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荣站在话筒前，感受着久违的、来自同行的肯定。
在丽的，他更多是被要求“照着剧本演”，很少听到这样具体的专业反馈。
沙龙结束时，已近午夜。
张振送张果荣到门口，突然说：“Leslie，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在犹豫。但问你个问题：你真正想成为的，是‘别人眼中的明星’，还是‘能用音乐表达自己的张果荣’？”
路灯下，张果荣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不知道后者能不能成功。”
“不试怎么知道？”
张振拍拍他肩膀，“星时代可以给你试错的空间。就算失败，至少是按自己的方式失败——这比按别人的方式成功，有意思多了。”
这句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一周后，香江娱乐版再次地震。
《星时代闪电签约张果荣，再添潜力新星！》
《传张果荣获公司股份，张振的“合伙人模式”引关注》
《从谭勇麟到张果荣，星时代的“巨星算法”是何逻辑？》
丽的电视对此反应激烈，甚至扬言要走法律诉讼。
但张振早有准备，公司法务团队，提前拟好的条款滴水不漏。
违约金当场转账。
——支票照片还被“不小心”流到媒体手上。
标题变成《星时代豪掷千金挖角，张果荣身价暴涨》。
签约仪式上，张果荣穿着星时代为他，重新设计的休闲西装。
笑容明显比之前自信许多。
记者问他为什么选择星时代，他想了想说：
“因为这里的人……愿意听我声音里的‘褶皱’。”
全场茫然，只有张振在台下竖起大拇指。
签约只是第一步。
张振的“巨星复制计划”进入实操阶段。
针对张果荣的“人设校准会议”，在签约次日召开。
市场部、制作部、宣传部骨干悉数到场。
“Leslie现在的公众形象太模糊。”市场总监率先发言，“既不是阳光偶像，也不是实力唱将，需要清晰定位。”
“他的优势是颜值和独特声线。”
宣传主管翻着资料，“但性格比较内向，上综艺可能放不开。”
张振在白板上，画了两个圈：“所以我们不走传统偶像路线。定位关键词：优雅、敏感、略带疏离感的深情。”
见众人不解，他继续解释。
“现在市面上的男歌手，要么是许冠杰那样的市井幽默，要么是罗文的磅礴大气，要么是阿伦的阳光活力。缺少一个……‘都市贵族诗人’型的。”
“贵族诗人？”
有人嘀咕，“会不会太小众？”
“小众才能形成死忠粉。”
张振敲敲白板，“而且这‘贵族’不是指家境，是指品味和气质。Leslie在英国留过学，有那种中西结合的味道——我们要放大这个。”
他转向制作团队：“音乐风格上，前期可以走抒情 ballad 路线，但编曲要精致，加入弦乐、钢琴，制造电影配乐般的质感。歌词要文学性强一点，别老是‘我爱你你爱我’。”
黄沾眼睛一亮：“这个我可以！写点有诗意的！”
“形象包装方面。”
张振看向造型师，“减少花哨，主打简约优雅。白衬衫、西装外套，但可以解开两颗扣子——要那种‘不经意的性感’。”
林倾霞，今天也列席会议。
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张总监，你这‘扣子理论’有数据支持吗？”
“有啊。”
张振一本正经，“我统计过最近杂志封面，解开两颗扣子的男星，销量比全扣的高15%。”
“你又瞎编！”
会议室笑成一片。
张果荣坐在角落里，听着这群人，热火朝天地讨论他的未来，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丽的，他只是一颗被安排的棋子；
在这里，他成了整个团队共创的作品核心。
首张专辑的筹备，紧锣密鼓。
张振从“曲库”里，精选了五首后世经典。
又让黄沾牵头，原创五首，要求“必须贴合Leslie的气质”。
录音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张果荣对自己的要求，近乎于苛刻。
一段歌词，反复录几十遍是常事。
有次他因一个小转音，没处理好。
居然对自己发火：“怎么这么笨！”
张振当时正好在控制室，按下通话键：“Leslie，出来一下。”
两人坐在休息室，张振递给他一罐汽水。
“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吗？”
张果荣摇头。
“因为你这种‘跟自己较劲’的特质。”
张振说，“真正伟大的艺术家，都有这毛病。阿伦是另一种——他上台就像回家一样放松。但你不一样，你在台上是在‘呈现一个精心打磨的作品’。两种都好，但你的这种，更容易创造出那种……让人反复回味的经典。”
张果荣怔怔地看着他。
“所以别怕较劲。”
张振拍拍他肩膀，“但也别被较劲压垮。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句一句磨，磨到你满意为止——这就是星时代给你的奢侈。”
那天之后，张果荣依然较劲。
但眉宇间，多了份从容。
三个月后，张果荣首张个人专辑《风起时》正式发行。
专辑封面，是他侧颜回望。
风衣角被风吹起，背景是灰蓝色的维港暮色。
内页有他，手写的歌词笔记，字迹清秀。
主打歌《风继续吹》一经推出。
迅速霸占电台点播榜。
不同于市场上，常见的热情直白，这首歌的哀而不伤、优雅克制。
精准击中了，都市白领和文艺青年的心。
乐评人这次态度变了：
“张果荣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他不是在唱歌，是在吟诵都市人的孤独与温柔。”
“星时代的包装能力令人惊叹，将一块璞玉雕琢成了艺术品。”
销量，虽然没有谭勇麟那种爆发力。
但他这张专辑，后劲绵长。
更重要的，是专辑口碑炸裂。
张果荣第一次，收到粉丝来信，说他的歌“陪伴我度过了加班的深夜”。
庆功宴上，张果荣端着香槟，走到张振面前。
“张生，谢谢你。”
“叫振哥。”
张振和他碰杯，“而且该谢的是你自己——那些‘褶皱’，是你声音里自带的，我们只是把它，熨烫成特色而已。”
谭勇麟凑过来，搂住两人肩膀：“现在我们星时代有‘麟’有‘荣’，下次该找谁？”
张振神秘一笑：“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先把你们二位推上‘香江偶像’，然后再谋划亚洲巨星地位。”
窗外，香江的霓虹次第亮起。
星时代的双子星已然升起，而张振的音乐版图，才刚刚展开第一章。
录音棚里，黄沾正在试弹一段新的旋律。
抬头问：“阿振，你上次说的那个‘歌舞俱佳、气场全开’的女歌手苗子，什么时候去挖？”
张振看了看日历：“等《风起时》拿到金唱片认证后。下一个目标，我们要颠覆的是——整个香江乐坛，对女歌手的定义。”
林倾霞在一旁削苹果。
幽幽道：“我先提醒各位女士，这位张总监的‘算法式捧人法’，包括但不限于：计算微笑弧度、分析台风走位、甚至建议呼吸频率——请做好心理准备。”
全场爆笑。
张振耸耸肩：“科学追星，效率至上。”
星时代的音乐狂飙，正驶向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而1976年的香江乐坛，已经能听到新时代列车，隆隆驶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