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从操场方向轻轻吹来,带着秋天将近的凉意,也吹散了一整天的疲惫。天空像被暮色晕染过,云层被染成柔和的紫金色,校园的玻璃窗反射着淡淡的光。林宇站在活动室门外,手握手机,心跳不自觉加快。
苏瑶的消息静静地躺在屏幕上:“我在外面等你。”旁边是一个不太明显,却温柔到能让他心软的笑脸。林宇深吸一口气,将背包背好,沿着树影斑驳的小路走去。
他远远就看见苏瑶。她站在教学楼旁的一棵银杏树下,风吹起她的发尾,夕光落在她的侧脸,让她整个人都被淡金色包裹着。像是融在傍晚的风里。
“瑶瑶。”林宇轻声喊。
苏瑶回头。她眼里的光不是夕阳的,是听见他声音时才亮起来的那种。
“你来了。”她说。
林宇走近,忍不住柔声问:“等很久了吗?”
苏瑶摇摇头,“没有。只是……我想早点出来吹吹风。”
“那我们一起走走吧。”
苏瑶点头。
两人并肩往前,脚步自然地同步。校园在傍晚显得特别安静,像是宁愿为他们留出整片时间,也不愿被喧闹打断。
风吹动树叶,发出轻轻的沙响。苏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林宇,你说……今天想和我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林宇看她一眼,心脏微微紧了紧。“是啊,不过……现在说还不够好。”
苏瑶不解地眨眼,“为什么?”
“因为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地方?”苏瑶愣住,“我们现在要去哪?”
林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牵住她的手腕。动作很轻,却让苏瑶整个人僵了一下。
“跟我走就知道了。”
她没有反抗,只是被他牵着,默默跟着他的脚步。
—
两人穿过宿舍后的小路,一路往更深处走。
苏瑶渐渐意识到方向不对,“林宇……这里是往后山的小径。”
“嗯。”
“是你安排的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稍等,你就会知道。”林宇回头笑了一下,那笑里带着一丝紧张,也带着一丝笃定。
苏瑶的心跳无声地乱了节奏。林宇这种表情……很少见。
一路上,树影越来越深,风里带着植物潮湿的味道。小路越往上越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落在石阶上。
苏瑶轻声问:“你今天……是不是跟平常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她纠结着,不知该怎么表达。“感觉你……好像特别认真。”
林宇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因为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
苏瑶怔住。林宇却没有再解释,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
“还愿意跟我继续往上走吗?”
苏瑶低头,看着那只等着她的手。风吹过,落叶轻轻擦过她的脚边。她伸出手,把自己的放进他的。
“我愿意。”
—
当两人走到后山的小平台时,天色已经完全被夜色取代,只剩下一抹淡淡的余灰。
苏瑶正疑惑为什么要来这里,却突然看到——山坡下方,草地中间,一圈温暖的灯光慢慢亮起。像一朵在夜里悄然绽放的光之花。
苏瑶愣在原地。
那些灯光很细,不是路灯,而是被小心布置过的小型暖灯,沿着草地组成柔和的光圈。灯光一点点亮着,像是有人在按顺序点亮星星。
风吹来时,灯光细微摇动,像在向她呼吸。
“这是……”苏瑶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准备的?”
“嗯。”林宇轻声回答,“为了你。”他的声音轻,却在夜色中清晰得像落入水中的一滴温暖。
苏瑶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林宇,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
林宇没有回答。他只是牵着她往那片光圈走去。
—
两人完全不知道——离光圈不远的树丛里,有三个影子正拼命压低声音。
赵晨小声嘀咕:“天啊,林宇这是要干大事啊!”
陈风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闭嘴!小声点!”
林悦拿着手机,却不敢靠太近,“灯光也太浪漫了吧……我感觉我先被告白了。”
几人屏住呼吸,像偷看电影一样紧张又兴奋。
陈风小声感叹:“老大这是要告白了吧?”
“还用你说?”赵晨翻白眼,“我都感受到第二现场的空气甜味了。”
几人努力把头压得更低,眼睛亮得像夜里的猫。
—
苏瑶被林宇带到灯光的中心。她站在光圈里,柔暖的灯光从脚边蔓延到她的裙摆,再到她的侧脸。整个人仿佛被夜色温柔地托起。
林宇站在她面前,呼吸略有些不稳。苏瑶看着他,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使她也紧张、也期待、也无处安放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将要发生。
“林宇……”苏瑶轻声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宇沉默了两秒。那两秒长到像能让风停止。随后,他深吸一口气。
“瑶瑶,你知道吗?”他走近一步。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神比夜空更亮。“我准备了很久。”
苏瑶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
林宇又走近一步,近到她能听见他呼出的声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但是……”他低头,看着她微微颤动的手,“我怕你会紧张。”
苏瑶咬住下唇,“林宇……我……”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度迅速包围她。
“所以今天——”
“我想让你先知道一件事。”
苏瑶抬头,眼神微湿。
林宇轻轻笑了。
“瑶瑶。”他用呼吸都温柔的语气说:“我喜欢你。”
苏瑶的心跳猛地停了一瞬。
风吹过两人的肩,灯光轻轻摇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苏瑶想说话,却一句话都发不出。
林宇继续说:“不过,这不是今天全部的内容。”
苏瑶怔住:“什……什么?”
林宇握紧她的手。“我希望,真正的告白——能更正式一点。”
他抬头,看向夜空。风吹起灯光边缘的草叶。
“所以今晚……”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只是序章。”
苏瑶的呼吸彻底乱了。
“瑶瑶。”林宇的声音比风更轻,却稳得像信念。
“真正的那一句,我会在最适合的时间、最适合的地方,对你说。”
苏瑶眼眶微微发热。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宇——温柔、坚定、近得让人无法逃避。
她声音发颤:“那……我需要做什么?”
林宇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只要等我。”
苏瑶闭上眼,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听见林宇的——震动在同一个节奏里。
—
两人相拥在光圈中央。直到某个瞬间,林宇轻轻松开她,“我们该回去了。”
“嗯……”苏瑶的声音轻得像风。
两人转身时,不远处草丛里的三个人来不及躲好。
“!!!”
赵晨险些摔到地上。
林宇挑眉:“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所有人僵住三秒。
然后齐声说:“刚到!!!”
苏瑶满脸通红,直接把脸埋进林宇的肩膀里。
林宇无奈地叹气:“……回去再收拾你们。”
团队三人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
苏瑶被逗得轻轻笑出声。
林宇侧头,看见她笑容的瞬间,心又软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