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升背着许知进了院子，在井边将他的四肢冲洗干净，又把他背回了里屋。
许知身上又湿又脏，东升在屋里瞅了一圈，最后把他放在板凳上。
“你站好，我来找衣服。”
他先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递给许知。
许知看着眼前的衣服，忍不住提醒他，“要洗澡。”
东升说：“吃完饭再洗澡，你自己换，我要去烧饭了。”
他把衣服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又拿了一个盆，放在许知面前，嘱咐道：“脏衣服脱下来放这里。”
说完就兀自去了厨房。
许知的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特别不好脱。
他坐在凳子上，捣鼓了半天才把衣服扒下来。
东升只给他拿了衣服和裤子，没有内裤。
许知没找到内裤，就直接把裤子穿上了。
他套好裤腿站起来，拎上裤子，手一松裤子就掉下去了。
他又把裤子提起来，一松手裤子又掉了。
就这样反复几次，耐心终于耗尽，他生气的直接把裤子脱掉扔在床上。
东升做完饭，回到屋里，就看到他光溜溜的坐在板凳上发愣。
脚步一顿，尴尬的问他：“怎么不穿衣服？”
许知指着床上的裤子说：“它会掉。”
东升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为许知不会穿。
他拿起矮柜上的褂子抖了抖，对许知说：“把胳膊伸到袖子里。”
许知抬眸看了他一眼，把胳膊伸进了袖子里。
东升帮他理好衣襟，扣上扣子。
又把床上的裤子拿过来，蹲在他身前，“伸脚。”
许知推开他的手，说道：“不要穿这个，会掉。”
东升拿着裤腰，对着许知的腰围量了一下，确实大了好多，难怪许知不愿意穿。
就算穿上他也挂不住。
家里也没有皮带，还是回头找根绳给他系上吧。
现在天色也晚了，反正也没人看见。
他把裤子放在矮柜上，对许知说：“算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想办法。”
许知就这样穿着个大褂子，趿着破旧的劳保鞋，跟着他来到饭桌边坐下。
东升给他的粥碗里放了个勺，对他说：“你自己吃。”
许知扫了眼白粥和咸菜，问东升：“鸡蛋呢？”
东升一愣，无奈的笑了笑，“明天再吃鸡蛋。”
许知撇撇嘴，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他看东升咬着馒头就着咸菜，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也想吃。
就用勺子戳了一大勺咸菜直接放进了嘴里。
东升想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许知嚼了两下，齁咸的味道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五官立马纠结在一起，紧接着一股反酸的滋味涌上喉头。
“哕……”
东升赶紧放下筷子，把手伸到他嘴边，“吐出来。”
许知把咸菜吐到了他手里。
溢出的口水拉出了一条银丝，他忍不住“呸呸”吐了两下。
吐完咂了咂嘴巴，还是有点咸。
东升手里兜着他吐出来的咸菜，来到鸡圈。
小鸡看见他，以为有好吃的，立马围了过来。
他把咸菜倒在鸡槽里，又去井边把手洗干净。
回到堂屋看到许知还张着嘴巴，就对他说：“喝口粥就好了？”
许知喝了两口粥，嘴里的咸味确实淡了很多。
东升拿了一个馒头掰开，夹了点咸菜递给他，“这样吃就不咸了。”
许知犹豫着，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觉得还可以，才把馒头接过来。
可能是饿了，他把粥和馒头都吃完了。
洗碗的时候，许知抓着井杆对东升说：“我压，我来压水。”
东升也没反对，就让他压了。
他俩一个洗碗，一个压水配合默契。
碗洗好后，东升又把他换下来的衣服端过来洗。
许知看他洗衣服，忍不住又提醒他一次，“要洗澡。”
东升边搓衣服，边回他：“我没有忘，等我把衣服洗完，就给你洗澡好不好？”
许知点点头，“嗯。”
等他把衣服洗完，许知累的都不想动了。
压水好累啊！
东升把衣服晾在绳上，拿着洗衣盆去了厨房。
他把锅里温的热水，都舀到了盆里，端到井边又加了点凉水。
伸手试了试水温，不凉不烫正正好。
“知知，去屋里把衣服脱了，过来洗澡。”
许知听到终于可以洗澡了，开心的跑进屋里把衣服脱了放在床上，又跑出来。
东升家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
天气热的时候，就在井边直接压水冲个凉，就可以了。
冬天就烧点热水，端到里屋擦擦身。
他怕许知不习惯用凉水，便给他烧了点热水。
蹲在地上洗澡也不方便，东升又进屋搬了两个板凳出来。
他坐在板凳上，指着另一个板凳对许知说：“坐下。”
许知摇摇头，指了指洗衣盆，糯糯的说：“坐盆里洗。”
“……”
东升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哄道：“你先坐下来，我先给你洗头，洗完头，再坐盆里好不好？”
“奥……”
许知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看着东升。
“头低下来。”
他一低头，黑亮的长发就散落下来。
家里没有梳子，东升只能用手指轻轻地给他梳理。
梳理整齐后，就用毛巾沾了温水，从他的头上淋下来。
淋下来的水溅了东升一身。
东升索性也把衣服脱了，反正他等下也要洗澡。
夜幕降临，视线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许知坐着小板凳低着头，温热的水流从他的后脑勺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
他眨了眨眼睛，眼神透过潮湿的头发，看到的光景让他不自觉红了脸。
他正在疑惑心里异样的感觉，便听东升说：“好了，把头抬起来。”
许知抬起头，湿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有些不舒服。
东升拧干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又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一点一点，帮他把头发梳理到脑后。
许知定定仰头看着东升的脸，心里的那股异样愈发浓烈起来。
连自己想坐在盆里洗澡都忘了。
就这样坐在小板凳上，任由东升用湿毛巾给他擦洗。
……
上次人贩子走之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谢威怕许知真的是装傻，万一让他跑回去报警就麻烦了。
他们村里有好几家的媳妇都是买来的，要是警察来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他得去看一眼。
晚饭后，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就溜达到了东升门口。
院门没有锁，微微露了点缝隙。
他靠近门缝往里面瞅了瞅，瞳孔顿时一颤。
许知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珍珠一般发出莹润的光泽。
他乖巧的坐在板凳上，仿佛一个洋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谢威咽了咽口水。
一个猥琐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