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族之前提过的那桩离谱的联姻,水若嫣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好!就……就按你说的办!”
就在两人秘密敲定这“惊天计划”之时,庭院中央的姚紫已经将变异后的武魂和所有魂技都尝试了一遍。她兴奋地跑了过来,脸颊因激动而泛红,雀跃道:“姑姑!水院长!我的剩下魂技在木灵体的加持下,威力和控制力都提升了至少五成!太不可思议了!”
姚月柔和水若嫣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立刻收敛了所有异常神色。
姚月柔脸上堆起欣慰的笑容,上前拉住姚紫的手:“太好了!紫儿,这都是肖先生赐予你的造化,我们定要好好报答才是。” 她特意在“报答”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目光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水若嫣。
水若嫣心领神会,脸上也努力维持着平静,附和道:“是啊,肖先生对我们恩同再造。” 只是那微微加速的心跳和眼底深处的一丝慌乱与期待,却暴露了她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三人从庭院返回之前的客厅,水若嫣见静室门依旧紧闭,便向守在外面的水冰儿轻声询问:“冰儿,肖云冕下情况如何?大概何时能醒?”
水冰儿感知了一下室内平稳的气息,回道:“姑姑,师兄只是心神消耗过度,正在深度调息,估计要到下午才能醒转了。”
水若嫣与姚月柔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对水冰儿道:“冰儿,明日我们便要返回学院了。今日肖云冕下为姚紫耗费如此心力,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设宴答谢。等他醒来后,你能否……劝说冕下留下用完晚饭再回去?也算我们的一片心意。”
姚月柔也立刻接口,语气真诚:“是啊,冰儿姑娘,肖云大人对紫儿恩同再造,我们植物学院无以为报,只想略备薄酒,聊表谢意,还望冕下能够赏光。” 她说着,拉了拉姚紫的衣袖。
姚紫此刻对肖云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立刻用力点头,眼神恳切:“冰儿姐姐,拜托你了,我们真的想好好谢谢肖先生。”
水冰儿看着三人殷切的目光,略一思索。她与肖云相处时日不短,知道他虽然实力超绝,但性子并不倨傲,对于合理的请求通常不会拒绝。一顿送行宴,合情合理。
于是她便点头应承下来:“好吧,等师兄醒来,我会与他说的。”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窗外的日头逐渐西斜。当肖云从深沉的调息中苏醒过来时,已是傍晚时分,精神的疲惫已恢复了七七八八,只是腹中传来阵阵饥饿感。
他刚睁开眼,守候在旁的水冰儿便立刻上前,巧笑嫣然:“师兄,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我姑姑和姚院长她们备下了晚宴,想为你今日辛劳略表谢意,也是为我们明日返程送行。你看……能否赏脸用完晚饭再回去?”
肖云正觉腹中空空,闻言也未多想,只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便爽快答应:“也好,正好有些饿了,那就叨扰了。”
水冰儿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欢喜,连忙引着肖云前往早已准备好的雅间。
雅间内,布置得清雅别致,烛火摇曳,映照着一桌精致的菜肴。水若嫣、姚月柔、姚紫以及水月儿四人早已等候在此,见肖云进来,立刻齐齐起身,恭敬行礼。
“肖先生(冕下)。”
肖云摆了摆手,在主位落座。
很快,侍女们鱼贯而入,奉上各色美食。
菜肴多以珍稀鱼虾和海味为主,烹制得鲜美异常,显然大多是从天斗城有名的“至水鲜”饭店特意订来的,足见用心。
席间气氛起初颇为融洽,众人谈及今日姚紫武魂变异的奇事,皆是对肖云感激不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姚月柔见时机差不多,便自然而然地笑着提议:“如此良辰,又有肖先生在场,光是吃饭未免单调。不若我们饮些酒水,一来为先生解乏,二来也算为我们明日离去饯行,如何?”
肖云心情不错,自无不可,含笑应允。
水若嫣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决然,她起身从一旁取出两个造型古朴的白玉酒瓶,瓶身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此乃我水家秘酿,名为‘镜花水月’,平日极少示人,今日特取来,以飨先生。”
这酒一拿出来,水冰儿和水月儿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镜花水月”她们在家中也见过几次,每次父辈饮用时都神色珍重,她们好奇想尝,总被笑着拒绝,只说此酒“性烈”,不适合她们小辈。没想到姑姑今日竟将它拿了出来招待肖云。
姚月柔与水若嫣心照不宣,开始轮番向肖云敬酒。
她们言辞恳切,感激情真,让肖云难以推拒。水冰儿、水月儿和姚紫也对这神秘的酒好奇不已,想要品尝,却被姚月柔和水若嫣以“此酒后劲颇大,你们年纪尚小”为由阻止了。
然而,趁着她二人专注于向肖云劝酒之际,水冰儿三人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各自斟了一小杯,迅速饮下。
酒液入口清冽甘醇,仿佛带着月华与水波的梦幻气息,一股暖意随之流遍全身,确实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微醺之感,倒也并未觉得有何特别不适。
而另一边的肖云,在水若嫣和姚月柔的热情攻势下,已然饮下了不少“镜花水月”。
这酒中蕴含的那一丝极隐秘的、助兴安神的特殊药力,原本以肖云的修为,轻易便可化解于无形。
然而,他来此之前,元神紫莲为了净化吸收时年残梦领域中的大量亡灵怨魂,消耗了不少力量,虽将大部分怨力转化为纯净魂能,但仍有些许驳杂的欲望怨念残留,如同沉渣泛起。
加之下午为姚紫施术,心神损耗尚未完全恢复,导致元神紫莲对识海中那颗一直潜藏的“欲望之种”的压制力,降到了一个低点。
此刻,在“镜花水月”那若有若无的药力引动下,那欲望之种竟再次蠢蠢欲动,丝丝缕缕粉红色的欲望之力开始弥漫他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