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
林知远带着林安安走进来,父女俩一样的脸颊冻得通红,一样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棉大衣。
棉大衣是六零年老百姓最好的御寒衣物,是移动的暖炉,但他们村没人有,包括林知远。
“远哥,你这棉大衣哪来的?”
跑过来看金家热闹的陈瑞凑过来,稀罕吧叉的摸着林知远身上的棉大衣问。
林知远拍开陈瑞的爪子,道。
“还能哪来的,买的呗。”
陈瑞震惊,“你啥时候去的啊,我早上咋没看见你出村啊?”
林知远道,“从咱们村去镇上,一来一回就得差不多小半天,还得忙三火四的,所以我前天就赶车带我闺女去了镇里,在镇里玩了两天,这才回来。”
“啥?!”金大娣瞪大了眼睛,“前天你们就出门了?”
林知远颔首,“早上天不亮我们就走了,正好路过你家,看到你家房子倒了,这不我回来就来你们家了……”
话落,林知远出去从牛车上捧来一挂鞭挂到断壁上。
“你看这两只熊谁家也不去,就来你家霍霍,肯定是你家有啥说道,我给你们买了挂鞭,蹦一蹦去去晦气。”
“不许放!”金大娣见林知远拿出洋火就要点,急得扑上去阻拦,却被架着她的两个村妇拖开。
“你们放开我!”
金大娣气得直哭。
“他这根本就不是为了给我们去晦气,他这是幸灾乐祸放鞭庆贺呢。”
林知远勾唇,“不愧是我大姐,就是懂我。”
林安安拍拍林知远,“爸爸,窝放。”
林知远把洋火递给林安安,抱起林安安,林安安划着洋火点燃引信。
噼里啪啦,鞭炮声喜庆又欢快,站在厨房门口的安云边吃边看着父女俩笑。
放完鞭,林知远问齐荃。
“你说要打死安云,你还打不打?”
齐荃也是见过林知远的,再看林知远身上的棉大衣和停在外面的牛车,闻着空气里浓重的火硝味,知道林知远没有撒谎。
所以,他们之前闯入的院子是空的,他们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们是真的惹了脏东西,跟人家一家三口人没半毛钱关系。
齐荃被自己的想法吓住,傻愣愣的看着林知远。
林知远见齐荃不答,一拳砸在断壁上,被冻得结结实实的断壁轰然坍塌,四散的砖头险些砸到齐荃的脚。
“不,不,不打了。”
齐荃结结巴巴,害怕得眼泪滚滚。
林知远轻蔑冷哼,牵起林安安的手往外走。
“妈妈再见。”
林安安转身朝安云摆小手。
安云摆手,嘱咐林安安。
“听爸爸的话,别淘气。”
“几道呐。”
林安安答应着,小短腿紧倒腾的跟着林知远走到车边,被林知远抱上车。
林知远深深望了眼从厨房出来目送的安云,坐上车赶车回家。
安云在家休养了三天,身体恢复如初,应付金家四个伤病患完全没问题,林知远离开得一点也不担心。
回到家,林知远进屋就开始打扫卫生。
把屋子全擦了一遍,厨房也都收拾干净,又同林安安一起进去空间。
父女俩假装是从镇上回来的最佳物证就是牛车。
清晨临出发前,林安安将大黄牛和牛车收入储物空间,到了村外才放出来。
大黄牛不讲究,在空间里又拉又尿,虽然空间有自清洁功能,但林知远还是拿清洁工具来回清理了好几遍才舒坦。
从空间出来,林安安把猪肉交给林知远。
幸亏储物空间有保鲜功能,否则肉都臭了。
林安安,“红烧右。”
她都馋了好几天了,今天必须做了吃。
林知远拿着肉去厨房,切肉,烧水焯肉,点煤炉放上炒勺。
往炒勺里倒油加糖炒出糖色,再下肉炒到每块肉都是均匀的焦糖色,再加酱油翻炒,待炒出香味倒热水没过肉,放姜,小火慢炖。
炖到汤汁浓稠,再按照个人口味加适量盐即可。
炖肉的同时,林知远焖米饭,又拿从金家搜来的雪里蕻做个雪里蕻炖豆腐。
饭菜出锅端到桌上,父女俩坐下开吃。
林安安见红烧肉里除了几片姜外连花椒大料都没有,很担心肉不会好吃。
林知远拿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林安安碗里,林安安用勺子扒拉进嘴。
口感软烂不柴,甜咸鲜香还不腻人。
林安安完完全全体会到了,什么叫食材的新鲜与质量决定了菜的味道。
真正的好肉一点也不腥,根本用不着那么多调料压制,简简单单的做法就能齿颊留香,吃了还想吃。
太好吃了!这是她这辈子,哦,不对,算上穿过来,应该说是两辈子都没吃到过的最好吃的红烧肉了。
林知远见林安安爱吃,不住的给林安安夹肉,又夹了些雪里蕻给林安安。
林安安没吃过雪里蕻,尝了口。
雪里蕻用盐放到缸里腌上,食用时用水泡几遍,泡掉多余的盐分后,用油炒过再添水放豆腐慢炖。
雪里蕻无论怎么炖都是绿绿的很好看,吃起来有种特殊的清香,搭配肉吃很开胃。
林安安吃得小肚子鼓鼓,意犹未尽的放下勺子。
红烧肉还剩很多,只是味道太香了,如果真给安云送过去,恐怕会拉一大堆仇恨,林安安和林知远只能歇了给安云送红烧肉的心思。
大旺二旺也吃了不少红烧肉,心满意足的躺在地上亮出圆鼓鼓的肚皮讨乖。
林安安摸摸大旺又摸摸二旺,玩的很是开心。
林知远视线跟着林安安转,心里却是愁得很。
这次金家人和齐家人全都被他闺女的锦囊妙计吓破了胆,他们父女俩至少能过一段消停日子。
但有好处也有坏处,吓退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的同时谣言四起,他们父女俩难免会被当怪物看。
尤其林安安,现在年纪小还好些,等大了,恐怕没人会愿意跟林安安交往,甚至找婆家都难。
不知道林知远为自己操碎了心,林安安跟大旺二旺玩了会儿眼皮子开始打架,爬上炕准备睡午觉。
突然,院门被敲响,父女俩对视一眼,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们忙活了三天,平静却连一天都没维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