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的前一夜,沈家村的晒谷场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陈氏连夜给沈禾缝了件新棉袍,里正将村民凑的一筐晒干的荞麦饼塞进她行囊:“禾丫头,到了京城别委屈自己,这些饼子顶饿。”沈强牵着自家的枣红马走过来,挠着头说:“这马脚力好,你和苏大人路上骑。”
沈禾望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眼眶发热。她将空间里培育的高产麦种分给里正:“这种子种下后七天发芽,记得用山泉水浇灌。等我在京城安定了,就派人来接你们。”苏砚站在一旁,将一枚刻着“苏”字的腰牌塞给她:“京城鱼龙混杂,遇到危险就亮这个,京兆府的人会帮你。”
次日清晨,沈禾与苏砚带着两名护卫启程。刚出西北地界,就遇到一队乔装成商队的影阁余孽。领头的汉子脸上带着刀疤,看到沈禾怀里的青铜盒,眼睛都红了:“把灵脉之源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沈禾指尖银光微闪,路边的枯草丛突然抽出嫩芽,缠住影阁成员的脚踝。“雷劫之后,我的灵脉能直接引动周遭草木了。”她对苏砚笑了笑,指尖银光化作数道细针,精准刺中影阁成员的穴位。苏砚同时挥出玉佩,银光与沈禾的力量交织,将剩余的影阁成员掀翻在地。
审讯后得知,这些人是赵康留在西北的残余势力,奉命在进京路上截杀他们,还供出京中有人会接应——一个能“引花绽放”的女子,是赵康安插在宫中的眼线。“难道是伪灵脉者?”沈禾心里一沉,将这个消息记在心上。
行至第五日,终于抵达京城。巍峨的城门下,苏老大人带着家丁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到来,松了口气:“赵康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收集证据,最近在宫中频频活动,你们行事务必小心。”他打量着沈禾,目光落在她指尖:“灵脉之力又精进了,雷劫果然是洗脉的机缘。”
苏府坐落于东城,庭院雅致,后院专门开辟了一块试验田。沈禾刚将灵泉水滴在试验田的土壤里,原本枯黄的麦苗就立刻变得翠绿。苏老大人惊叹道:“有你在,京城的粮荒不愁了。陛下明日在宫中设宴,召你和砚儿入宫,届时赵康和那个‘灵脉者’都会到场。”
次日清晨,沈禾换上苏老夫人准备的淡紫色宫装,跟着苏砚入宫。皇宫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御花园的宴会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主位上的少年天子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赵康站在百官前列,穿着紫色官袍,看向沈禾的目光带着审视与阴毒。
“这位就是西北来的灵脉者沈姑娘吧?”天子笑着开口,“苏爱卿说你能引雷护脉,还能让庄稼速生,果然年少有为。”沈禾屈膝行礼:“陛下谬赞,民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走上前,屈膝道:“陛下,臣妾也略通滋养草木之术,愿与沈姑娘切磋一二。”这女子面容娇美,发髻上插着一支珠花,正是赵康的义女赵嫣然——昨夜影阁余孽提到的“引花绽放”的女子。
赵嫣然抬手放在一株含苞的牡丹上,指尖泛起微弱的粉色光芒,牡丹花苞缓缓绽放。百官纷纷赞叹,赵康得意地看向沈禾:“嫣然虽是女子,却也习得灵脉之术,真是我朝之幸。”
沈禾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赵嫣然的光芒太过刻意,而且牡丹绽放时,叶片微微发蔫,显然是强行催发的结果。她走上前,指尖银光轻轻扫过牡丹,原本发蔫的叶片立刻恢复生机,花瓣也变得更加饱满:“赵姑娘的力量虽能催花,却伤了花的根本。真正的灵脉之力,是滋养而非掠夺。”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赵嫣然的脸色却白了几分。苏砚适时开口:“灵脉之力因人而异,沈姑娘的灵脉经过雷劫淬炼,自然更为精纯。”赵康脸色阴沉,却不敢在天子面前发作,只能强笑道:“苏大人说得是。”
宴会过半,苏老大人借故将沈禾和苏砚叫到偏殿,递过一份密折:“这是赵康私吞赈灾粮的账本,可惜没有他的亲笔签名,无法作为铁证。”沈禾接过密折,指尖的灵脉之源突然发烫,她将密折凑近,灵脉之源的金光透过纸张,在背面显出几个模糊的字迹——“粮仓密室”。
“这是灵脉之源的‘显影’能力!”苏砚惊喜道,“它能显现出纸张上残留的墨迹。”苏老大人立刻安排人手:“赵康在城外有个私人粮仓,我们今夜就去探查。”
深夜的粮仓一片寂静,沈禾用灵脉之力打开门锁,众人悄悄潜入。粮仓深处的密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和账本,最显眼的是一个黑色匣子,与沈禾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苏砚刚要伸手去拿,匣子突然发出一阵黑雾,化作一只利爪扑向沈禾。
“小心!”苏砚将沈禾推开,玉佩的银光挡住利爪。沈禾指尖银光暴涨,将黑雾打散:“这是影阁的邪术,与阁主的黑雾同源。”她捡起地上的账本,上面有赵康的亲笔签名,还有与那个神秘声音的通信记录,落款都是“玄主”。
“玄主就是赵康背后的人。”苏老大人脸色凝重,“看来这个黑匣子是玄主交给赵康的。”沈禾将黑匣子收进空间,灵脉之源立刻发出金光,将匣子包裹起来:“空间能压制它的邪气,等回去再研究。”
回到苏府,沈禾刚将黑匣子从空间取出,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是赵嫣然,她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歉意:“沈姑娘,白日在宫中是我失礼了,特意来赔罪。”
沈禾将她请进屋内,赵嫣然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糕点:“这是我亲手做的芙蓉糕,还请沈姑娘尝尝。”沈禾拿起一块,指尖的灵脉之源突然微微刺痛——糕点里掺了微量的“散灵粉”,虽不足以伤她,却能让灵脉暂时虚弱。
“赵姑娘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近日肠胃不适,怕是无福消受。”沈禾将糕点放下,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听说赵姑娘的灵脉是祖传的?不知你的灵脉信物是什么?”
赵嫣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不值一提。”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道:“沈姑娘,赵康心狠手辣,你要小心他的暗害。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赵嫣然走后,苏砚从屏风后走出:“她肯定没安好心。散灵粉是影阁的独门药物,她怎么会有?”沈禾皱眉道:“她的力量是假的,散灵粉又与影阁有关,说不定她就是伪灵脉者,是赵康和玄主的棋子。”
接下来的几天,沈禾忙着在皇宫的试验田培育耐旱作物。她用灵泉水浇灌的种子,长势比在西北时更好,天子龙颜大悦,下旨封她为“灵脉夫人”,允许她自由出入皇宫。赵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却碍于天子的宠爱,不敢对沈禾动手。
这天,沈禾正在试验田查看麦苗,赵嫣然突然走来,神色慌张:“沈姑娘,赵康要对苏老大人动手了!他买通了狱卒,要在牢里害死李顺,让他无法指证自己。”
沈禾心里一沉,李顺是指证赵康的关键证人。她立刻和赵嫣然赶往大牢,刚到牢门口,就看到几个狱卒鬼鬼祟祟地往李顺的牢房走去。“住手!”沈禾大喊一声,指尖银光射出,将狱卒打翻在地。
李顺看到沈禾,激动地喊道:“禾丫头,我知道玄主是谁!他是……”话没说完,就突然口吐黑血,倒在地上。沈禾连忙上前,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嘴角残留着与萧策相同的毒素。
“是影阁的‘牵机毒’。”赵嫣然蹲下身,检查着李顺的尸体,“毒性发作很快,看来是早就下好的。”沈禾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的怀疑更深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官家义女,怎么会对影阁的毒药如此了解?
离开大牢时,突然有几个黑衣人从暗处冲出,目标直指沈禾。赵嫣然立刻挡在她身前,指尖泛起粉色光芒,将黑衣人击退:“沈姑娘,你快走!”沈禾却没有动,她看到赵嫣然的光芒在接触黑衣人的瞬间,与黑衣人身上的黑雾产生了共鸣——那是同类邪术才会有的反应。
“不用装了,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沈禾指尖银光暴涨,“你故意引我来大牢,就是为了让李顺闭嘴。伪灵脉者,就是你吧?”赵嫣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粉色光芒也变得浑浊:“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不装了。玄主大人说了,留不住你,就毁掉你!”
她抬手结印,粉色光芒化作无数毒针,射向沈禾。沈禾用灵脉之力形成光罩,毒针撞在光罩上,瞬间融化。苏砚带着护卫及时赶到,将赵嫣然制服。赵嫣然被押走时,怨毒地喊道:“玄主大人不会放过你的!黑匣子会吞噬你的灵脉,你迟早会死!”
回到苏府,沈禾将黑匣子从空间取出,灵脉之源的金光正与匣子的黑雾对峙。她将指尖放在匣子上,意识突然被拉入幻境——看到玄主戴着青铜面具,将黑匣子交给赵康,面具下的声音沙哑:“这是‘噬脉匣’,能吸收灵脉之力,等沈禾的灵脉与它产生共鸣,就能将她的力量据为己有。”
幻境消失时,沈禾浑身冷汗。她发现黑匣子的表面,刻着与空间石碑相似的纹路,只是纹路是倒着的。“这匣子和灵脉之源有联系。”苏砚看着匣子,“或许玄主也是灵脉传承者,只是走了歪路,用邪术掠夺他人的灵脉。”
就在这时,苏老大人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密报:“赵康招了!他说玄主是前朝遗臣,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想要复辟前朝。他还说,玄主的下一个目标,是皇宫里的‘龙脉石’,只要拿到龙脉石和灵脉之源,就能掌控天下的灵气。”
“龙脉石?”沈禾疑惑道。苏老大人解释道:“龙脉石是皇室的镇国之宝,藏在皇宫的密室里,能稳定天下的灵气,与灵脉之源相辅相成。”他顿了顿,“陛下已经下旨,让你和砚儿负责守护龙脉石,防止玄主抢夺。”
当晚,沈禾和苏砚来到皇宫密室,龙脉石通体呈暗红色,散发着温和的灵气。沈禾将灵脉之源靠近龙脉石,两者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就在这时,黑匣子突然剧烈震动,从里面传出玄主的声音:“沈禾,你的灵脉很纯净,正好做我恢复力量的容器。三日之后,我会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
光柱瞬间消散,龙脉石的光芒变得微弱。沈禾发现,灵脉之源的金光弱了几分,黑匣子的黑雾却更浓了。“玄主能通过匣子感应到我们的位置。”苏砚握紧玉佩,“我们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克制噬脉匣的方法。”
沈禾回到苏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黑匣子和《灵脉记》。《灵脉记》的最后一页,记载着一行小字:“噬脉匣,灵脉之逆,需以‘龙脉石’为引,‘双生玉佩’为匙,方能破解。”
“需要龙脉石和双生玉佩。”沈禾松了口气,刚要去找苏砚,就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她打开窗户,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玄主的面具下,有一道与你相同的胎记,他是你的亲人。”
沈禾的心猛地一跳——她的锁骨处,有一道月牙形的胎记,是母亲说的天生就有的。玄主怎么会有和她相同的胎记?他真的是她的亲人吗?如果是,她该如何面对这个作恶多端的亲人?三日之后的对决,她又该如何下手?
她握紧纸条,看向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满了矛盾。苏砚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她连忙将纸条藏起来——她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可信,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苏砚说。黑匣子的黑雾还在蔓延,玄主的阴谋即将得逞,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