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系统空间退出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五千点情报值就这么花出去了。
虽然跟刚刚到账的一千五百万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写情报，而不是读情报。
我走到窗边，蜀中清冷的夜风吹来，格外醒神。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我忍不住想，那个叫顾邵的家伙要是不识字，或者脑子不好使，看不出密卷里的深意，那我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各种可能在我脑中闪过，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伪情报扩散能力，强大得有些离谱，但也充满变数。它不像买卖情报那样结果明确，其效果完全取决于接收情报的人如何解读，如何行动。
人心，是这里面最大的变数。
不行，在江东那盘大棋正式开动前，我必须找个地方，做一次稳妥的测试。我得搞清楚，这个能力到底是怎么起作用的。
我的目光落回房间里那副巨大的天下地图上。
在谁的地盘上测试好呢？江东不行，那是我的主攻目标，不能打草惊蛇。我自己的地盘更不行，我可不想自己人搞自己人。
我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的划过，最终落在一个点上。
长安。
就是你了。
长安是前朝古都，如今是曹操在关中的军事经济重镇。这里距离我的地盘不远不近，而且商业繁荣，信息流通快，是个不错的试验场。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搞点小动作，就算玩脱了，也是曹操头疼。
测试目标，就选那些对信息敏感又贪婪的家伙吧。
我嘴角翘起，商人无疑是最好的测试对象了。
打定主意，我不再犹豫，再次盘腿坐下，心神沉入系统空间。
那只紫色的伪情之眼静静悬浮在黑暗中。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第一次试水。
这一次，我要玩得简单直接一点。
我的意念集中，开始构思第二条伪情报。情报必须看似合理，有巨大的利益驱动，并且传播速度要快。
几分钟后，一行全新的文字在黑暗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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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类型：坊间流言（伪）
情报内容：因新得的凉州遭遇大旱，粮食歉收，新任蜀王诸葛瑾瑜，正命麾下商队，于关中各地秘密高价收购粮草，以充军用。
扩散范围：长安城。
扩散目标：所有粮商及相关从业者。
扩散方式：伪装成一名从凉州逃难而来的小吏，在酒馆醉酒后无意间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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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一切，我意念一动，准备确认。
等等，得加点料，让火烧得更旺一点。
我又补充了一条指令。
追加效果：此流言将会在长安城内几家主要粮行老板的耳边，至少重复出现三次，来源各不相同。
做完这一切，我才按下了确认键。
【叮！伪情报已生成，正在计算消耗……】
【计算完毕。消耗情报值：1000点。】
【情报已投放。】
一千点？还算便宜。看来系统的定价，跟影响范围和后果严重性直接挂钩。
好了，诱饵已经撒下去了。
长安的米商们，希望你们的嗅觉够灵敏，可别让我失望啊。
我退出系统，叫来了侍立在门外的影七。
“主公。”她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传令给无影在长安的全部密探，”我递给她一杯温茶，“从现在起，我需要知道长安城里每一粒米的价格变化。每天汇报三次，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错过。”
“是。”影七接过茶杯，身影再次消失在阴影里。
做完这一切，我反而彻底的放松下来。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第一天。
无影的三份密报都只有四个字：“长安无事”。
嗯，还挺稳得住。也对，流言发酵也需要时间。
我耐心的处理着蜀中的政务，仿佛已经忘了这件事。
第二天。
上午的密报，依然是“长安无事”。
下午的密报上，字迹有了变化：“城南米市，有三五商贩悄然的提价一成，问者增多。”
晚上的密报则更详细：“城中各大粮行均有人员出动，四处打探粮价。黑市交易中，米价已上涨两成。”
上钩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些家伙果然比狐狸还精，先悄悄试探，再通过黑市操作，想在普通人反应过来之前，把市面上的粮食都吞下去。
第三天。
长安城，彻底陷入了疯狂。
影七送来的第一份密报，是用加急的红漆小筒装着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却充满了画面感。
“全城抢购，斗米千钱，豪门闭户，百姓哀嚎。”
我能想象到那副场景：一夜之间，所有粮店的米价都翻了三倍不止。有点家底的，都疯了似的抱着钱袋子去抢米，而更多的普通百姓，只能绝望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啧啧，这就是世家门阀的力量。
一条成本一千情报值的流言，只用了三天，就让长安这座大城陷入了瘫痪，百姓叫苦不迭。
这玩意儿，可比十万大军好用多了。
我正品味着这份操纵一切的快感，影七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账册。
“主公，还有一事。因长安米价暴涨，带动整个关中粮价飞升。我们之前按您的吩咐，在凉州和汉中屯积的三十万石粮食，若按市价估算，浮盈已过五十万金。”
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啥玩意儿？
我就是做个小测试，顺便还赚了一笔？
五十万金？当初我卖赤壁的情报，累死累活也就赚了这个数。
我看着账册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钱也太好赚了，我感觉我以前辛辛苦苦搞情报交易，简直像个傻子。
行了，测试结束。威力、传播逻辑、连锁反应，都摸清楚了。
再玩下去，曹操的御史台就要派人来查了。
我放下茶杯，再次进入系统。
该收尾了，顺便再给曹操送份大礼。
我轻车熟路的开始编写第三条伪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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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类型：官方公告（伪）
情报内容：奉魏王令，为平抑关中粮价，特从冀州调拨五十万石储备粮，不日将运抵长安。所有囤积居奇、扰乱市价者，一经查实，满门抄斩。
扩散范围：长安城。
扩散目标：所有市民。
扩散方式：伪装成魏王府的官方告示，同时张贴于长安城十二座城门及各大交通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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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
【叮！消耗情报值：1500点。】
【投放成功。】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可以预见，明天一早，整个长安城都会看到这份“来自魏王的恩旨”。
百姓们会感激涕零，歌颂曹操的仁德。
而那些囤积了高价粮食的米商们，恐怕会血本无归。他们为了避免被满门抄斩，只能争先恐后的把手里的粮食平价甚至亏本抛售。
一场由我掀起的风波，最终却让曹操收获了民心，还顺手帮他清理了一批不法商人。
我心里暗笑，曹老板，不用谢我。
我脚步轻快的走到地图前，目光越过长安，重新聚焦在长江以南的那片土地上。
好了，排练结束。
我的意念在系统空间里，调出了第一条发送给江东的伪情报。
它的状态栏上，两个字刚刚亮起：
已接收。
我笑了。
顾雍，孙权，好戏该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