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蹙眉,细细打量起虞卿卿的脸。
“你是近来陛下宠幸的那位乐姬?”
宫人都以为,虞卿卿是宫宴那晚进宫献艺的乐姬,这些时日,大家都在传,一个伶人能得陛下青眼。
虞卿卿点点头,咬着唇:“是......”
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轻慢的脚步。
“何人来此?”
虞卿卿回身,就见一素衣青衫的中年妇人缓步走来。
“见过赵太妃。”虞卿卿福了福身。
姜嬷嬷走过去,附在赵太妃身边,耳语了几句。
赵太妃眼眸一亮,这才盯住虞卿卿,仔细看了半晌。
她将虞卿卿请进殿内,端茶奉水,很是客气。
虞卿卿时间有限,开门见山问道:
“姜嬷嬷,听闻从前先帝在时,您会给妃嫔避孕,敢问是怎么做到的?”
姜嬷嬷看了赵太妃一眼,赵太妃点了点头。
姜嬷嬷这才道:“不是什么稀奇的法子,侍寝后按肚子。”
虞卿卿听懂了,脸红。
赵太妃一脸慈祥地笑着:“丫头,你不想怀上龙嗣?”
虞卿卿摇了摇头。
赵太妃一脸不解:“从前先帝在位时,我们这些后宫女人,哪个不想生个一儿半女,有子嗣傍身,是一辈子的依靠,比帝王的恩宠可靠得多。”
“就像当今太后,人家儿子争气,后半辈子就能享清福,富贵权力,什么都有了。”
赵太妃说这话时,语气酸酸的,姜嬷嬷赶紧推了她一下。
虞卿卿垂眸,不想听她唠叨。
“民女今日前来,只想问个避孕法子。”
赵太妃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姜嬷嬷递了个眼色。
姜嬷嬷问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虞卿卿没反应过来。
“侍寝多久了?”
虞卿卿脸色微红:“昨夜......”
“昨夜何时?”
虞卿卿回忆着那些意乱情迷的画面。
昨晚第一次和第二次是在林家祠堂,回宫后沐浴更衣,又在龙榻上继续。
“昨夜酉时,戌时,还有亥时......”
姜嬷嬷和赵太妃听得,老脸一红。
赵太妃笑了笑:“难怪太后近来总跟我唠叨,说宫里来了个狐媚子,陛下还真是宠你啊。”
“现在按肚子还......来得及吗?”虞卿卿咬着唇问。
“来不及了。”
虞卿卿感觉天塌了:“那......可还有其他法子?”
“避子汤最稳妥,又不伤身。”
“除了避子汤呢?”
姜嬷嬷看了赵太妃一眼,沉声道:
“法子倒是有,但不可长期使用,否则,会伤及根本,终身不孕。”
“还请嬷嬷告知。”
......
虞卿卿离开听雨轩后,姜嬷嬷面色凝重。
“太妃,这女子真会服用红花?”
赵太妃冷笑:“管她用不用呢?法子告诉她了,她用最好,不用也跟咱们没关系。”
“万一她真用了,以后都怀不上怎么办?”
赵太妃视线阴冷:“那不正好,陛下不近女色,却独宠这女子,若她怀不上了,陛下就绝后了。”
“我儿就有机会了。”
......
离开赵太妃住处,虞卿卿直接来到太医院。
站在殿外,刚好看到卫子轩背着医药箱,从旁经过,他没注意到虞卿卿。
就听殿内太医同僚,背后小声蛐蛐。
“近来太后请平安脉,都请卫子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能得太后赏识。”
虞卿卿在殿外等卫子轩回来,等了许久,等得心急如焚,就怕夜溟修批完奏折,回到寝殿发现她不在了。
不仅是她惨了,虎啸更惨了。
终于见到卫子轩回来了,她冲过去直截了当问:“卫大人,可否给我一些红花?”
卫子轩看到虞卿卿,惊讶了一下。
“卿儿,你、你怎么又进宫了?”
虞卿卿无暇寒暄,追问道:“太医院有红花吗?”
“有是有,可你要红花做什么?那东西伤身。”
虞卿卿蹙眉:“别问那么多,总之,我需要。”
卫子轩猜到了,面露担忧。
“红花可短期服用,做紧急避孕,但若连续服用超一个月,恐怕再难怀孕。”
虞卿卿心里一紧,也顾不上那么多,先解决眼前危机要紧。
......
两仪殿内。
虎啸和雅月站在殿门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听闻陛下已离开勤政殿,正坐着龙辇,在来的路上。
虞卿卿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正心急如焚,就见一个宫女身影匆匆跑来。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问到了吗?”
虞卿卿迅速换回自己的衣衫,将雅月拉到殿内,从怀中拿出几包红色粉末。
“这是红花,每次兑水服用。”
雅月蹙眉:“这东西,很伤身吧?”
“没办法。”
虞卿卿咬着唇:“总好过怀上他的孩子。”
雅月冲了一碗红花水,虞卿卿端起碗,咬着牙,一口气喝了下去。
味道呛鼻,很难喝。
就听殿外传来虎啸的声音:“陛下,您回来了。”
“快把红花收起来!”
千万不能让夜溟修发现,她私藏了红花。
这是卫子轩偷偷拿给她的,没有记在太医院案本上。
若被夜溟修察觉,她在用红花悄悄避孕。
后果......不堪设想!
虞卿卿飞快地将剩余几包红花,全部藏进抽屉最深处。
眼下没有更好的藏物处,先应付了夜溟修再说。
手忙脚乱间,夜溟修已推开殿门,大步走进来。
虞卿卿背对着他,一只手刚从抽屉上拿下来。
回身就见夜溟修朝她走来。
她故作轻松地福了福身:“陛下。”
夜溟修站到她面前,视线落在她汗湿的额角上,又看了看她的手腕上。
“谁给你解开的?”
虞卿卿垂眸:“我自己解开的,陛下要砍,就砍我的手好了。”
夜溟修轻笑了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知道朕不可能罚你,越发恃宠而骄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不动声色问了句:“你方才藏什么呢?”
身后铜镜下的抽屉,很明显刚被虞卿卿打开过。
虞卿卿摇了摇头:“没、没藏什么。”
夜溟修拾起绢帕,替虞卿卿擦拭额角的汗珠。
“卿卿,你不擅长撒谎。”
虞卿卿心里一沉,掌心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乖,告诉朕,到底在藏什么?”
虞卿卿的手,不自觉搭在抽屉上,脸色有些羞红。
夜溟修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伸手就去拽抽屉。
虞卿卿按住他。
“陛下还是别看了......”
夜溟修当然不会听她的,一拉抽屉。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