻让人在京城后山的灵草田边也开辟了一小块辣椒地,用两界露水浇灌。丹堂长老笑着道:“这叫‘以虫治虫不如以椒驱虫’,既解决了虫害,又多了辣椒来源,一举两得。” 他还带来新的检测结果:“用辣椒喷剂的灵草,汁液里混着淡淡的辣椒素,做成抗雾灵食后,抗瘴虫的效果更好了!”
三日后,西南的新椒运到,苏砚让人建了专门的辣椒加工坊,烘干、磨粉、熬汁一条龙,产出的辣椒制品不仅供灵草田用,还往各州府运。江南的刘掌柜赶来订了大批辣椒喷剂:“我们那边的灵草刚种,正怕虫害,有了这个就放心了!” 苏砚递给他们一本《辣椒驱虫手册》,上面写着喷剂制作、烟饼使用、辣椒种植的方法:“把方法教给农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边境传来捷报,秦锋的传讯符上满是兴奋:“苏老板,你的辣椒喷剂太神了!喷完第二天,灵草苗就不再被啃,烟饼点燃后,雾里的虫子全跑了,将士们已经种上了辣椒苗,以后边境的灵草田再也不怕虫了!” 传讯符里还附了一片叶子,是用辣椒素驱虫后的灵草叶,叶片肥厚,灵力充沛。
当晚,苏砚站在灵草田边,田埂上的辣椒苗刚冒芽,沾着两界露水,泛着淡绿的光。农户们在给灵草浇水,喷壶喷出的辣椒喷剂带着香辣味,和灵草的清香混在一起,格外提神。李飞提着新做的辣椒烟饼走来:“苏组长,联盟说雾瘴林边缘的食灵虫越来越多,让我们多备些驱虫制品,可能要支援修真界的防线。”
苏砚接过烟饼,饼身混着辣椒和灵草的香气,入手扎实。他望向雾瘴林的方向,夜色中虽有虫鸣隐现,却再也听不到灵草被啃食的声响。从抗雾灵食到两界露水,从辣椒素驱虫到辣椒种植,每一次危机,都让仙凡协作的根基更稳。他知道,食灵虫的威胁还没彻底消除,但只要守住灵草,守住辣椒这柄“驱虫利器”,守住仙凡同心的初心,就没有护不住的青茵,没有抗不过的难关。
田边的辣椒地旁,新立了块小木牌,上面是苏砚写的“椒香护草,同心抗虫”。月光洒在灵草田和辣椒苗上,露水凝结,虫鸣渐息,只有辣椒的香辣味和灵草的清香,在夜风中久久不散——这是守护的味道,也是仙凡共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