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空间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那条“顾雍深夜密会陆逊、张昭等人”的已阅情报,笑了笑。
【这些老狐狸,碰头倒是挺快。】
【不过,光他们自己商量可不够。一出好戏,得有来有往才热闹。】
【现在,轮到给孙权加点料了。】
我闭上眼,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片代表伪情报扩散能力的紫色星云中。
第一份情报,是给江东士族的。
那第二份,就得直接扔进孙权的王宫。
【目标:孙权。】
【目的:让他相信,士族们不光在背后说他坏话,甚至已经开始找下家了。】
【这份情报要足够刺激,让他上头,但又不能让他直接掀桌子。得让他觉得,事情还有机会挽回,但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敲打一下这些人。】
我很快构思好了一份完美的罪证。
内容、形式、递交方式……每个环节都不能有破绽。
【有了。】
几分钟后,一份全新的伪情报在我的意识里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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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类型:截获的密信(伪)】
【情报内容:伪造一封江东朱氏家主朱然,写给我(蜀王诸葛瑾瑜)的亲笔信。】
【信件核心内容:】
【1. 以请安为名,试探性的表达对我的仰慕。】
【2. 抱怨孙权近期提拔寒门吕壹等人,打算清丈田亩,让江东旧臣寒心。】
【3. 暗示若我军有南下之意,江东士族或许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4. 全篇措辞暧昧,多用典故,看着像发牢骚,其实藏着投诚的意思。】
【扩散范围:仅限建业王宫。】
【扩散目标:孙权本人。】
【扩散方式:伪装成孙权麾下最精锐的校事府密探,从一名被捕的蜀中奸细身上搜出的绝密文件,由校事府都督亲自呈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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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朱然?】
【因为他身份够高,是孙权的亲戚,又是战功赫赫的大将。他的背叛,才足够有分量。】
【而且,朱家在江东根基很深,这封信能让孙权怀疑,这到底是朱然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整个士族集团的想法。】
【计划不错。】
我检查着每个细节,确认计划没有问题。这封信不只能激怒孙权,信里提到的清丈田亩,更是跟顾雍收到的那份谈话纪要形成了互证。
两边都会认为,自己拿到的,才是真相。
【确认!】
【叮!伪情报已生成,正在计算消耗……】
【计算完毕。消耗情报值:2800点。】
【情报已投放。】
【2800点,不便宜。但只要能让孙权和他那些大臣们内斗起来,这笔投资就值了。】
我退出系统空间,端起桌上的凉茶一口喝完。
【好了,火星已经扔进去了。】
【接下来,就看孙权这个年轻人,敢不敢动手了。】
……
同一时间,江东,建业。
吴王宫,后殿。
孙权正在处理政务。
他今年不过二十多岁,碧眼紫髯,相貌不凡,但眉宇间却总带着一丝阴沉。
兄长孙策的突然去世,让他仓促的坐上了江东之主的位子。这些年,他对外要抵御曹操,对内要平衡顾、陆、朱、张这些豪门大族的势力,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他渴望建立像兄长那样的权威,但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对这些士族笑脸相迎,不断妥协。
【这江东,到底是我孙家的,还是他们四大家的?】
这个念头,时不时就冒出来折磨他。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眼神锐利的壮汉快步走入,单膝跪下。
“大王,臣,周泰,有要事禀报!”
来人正是孙权的亲卫统领,兼管校事府的都督周泰。他是孙权最信任的心腹,也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什么事这么慌张?”孙权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周泰没有起身,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盒,双手高举过顶。
“臣今天凌晨奉王命清剿城中曹魏奸细时,意外抓到一个西蜀的探子。那人服毒自尽了,但臣从他贴身衣物的夹层里,搜出了这个东西。”
孙权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一名侍从上前,接过盒子,呈到孙权的案前。
孙权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卷用上好蜀锦写的信。
他展开信件。
只看了个开头,他脸上的血色就一下褪去,变得铁青。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旁边站着的侍从们,连呼吸都不敢,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柱子。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从王座上传来的怒火,正在无声的蔓延。
孙权拿着那封信,手背上青筋暴起。
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那是朱然的字,那个和他有亲戚关系,被他当成左膀右臂的大将朱然!
“……权年少,多疑善妒,最近信任吕壹这种人,要搞什么清丈田亩,这是要削我们的兵权,夺我们的田产……”
“……听说蜀王殿下,天纵神武,仁德传遍天下。如果大王有意南下,我们江东的义士,难道不会开门迎接吗?”
每一个字,都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和内心!
清丈田亩!
这个念头,他的确有过!甚至还跟几个心腹,在私下里推演过。
但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个,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朱然,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还把这件事,捅给了诸葛瑾瑜!那个刚刚拿下益州,就在自己上游虎视眈眈的蜀王!
孙权感觉一股血直冲头顶。
他想起兄长临死前的交代:“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
可现在,周瑜死了,张昭……连张昭都和顾雍他们混在一起!
他猛的把信拍在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好!好一个朱然!好一个江东义士!”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跪在地上的周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王息怒!”周泰磕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也许……也许是蜀王的离间计?”
孙权猛的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胸口剧烈的起伏。
离间计?
他也想过。
可这字迹,这内容,还有提到的清丈田亩,都太准了!准得让他没法怀疑!
最让他害怕的是,如果连朱然这样的亲戚重臣都在背后准备捅他一刀,那顾家呢?陆家?张家呢?
他们是不是也早就写好了给诸葛瑾瑜,甚至给曹操的投诚信?
是不是只等敌人大军一到,就立刻打开城门,把自己这个吴王绑了去当见面礼?
一瞬间,整个江东,满朝文武,在他眼里都变得面目可憎,一个都不能信。
他感觉自己孤立无援,身边全是准备背叛自己的人。
“周泰。”过了许久,孙权停下脚步,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下却藏着巨大的愤怒。
“臣在!”
“传我的命令。”孙权一字一顿的说,“提拔廷尉吕壹为中书令,兼任校事府副都督,立刻开始,彻查丹阳、会稽两个郡的官吏偷税漏税、私藏人口的案子!”
“凡是牵扯到案子里的,不管职位高低,不管是什么家族背景,一律严办,绝不轻饶!”
周泰心里一惊。
吕壹是出了名的酷吏,向来以手段狠辣,不怕得罪豪强着称。让他去查税,目标是谁,很明显了。
丹阳和会稽,正是顾、陆这些大家族田产最集中的地方!
大王这是要……动刀了!
“臣,遵旨!”
周泰领命退下,后背已经一片冰凉。他知道,建业的天,要变了。
……
三天后,成都。
我悠闲的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影七的身影准时出现,送来了两份最新的密报。
第一份,来自江东士族。
“顾雍等人密会后,已经结成同盟,决定对吴王任何损害士族利益的新政策,采取不合作、不抵制、不执行的策略。”
我笑了笑,把密报扔到一边。
【一群老油条,还想玩拖延战术?】
我拿起第二份密报,这份来自孙权的吴王宫。
“吴王孙权提拔酷吏吕壹为中书令,下令清查丹阳、会稽的田亩税赋,已经有几个和顾、陆两家有关的低级官吏被抓进大牢。”
【来了!】
我猛的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哈哈哈!干得漂亮,孙仲谋!】
【我就怕你不动手。只要你动了,这场戏就停不下来了!】
士族们想冷处理,孙权却用酷吏直接掀了桌子。
我能想象到,当顾雍、陆逊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他们收到的那份谈话纪要,正在变成现实!
他们只会觉得,孙权已经撕破脸皮,真的准备动手了!
……
士族以为孙权要清算他们,孙权以为士族准备集体背叛。
现在,这个局已经成型,谁也别想停下来。
【火已经烧起来了。】
我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地图前,目光落在江东腹地。
【是时候,找个合格的纵火犯,往这堆干柴上,再添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