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的指尖在苏砚掌心化作半透明的光粒,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苏砚死死攥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泪砸在她逐渐虚化的脸颊上,竟顺着光粒的缝隙滑了下去,没留下半点痕迹。“不许走!”他嘶吼着将自身灵脉之力疯狂渡向沈禾,可那些银白色的力量刚触碰到她的身体,就被母石碎片发出的金光弹开,“小禾,看着我,你说过要一起守着西北的麦田,你不能食言!”
陈氏扑到沈禾身边,颤抖着抚摸女儿的发丝,突然注意到水晶棺椁边缘刻着的一行小字——“血脉为引,玉魂为承”。她猛地想起曾祖母棺中随葬的那枚血玉,忙转头对沈渊喊道:“快!去石殿角落的暗格,里面有个紫檀木盒,拿过来!”沈渊不敢耽搁,踉跄着冲向角落,指尖刚触到暗格机关,整座石殿又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石块砸在脚边,扬起阵阵灰尘。
木盒被取出时还带着淡淡的檀香,陈氏打开盒盖,一枚鸽血红的玉佩静静躺在其中,玉佩上雕刻的灵脉符文与沈禾掌心的母石碎片隐隐呼应。“这是曾祖母的‘护魂玉’,当年她封印暗灵王后,用自身残魂温养了百年。”陈氏将血玉按在沈禾的眉心,“小禾,集中最后的意识,让血脉与玉魂相融!”
沈禾的意识已经模糊,耳边只剩下苏砚的呼喊和暗灵王残留的低语。血玉贴在眉心的瞬间,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眉心涌入四肢百骸,她仿佛看到曾祖母站在金光中微笑,手中的母石碎片与自己的碎片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那些消散的光粒开始逆转回流,透明的身体逐渐凝实,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成功了!”沈渊松了口气,刚要擦去额头的冷汗,石殿的大门突然被黑气撞开,暗灵教的右使带着一队教徒冲了进来,手中的骨鞭缠绕着浓郁的邪气,“左使那个叛徒,果然把总坛的秘密泄露了!沈禾,交出所有碎片,我饶你不死!”右使的目光扫过被石俑看管的左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有你这个废物,留着也是祸患!”
左使吓得浑身发抖,突然冲向苏砚,想要抢夺他腰间的虎符:“我跟你们拼了!”苏砚早有防备,长剑出鞘,剑刃贴着左使的脖颈划过,将他钉在石柱上。“说,暗灵教总坛的结界有什么破绽?”苏砚的剑尖微微用力,左使的脖颈渗出鲜血,“否则,我现在就送你去见暗灵王。”
“我说!我说!”左使哭喊道,“总坛的结界靠三块‘镇邪石’支撑,分别在沙漠东、南、北三个方向,只要毁掉其中两块,结界就会失效!教主现在重伤未愈,正在总坛的‘血池’中疗伤,那里守护着两块母石碎片!”他话音刚落,右使的骨鞭就抽了过来,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左使的头颅。
“小心!”沈禾刚恢复些许力气,立刻催动母石碎片发出一道光刃,将骨鞭挡开。光刃与骨鞭碰撞,产生的气浪将周围的教徒掀翻在地。“苏砚,你带着左使先去毁掉镇邪石,我和母亲、沈渊挡住右使。”沈禾握紧血玉,玉佩的温意顺着掌心传入体内,“记住,毁掉镇邪石后,在总坛入口的胡杨林汇合。”
苏砚知道事态紧急,点了点头,将左使拽起来,用剑鞘击晕他扛在肩上:“你们务必小心,我会尽快回来支援。”他转身冲出石殿,身后传来沈禾与右使的激战声,还有陈氏的提醒:“右使擅长用‘蚀骨邪雾’,别被他的鞭子碰到!”
右使见苏砚带走左使,怒不可遏地冲向沈禾:“敬酒不吃吃罚酒!”骨鞭在空中甩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鞭梢喷出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石俑的铠甲都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沈渊立刻甩出数张破邪符,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暂时驱散了邪雾:“沈禾,用先祖的封印术!”
沈禾点头,将血玉与母石碎片的力量融合,口中默念封印咒文。金光从她掌心涌出,化作一张巨大的符文网,朝着右使罩去。右使脸色一变,猛地将骨鞭插入地面,地面瞬间裂开,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出,化作一只只毒蝎,扑向符文网。符文网与毒蝎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金光渐渐暗淡。
“没用的!”右使狂笑,“你的封印术还没练成,根本伤不到我!”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骨鞭上,骨鞭瞬间暴涨数倍,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沈禾。陈氏立刻挡在沈禾身前,展开护脉罩,护脉罩与骨鞭碰撞,发出一声巨响,陈氏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母亲!”沈禾惊呼,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血玉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与母石碎片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红相间的光柱。她举起光柱,朝着右使劈去,光柱穿透了邪雾,击中右使的胸口。右使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光柱吞噬,只留下一根焦黑的骨鞭掉在地上。
解决了右使,沈禾立刻冲到陈氏身边,将她扶起。陈氏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只是灵脉受损。我们快去找苏砚,左使狡猾得很,我怕苏砚会中他的圈套。”三人刚走出石殿,就看到远处的沙漠上空升起一股黑色的狼烟,那是暗灵教总坛发出的警报信号。沈禾握紧手中的母石碎片,碎片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红光,指向沙漠深处——那里,正是总坛的方向。而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是曾祖母的声音:“血池之中,藏着暗灵王的另一半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