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阴影在天际线铺开时,沈禾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三块融合后的母石碎片正发出急促的红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将暗灵教祭坛的方位清晰地映照在她的脑海中——就在黑风山主峰的血月崖上。
“加快速度!仪式已经进入关键阶段了。”陈氏勒紧马缰,白衣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她从怀中取出一枚菱形玉佩,注入灵脉之力后,玉佩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将四人笼罩其中,“这是沈家的护脉罩,能暂时隔绝邪气侵蚀,但遇到暗灵教的教徒,还是要速战速决。”
苏砚刚从昏迷中恢复不久,脸色仍有些苍白,但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他策马靠近沈禾,双生玉佩在腰间微微发热:“我的灵脉之力已经恢复了三成,若遇到敌人,我来断后。你和伯母专心赶往祭坛,不能让暗灵王被唤醒。”
沈渊则从行囊里翻出几枚淬了灵脉朱砂的符纸,分给众人:“这是‘破邪符’,遇到邪术攻击时捏碎即可。暗灵教的人擅长用活人精血催动邪术,待会儿交手时千万别被他们的血雾碰到。”
四人刚踏入黑风山的范围,林间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哨声。紧接着,数十根涂着黑油的削木从两侧的密林中射来,木箭上缠绕着丝丝黑气,显然淬了邪毒。“小心!”沈禾反应最快,指尖银光暴涨,灵脉之力化作屏障,将木箭尽数挡下。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黑袍、脸戴骷髅面具的教徒从林中窜出,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手中握着一柄布满倒刺的骨刀。“奉教主之命,前来取尔等狗命!”汉子嘶吼着挥刀砍来,骨刀带起的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利爪,直扑沈禾面门。
“你的对手是我!”苏砚策马迎上,长剑出鞘,银光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啸。他虽灵脉未复,但剑法精妙,几个回合下来便将汉子的攻势压制。沈渊趁机甩出破邪符,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气,几名教徒惨叫着倒地,面具下的脸已经溃烂发黑。
陈氏则拉着沈禾往山上冲,沿途遇到的教徒都被她随手发出的光刃解决。“这些都是暗灵教的外围教徒,真正的高手都在祭坛附近。”陈氏一边赶路一边解释,“当年你外祖父就是为了阻止暗灵教的阴谋,才死在黑风山。这座山的地脉早就被他们污染了,寻常人进来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邪气侵蚀心智。”
沈禾心中一紧,刚要追问外祖父的往事,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前方的山道裂开一道深沟,沟底爬满了粘稠的黑泥,无数只惨白的手从泥中伸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是‘腐尸阵’!”陈氏脸色微变,“他们用数百具尸体炼制了这个邪阵,目的就是拖延我们的时间。”
沈禾立刻将母石碎片的力量注入掌心,红光化作一道利剑,劈向深沟。可黑泥却像有生命般缠住光剑,那些惨白的手也越伸越长,眼看就要抓到马腿。就在这时,苏砚和沈渊赶了上来,苏砚用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灵脉符文,沈渊则将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符文中央:“沈禾,用你的灵脉之力催动符文!”
沈禾立刻照做,银光注入符文的瞬间,符纸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深沟中的黑泥瞬间凝固,那些惨白的手也纷纷缩回地下。“快走!这阵法只能压制半炷香!”苏砚拉起沈禾的马缰,四人朝着山顶疾驰而去。
血月崖越来越近,空气中的邪气也越发浓郁。沈禾能清晰地听到崖上传来的诡异咒语,还有百姓的哭喊之声。当他们终于登上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目眦欲裂——血月崖的中央搭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祭坛上绑着数十名百姓,暗灵教教主正站在祭坛顶端,手中握着一块母石碎片,口中念念有词。他脚下的阵纹已经被鲜血染红,正发出妖异的红光。
“沈禾!你果然来了。”教主转过身,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满了扭曲的纹路,与沈苍的面具极为相似,“可惜太晚了,再过一炷香,暗灵王就能苏醒,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沈禾刚要冲上去,却被陈氏拉住。她指着祭坛周围的十二根石柱:“那些石柱是阵眼,每一根都绑着一名灵脉体质的孩童。如果直接攻击教主,阵眼就会启动,这些孩子都会死。”
沈禾顺着陈氏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石柱上绑着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孩童,他们的手腕都被割开,鲜血正顺着石柱缓缓流下,汇入祭坛的阵纹中。就在这时,教主突然举起手中的母石碎片,祭坛的阵纹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一名孩童惨叫着化作一缕黑烟,被吸入碎片之中。
“住手!”沈禾怒喝一声,灵脉之力暴涨,就要冲上去。可就在她抬脚的瞬间,掌心的母石碎片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吸力,将她体内的灵脉之力疯狂抽出。沈禾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了。
教主看到这一幕,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沈禾,你以为母石碎片是那么好掌控的吗?你的血脉与母石相连,只要我催动碎片,就能轻易操控你的身体。乖乖交出你手中的碎片,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苏砚立刻冲上来想要保护沈禾,却被两名身着紫袍的教徒拦住。这两名教徒的实力远胜之前的黑衣人,几招下来,苏砚的肩头就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沈渊也被教徒包围,虽然他奋力抵抗,但身上还是添了不少伤口。
陈氏见状,立刻将自身的灵脉之力注入沈禾体内:“小禾,集中精神,用你的意志对抗碎片的吸力。你的血脉是沈家最纯正的,只有你能掌控母石,而不是被它掌控。”
沈禾咬紧牙关,努力集中精神。她想起了西北百姓期盼的眼神,想起了苏砚为了保护她奋不顾身的样子,想起了母亲多年的隐忍与守护。一股强大的意志力从心底涌出,她猛地睁开眼睛,掌心的母石碎片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将教主的吸力彻底反弹回去。
教主没想到沈禾能突破碎片的控制,被反弹的力量震得喷出一口鲜血。沈禾抓住这个机会,灵脉之力化作一道光刃,劈向最近的一根石柱。就在光刃即将击中石柱时,一名紫袍教徒突然扑了上来,用身体挡住了光刃,当场气绝身亡。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教主擦掉嘴角的鲜血,再次举起母石碎片,“沈禾,你救不了他们的。要么交出碎片,要么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沈禾看着祭坛上哭闹的孩童,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可阵眼的防御严密,硬闯根本行不通。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苏砚腰间的双生玉佩上,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对着苏砚大喊:“苏砚,将你的灵脉之力注入双生玉佩!用我们的羁绊之力打破阵眼!”
苏砚虽然不知道沈禾的具体计划,但还是立刻照做。他将灵脉之力尽数注入玉佩,玉佩发出一阵柔和的银光,与沈禾掌心的母石碎片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沈禾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玉佩传来,与她的灵脉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金白相间的光柱。
“就是现在!”沈禾大喝一声,将光柱劈向祭坛的阵纹中心。光柱穿透了教徒的防御,击中阵纹的瞬间,整个祭坛都剧烈地震动起来。那些绑着孩童的石柱纷纷裂开,孩童们也趁机挣脱了束缚。
教主见状,怒不可遏地冲向沈禾:“我要杀了你!”他手中的母石碎片化作一把黑色的长剑,带着浓郁的邪气劈来。沈禾举起光柱迎上,金白二色的光芒与黑色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沈禾突然看到教主的面具下方露出了一块熟悉的玉佩——那是苏家的家传玉佩,与苏老大人袖口的玉佩一模一样。沈禾心中一震,刚要开口询问,教主突然发力,将黑色长剑向前推进了几分,剑尖距离沈禾的咽喉只有一寸之遥。
“小禾!”苏砚嘶吼着冲过来,却被教主用邪气震飞。沈禾看着苏砚倒地的身影,心中的愤怒与绝望瞬间爆发。她将所有的血脉之力与灵脉之力都注入母石碎片,碎片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金光,将黑色长剑彻底吞噬。
教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金光包裹,渐渐化作一缕黑烟。就在他消失的瞬间,他手中的母石碎片掉落在地,滚到了沈禾的脚边。沈禾刚要捡起碎片,整个血月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崖底传来一阵恐怖的咆哮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即将破土而出。她低头看向崖底,只见一片浓郁的黑气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