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醒来以后,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身上像压着千钧重担让人喘不过气来。伸手抓到些砂砾、小石子,入手冰冰凉凉,我吓得不行。
只能拼尽全力挣扎,还好最近我的身体素质基本恢复到原先的样子,才有这么大的气力撑起身子。等我从沙石堆里突出来的时候,浑身一轻。睁眼一看,满眼都是粮食。
有玉米、小麦、大米、黄豆、土豆、红薯……小山一般的一堆,我还在纳闷,这是谁特么得闲得蛋疼,用粮食把小爷埋在自己炕上……这不是瞎几把搞么?
还没回过神来,脑海里就出现了很多词语:“帮助组织避免两次大规模伤亡牺牲,共计减少牺牲12.8万人,因此奖励墙壁文字映射为脑波映射,以后有任何重大事宜需要你的帮助,会自动在你脑海里进行示警。另奖励各类种子三吨。各种农机、玻璃、肥皂、洗衣粉、柴油发动机等设施生产方案和配方工艺五个系列。敬请查收!”
我勒个去,大爷你这是雪中送炭啊!!!
大量有关农业种植培育的知识如同灌顶一般,进入脑海!卢润东,从此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种子!这么多优良的种子!老子要稳住,不会给敌人任何偷窃的机会!伟大的躺平狗卢润东!你特么得此刻继承了袁、李、吴、傅 、谢、程等老爷子,还有一辈子在新疆培育瓜果的吴奶奶的光荣传统!此时如同爷奶们灵魂附体,从此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哇咔咔!!!
乐呵够了,我拼命的从种子堆里爬出来,费劲半天才打开半扇门。“老歪!老歪!你个王八蛋死哪去了,赶紧滚过来我找你有事!”
还没五秒,郝老歪的人头出现在大门口,我赶紧用身子挡住门怕种子流了出去。“老歪,帮我拿二十……不,三十条口袋来,你少爷我要装粮食!顺便再把上次跟咱俩去西安府那几个货叫来,东西多咱俩忙不完!克利马擦,赶紧!”
老歪嘴上嘟囔,脚下没停的往外走。“屋里哪来的粮食?还得这么多口袋才够装?”过了一锅烟的功夫,老歪带着七个人扛着口袋捆过来了,我一看差俩人就问:“我大哥、二哥呢?咋没看见他俩?”
“没在家,估计是出门要账去咧!”老歪回道。
“去把院门关上,你们一个一个进,从门口开始装,剩余的口袋都房门口,里面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赶紧!把我屋里的粮食装完,屋子打扫干净。然后去磨坊拿几个木瀚过来,把口袋里的粮食都倒出来,仔细挑拣分开再分别装好,那些洋芋子、红苕疙瘩注意别伤了皮。我去迅我大商量点事情,老歪你们几个弄好了把粮食就藏在我屋里,不见太阳的地方,把门给我锁好,钥匙等会儿别忘了给我送到祠堂去。我先走了!对了,这事儿谁也不能往外传,就算家里人也不行,你几个听见了没?”我一边说一边朝外走,身后就传来了老歪几个的回音。“你忙,我都记下咧!”
到正屋找到我父亲,跟他说了昨天到西安府寻少帅的事情,并把遇见大帅他点头同意立约书,还有前几天道爷发电报告诉我款已到齐,先给我汇了三十万大洋用来征地建厂。
另外其他的情况我没告诉他,包括这两天沪上借调的俩人也快到了;还有就是沪上组织电报也告诉我陕省这边的行动暂停,我回电报说等夏收结束以后,这边开始招人并村的时候在组织好人员过来。
我叫上我父亲,去找我的族长爷爷,拉各房主事、佃户管事、在家的商队主理都到祠堂开会。两炷香以后该来的都到齐了。
爷爷孤零零一个人半蜷在台阶上的圈椅里,人老了骨架虽大但身体消薄得很,人老但眼神矍铄,眼里有直击他人心灵的光。头上垂到两颊的齐耳灰白短发,无不证明着他是清朝时候过来的人。
他抬手从后背把腰带里襒着的烟锅子抽出来,刚装好烟,准备掏火点烟。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用洋火给老汉把烟点着。只见他吸了几口,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里的老痰,也缓慢地说到:“三孙子前段时间从沪上大城市回来,准备在家里这边做点事。最近为这事情忙里忙外,找人集资买设备。前几天托人找冯大帅给他这事儿托底,那边应了。夜个他带着家里几个娃跑了一趟西安城,约书的事情那边点头咧。等着夏忙过后再跑趟西安跟大帅府把约书一签这事情基本就差不多了。”
他咳嗽了几声,我赶紧上去抚拍几下后背,老爷子朝我示意我站下去,然后接着说:“事情的过程我基本都了解,接下来我说说咱们家里要做的事情。”爷爷说到这,我扭头朝着父亲看过去,只见他朝我点点头,看来这些事情都是他给老爷子汇报的。
“基本就是三件事儿:第一:人,各家把16岁以上,能用的孩子都拿出来历练。包括关系好的佃户、佣人、商队主事家的孩子;第二:钱,各家把家里存的银钱留够两年过活的,都拿出来。我让三孙子给你们算利息,不让你们吃亏;第三:地,各家的地留够口粮用地,其他的地契明天全交给我,后面要用;第四:各家的商队、商铺,后期要用来置地、换东西。所以你们心里都得有个准备。把你们这两年的经营账本上的利润整理个数字交给我,后面我让老三家补给你们。今儿,我就说这些。谁有意见都出来说说?”话说完身子往后依靠用眼神在所有人脸上扫视着,就差说一句“我话已说完,谁赞成?!谁反对?!”简直霸气的不要不要的!等了半天没人言语,老爷子挥挥手所有人都往祠堂外走。
我赶紧对老爷子说道:“爷爷,麻烦您让大伯、二伯留一下,我要跟你们爷四个交个底,他们回家以后都好给家里人解释清楚,不然东西都出了,搞得一家人心里不痛快,万一以后闹得家里人生矛盾、结仇怨,这就真没必要了。”说完还不忘低声补一句“虽然我很需要大家的帮助……”
“行,那你详细说说。”老爷子吩咐道,顺便让我们几个人围着他在台阶上坐下。接着我就把药品技术种类、药品价值利润、需要征地的数量、招人聚村的事情、护村队护商队的事……无论大事小情一股脑扔了出去。等说完了已经到下午了。
吃完晚饭我把老爹拉进我房间里,叫上郝老歪一起,准备给他说说种子的事情,这事在这个年代太大了,甚至大过了天……
“爹,咱家在秦岭几个峪口或者大的河流附近有没有庄子,地块大还要足够偏僻那种?我屋里这些口袋里全都是我让人从沪上弄来的良种,亩产大的能吓死人,最少的一亩地都能打千斤,最多的三千斤还要多。要不是有这东西我真心不敢招人,但是这东西见不得人,所以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圈起来种下去,等年底有了收成才能留种来年再种……所以你看这事咋办?”我压着声指着一堆种子口袋对我老汉说道。
老汉闷着头,想了半天才说:“咱屋在涝河北边靠近渭河滩有个庄子,那边有五十多晌地;另外在终南镇北边靠近黑河边有片菜地,那边上有个村子,也没几口人,估计能有个八十晌地,你看用哪个?”
“涝河北边那块地附近有没有路?平时有没有行人?终南镇那个就算了,有人肯定不方便。”我赶紧接着问。
“涝河那边全是小路,一年到头也没啥人,毕竟附近没有村子。夏忙的时候也就个别人过去收麦子,过了夏忙平时没啥人。”
父亲话刚说完我就接着说:“那行,到时候种子下地以后,不行就留几个人拿着家伙守在附近。爹、老歪,那你俩早点睡,明天起来还一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