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在透窗而入的夕阳余晖下睁开眼,入目就看到父女俩睡在旁边……
记忆里,自己到处找不到林知远,却因为喊声引来狼群,慌不择路掉下山崖。
以为自己就算没摔死也会冻死,没想到她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坐起来伸手摸了摸林知远的手,宽厚的大手温暖干燥,再碰碰睡到吐泡泡的女儿的小脸蛋,软嫩细腻,安云红了眼眶。
林知远感觉有人摸他的手瞬间惊醒,见是安云醒了,起身一把抱住。
“知远,是你救的我?”劫后余生,安云回抱住林知远,声音哽咽。
林知远愧疚的看一眼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林安安,轻轻嗯了声。
山崖那么高,林知远下山救她几乎是九死一生,她能嫁给这样一心一意对她的枕边人,真的是太幸运了,安云泪如雨下。
“谢谢你,知远,你没有受伤吧?”
安云自林知远怀里直起身,手在林知远身上到处乱摸。
已经素了好些日子,林知远哪扛得住,抓住安云的手告饶。
“没受伤,你呢,好些了吗?”
安云感觉了下,摇摇头,“没事,就是……”
见安云双颊浮起两朵红云,林知远紧张的用手背试了试安云额头。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云不好意思的拿开林知远覆在额上的手,“不是,就是饿了。”
饿得感觉能吃下一头大象。
林知远笑了,边穿鞋下地边道,“锅里给你热着菜呢,你等着。”
安云跟着下地,去厨房打水洗漱,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细棉布睡衣。
“这是哪来的?”碎花衣服宽松舒适,她很喜欢,但她去镇上供销社时从未见有卖过。
林知远,“我跟闺女去镇上时,遇到有人偷偷卖自己做的睡衣,说是穿着睡觉舒服,我给咱们三口人各买了套。”
安云抬手看袖子,忍不住夸赞。
“怪不得敢拿出来卖,这针脚我做一辈子针线也练不出来。”
本来是闺女给的,偏还得往自己脸上贴金,骗媳妇的滋味不好受,林知远笑笑没说话。
安云用温水洗漱完,林知远掀开锅盖端出早就做好的鸡蛋羹、白菜胡萝卜炒肉和南瓜馒头放到小桌上。
安云看到眼睛亮亮,“这么丰盛。”
林知远想到自己吃的又是卷饼又是佛跳墙的,安云却只能吃这些,于心不忍。
“喜欢就多吃点。”
安云欢喜地嗯了声,拿起勺子先舀了勺鸡蛋羹,又嫩又滑,咬一口南瓜馒头,宣软中带着南瓜特有的甜,再夹一块白菜,口感软烂汤汁里满是肉香。
林知远又现切了点酸菜丝拌红油解腻,安云尝了口又酸又辣,很是爽口。
吃饱饭,安云的脸色彻底恢复过来,花瓣似的脸蛋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之前被安云勾起来的邪火再次往下腹冲去,林知远忍着刷完碗,猛地弯腰抱起安云直奔东屋。
安云料到林知远要干什么,害羞的将头埋进林知远颈间。
被林知远放到炕上,安云紧张地推林知远,“插门,插门!”
林知远跳到地上插上门插销,几步冲到炕边恶狼一样扑上去。
不多时,房间里春色荡漾,风光旖旎。
林安安醒来看到安云和林知远都不在完全不担心,下地跟两只雪团子玩起来。
玩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林安安扶额,做爸妈的能不能靠点谱,该吃饭了啊喂,怎么还不回来。
林安安提前在厨房里放了食材,林知远结束后,让安云先睡会儿,自己去厨房做晚饭。
萝卜冻豆腐粉丝汤,土豆胡萝卜丝煎饼,葱爆肉,再来个拔丝地瓜,端进西屋,在林安安谴责的注视下放到炕桌上。
林知远在煤油灯下被林安安清亮亮的眸子盯得脸红,大手揉揉林安安发顶,抱起林安安放到炕上。
去东屋叫安云起来吃饭,林知远又去厨房端出蒸好的大米饭和南瓜馒头回去西屋。
一家三口围坐桌边,林知远先给安云盛了碗大米饭放到面前,才问林安安吃什么。
林安安手指南瓜馒头,林知远拿起一个馒头一掰两半,放一半在林安安碗里,自己拿着另一半开吃。
其实安云下午才吃过饭,按理来说不会饿,但被林知远如狼似虎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她是真的饿得不行了。
安云吃得香甜,想吃拔丝地瓜,但这东西不能趁热吃容易烫到,只能先吃其他菜。
林知远做的拔丝地瓜超级成功,夹起来糖丝拉得老长,林安安也想吃,让林知远给她夹。
见妻女都想吃,林知远穿鞋下地端着拔丝地瓜出去雪地里站一会儿,回来自己先夹一块尝了,外壳酥脆,里面地瓜软糯温度正好。
林知远先夹几块放林安安碗里,剩下的整盘放到安云面前。
安云夹一块吃了,好吃得眉开眼笑。
一家三口光盘,林知远不用安云帮忙,自己捡桌子刷碗。
干完活,林知远回西屋,就看到安云在跟林安安玩翻绳。
林安安小手笨拙,常将红绳弄得乱七八糟,安云手巧,拆开弄乱的红绳继续耐心的哄着林安安玩。
林知远从炕柜抽屉里拿出一套嘎啦哈……
嘎啦哈是指羊、猪等动物后腿膝盖部位的距骨,是嘎啦哈游戏的主要用具。
一副嘎啦哈通常有四个嘎啦哈和一个装有谷物的小布口袋,核心动作抛接,很考验手眼协调能力。
嘎啦哈凹面称坑儿,凸面称背儿,耳状侧为真儿,平侧为轮儿。
游戏规则,将嘎啦哈撒于平面,抛起口袋后迅速将其翻转为同一面并接住口袋。
按照真儿→背儿→坑儿→轮儿顺序依次完成,以最少次数取胜,是东北女孩子最常玩的游戏之一。
“玩不玩?”林知远问安云。
安云也不嫌弃,点头回说要玩。
林安安没玩过,安云和林知远示范给林安安看,看着看着,就成夫妻俩秀恩爱没她什么事了。
林安安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想躺下睡觉眼不见为净,但白天睡多了这功夫又不困,便下地将两只睡成猪的雪团子拎起来折磨,烦得两只雪团子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