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月噘着嘴:“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你趴在地上学狗叫的那天,到时看你怎么哭!”
林景姝不屑地翻白眼:“如果你赌输了,你们主仆二人就跪在侯府院子里,被我抽二十个嘴巴再滚出去。”
虞卿卿听不下去,拦住雅月:“不必跟这种人多费口舌。”
“这种幼稚的赌约,毫无意义,我的未来,无需向你们任何人证明。”
虞卿卿眸色清冷疏离:“身份,地位,门楣,在你们看来视若珍宝,可对我来说分文不值。”
“雅月,我们走。”
说完,她背起包裹,拉住雅月的手大步离去。
林景姝刻薄地冷笑:“不敢赌就直说,装什么清高。”
经过晚吟房门口,虞卿卿顿住脚:“雅月,在这等我一下。”
推开晚吟的房门,门内的一幕让她惊讶,晚吟也在收拾包裹。
她的伤势好得比虞卿卿快,明明刚经历小产,又挨了十板子,可她气色红润,仿佛一点伤都没受。
“你也要走?”虞卿卿诧异。
晚吟背起行囊:“你都不在侯府了,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虞卿卿诧异:“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吗?你好独占林景墨。”
晚吟眼里的笑,让虞卿卿看不懂:“我的目的,从来不是嫁给林景墨,他算什么东西。”
“那你的目的是?”
“帮你。”
虞卿卿更听不懂了:“帮我?”
晚吟没再说什么,拿起桌案上的放妾书,声色淡漠:“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明白,我从来不是有意针对你,也不讨厌你,否则不会替你挨板子。”
她朝虞卿卿靠近几步,悄然耳语:“放心,你和夜溟修的事,我定会守口如瓶,绝不让林景墨发现端倪。”
虞卿卿的心猛然一缩,震惊到无以复加。
不仅震惊于晚吟知道她与夜溟修有染,更震惊的是,晚吟居然敢直呼天子名讳。
整个大越朝,除了太后,恐怕没人敢这么做。
“你究竟是何人?”虞卿卿警觉地盯着她。
晚吟笑而不语,推门而出。
门外传来林景墨诧异的声音:“什么?放妾书?晚儿,你怎么也要走?”
晚吟一脸哀怨:“孩子没了,心灰意冷,赶紧签了,我赶时间。”
林景墨怔了半晌,晚吟眼里的厌恶和不耐,是他从未见过的。
“晚儿,你今日怎么如此反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虞卿卿已和我退婚,从今往后只有你,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晚吟不耐烦:“算了,这放妾书,你不签也无妨,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说完,晚吟转身大步离去,眼里没有一丝留恋。
虞卿卿跟在她身后,两名女子一前一后从林景墨眼前经过,离开。
一妻一妾,居然在同一天,一起离他而去。
林老夫人惊呆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墨儿,她们怎么全走了?”
这话一瞬间点燃了林景墨心头的怒火,他冲过去一把关上侯府大门。
“都不许走!”
林景墨左手拽住虞卿卿,右手拽住晚吟。
“虞卿卿背着我偷人,才跟我退婚,晚吟,你呢?你是不是也偷人了?”
虞卿卿厉声呵斥:“你胡说什么!谁偷人了?没有证据的事,休要污蔑我!”
晚吟倒不似虞卿卿这般气恼,只淡漠地讥笑:“我行事,不需要向你解释,让开。”
林景墨从未见过晚吟如此模样,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
此刻,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晚吟甩开林景墨的手,踹开侯府大门,连她的婢女小翠都没带上,独身一人径自离去。
林老夫人哭天抢地:“反了反了,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虞卿卿挽着雅月的手,顺势要跟出去。
林景墨挡在门前冷笑:“虞卿卿,你说我污蔑你?那你敢不敢现在就验身?”
“让全侯府上下都看看,你到底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林景墨!你好无耻!我虞卿卿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这般折辱!”
“你不敢?”
林景墨怒极反笑:“你大半夜在闺房里藏男人,当然不敢证明自己还是完璧之身。”
“姑娘,别跟他废话!咱们走!”
雅月听不下去,拽住虞卿卿的手,大步离开侯府。
忽然,门外走来一群尼姑。
为首的是开元寺的静安师太,见到虞卿卿便停下脚。
“虞施主,贫尼接您去开元寺。”
说着,几名尼姑上前,不由分说接过虞卿卿手里的行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马车已备好,还请虞施主上车。”
林家人都跟出来了,看着虞卿卿上了开元寺的马车,皆是一脸诧异。
静安师太朗声道:“从今日起,虞施主皈依我佛,带发修行,为天子和太后祈福。”
她拿出太后令牌:“这是太后老人家的口谕。”
“至于林将军担忧虞氏非完璧之身,您大可放心,能入开元寺修行的姑子,皆处子之身,否则不收,这是佛门的规矩。”
说完,马车幽幽而去。
林景墨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猛踹了一脚门前的石狮子,无能狂怒。
明明感觉到虞卿卿外面有人,可却抓不到一丝她偷情的证据。
当日下午,虞卿卿被静安师太安置在开元寺别院。
“虞施主有任何需要,随时唤贫尼,但切记,不可出这个门。”
静安师太走后,虞卿卿靠在窗棱边,无力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一切,都如他所愿,退婚,假意命我出家,这样一来,半年后他册封我为贵妃,便不会再有人质疑,陛下君夺臣妻。”
雅月点点头:“这样安排很合理。”
她说完才意识到失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太坏了,不顾姑娘的意愿,非要让姑娘入宫为妃,皇宫可比侯府凶险多了。”
“雅月,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宫了?”
雅月尴尬:“没有......”
“那为何与林景姝打那么幼稚的赌?”
“奴婢就是气不过,她凭什么总嘲笑姑娘的出身,等姑娘做上贵妃那天,看她怎么哭。”
虞卿卿眸色淡漠:“也许,不会有那么一天。”
若真想入宫为妃,就不会故意流掉和夜溟修的孩子。
“雅月,我去一趟千佛殿。”
“姑娘去那做什么?”
虞卿卿下意识抚着小腹:“为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超度,它若泉下有知,一定恨透我了。”
她推开门,却见夜溟修不知何时,站在门外。
他脸色阴沉可怖,眼尾有些泛红:“原来,你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