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紫薇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茶水都溅了出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林老头摇头叹气,用拐杖点了点地面:莽撞!慕容家养的死士成百上千,个个身怀绝技,就凭你们几个...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令狐岚岚时突然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除非...表姑奶奶能恢复法力?
令狐岚岚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眸光闪烁:哪有那么容易?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苏锦晨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苏锦晨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像有小虫子在爬,先说好,再让我亲你一口可不行!上次那一下差点没把我嘴唇冻掉。
夏紫嫣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晕开,胡说八道什么!
令狐岚岚咯咯笑起来,裙摆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流转,像藏着星光:想得美!
她突然正色道,除非能找到千年雪莲,配合你的纯阳之血,助我重塑内丹,才能恢复几分功力。
林老头倒吸一口凉气,胡子都抖了起来:千年雪莲?那不是传说中的神物吗?据说长在万仞冰崖,有冰蛟守护...
长白山天池底,令狐岚岚轻声说,语气带着几分向往。
每甲子开花一次,下次月圆便是花期,错过了又要等六十年。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苏锦晨的喉结滚动了下,咽了口唾沫:所以...我们要去长白山?
我们令狐岚岚飘到窗前,推开窗户,山风涌了进来,吹动她的黑纱裙摆,阳光透过她的裙摆,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只有纯阳之体才能靠近雪莲,其他人会被寒气所伤,轻则冻伤,重则寒气入体,神仙难救。
夏紫嫣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却浑然不觉:不行!太危险了!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发髻上的木簪随着动作微微摇晃,天池水深千尺,又值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稍有不慎就会...
紫嫣...苏锦晨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猛地躲开。
令狐岚岚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金色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姐姐这么担心我表哥呀?是不是动了真心了?
谁担心他了!夏紫嫣耳根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我是...我是怕他死了没人给白芷解毒!
白芷怯生生地抬头,声音细弱蚊蝇:夏姐姐,我...我已经好多了,不麻烦苏公子了...
好了好了。林老头出来打圆场,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这事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青松!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声音洪亮,带客人们去厢房休息!把东厢房收拾出来,那里最清净。
厢房收拾得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香。
窗台上摆着个小香炉,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安神的檀香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草木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夏紫嫣坐在雕花木床边,床幔上绣着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帐上的流苏,流苏穗子被她捻得有些变形。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随着云影移动而轻轻晃动。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夏紫嫣猛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
是我。苏锦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能进来吗?
夏紫嫣咬了咬下唇,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得微微发红,还是起身开了门。
苏锦晨站在门外,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显得俊朗了几分。
他换了身干净的青布长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发梢还带着水汽,显然是刚沐浴过,散发出淡淡的皂角香。
有事?夏紫嫣故意冷着声音,像结了层薄冰,却没发现自己还攥着门框的手指已经微微发白,指节都有些僵硬。
苏锦晨晃了晃手里的药包,油纸袋上印着个小小的字:给白芷配的药,安神解毒的。
他指了指隔壁,压低声音,她睡了吗?
夏紫嫣侧身让他进来,鼻尖掠过一丝淡淡的药草香,混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像打鼓一样,赶紧转身去点灯:紫薇陪着她,刚睡下,睡得不太安稳,总翻身。
油灯亮起的瞬间,昏黄的光晕驱散了角落的黑暗。
苏锦晨已经熟门熟路地坐在了桌前,正把药包里的药材一样样摆开:当归、枸杞、茯苓...动作娴熟,显然是经常做这些事。
夏紫嫣注意到他的手腕上还有手铐留下的红痕,几道平行的印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像勒进了肉里。
疼吗?她鬼使神差地问出口,话音刚落就懊恼地别过脸,脸颊微微发烫。
苏锦晨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手腕上的红痕,咧嘴笑了:这点小伤...见夏紫嫣瞪他,眼神里带着嗔怪,赶紧改口。
疼!可疼了!火辣辣的,像被火烧一样!要不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油嘴滑舌!夏紫嫣作势要打,手举到半空却变成了轻轻触碰,指尖碰到他手腕的皮肤。
温热的触感传来,让她像触电般缩回手,你...真要去长白山?那里那么危险。
屋内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苏锦晨抓药的手顿了顿,几片当归掉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岚岚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慕容家的麻烦,不然他们会像苍蝇一样追着我们不放。
他抬头看向夏紫嫣,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像两颗亮晶晶的星辰,我不能让你们一直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
夏紫嫣的指尖轻轻颤抖,灯影在她脸上跳动,忽明忽暗:可是...
放心,苏锦晨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耳畔,带着痒痒的触感。
小爷我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敢收,上次被毒蛇咬了都没死,这次也肯定没事。
夏紫嫣猛地推开他,眼眶微微发红,像含着水汽:谁担心你了!我是怕...怕你死了没人给白芷解毒!她的病还没好利索呢!
苏锦晨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欠你什么钱了?让你这么惦记我死活。
你...你...夏紫嫣一时语塞,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上次在镇上,你买桂花糕没给钱,是我付的!十块钱呢!
苏锦晨眨眨眼,一脸无辜:就十块钱...
十块钱不是钱啊!夏紫嫣气得跺脚,裙摆都被她踩皱了。
还有上上次,你弄坏我的玉簪子!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上上上次,你喝了我的酸梅汤,还说不好喝...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像断了线的珠子。
令狐岚岚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几分慵懒:表哥,我能进来吗?
夏紫嫣的脸色瞬间变了,像被泼了盆冷水,刚刚还带着红晕的脸颊变得有些苍白。
苏锦晨赶紧起身开门,令狐岚岚飘然而入,黑纱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她手里捧着个青瓷碗,碗里盛着墨绿色的药汁,表面还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散发出苦涩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给白芷的药,刚熬好的。她将碗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金色竖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两颗发光的宝石。
趁热喝效果最好,凉了就失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