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勇道长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恐怖,来自于功法反噬。
“呃……嗬嗬……”
他想惨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如同破风箱般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炁”,已经彻底失控了。
那些他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十年,本该温顺如绵羊的炁,此刻却变成了亿万只最疯狂的野兽,在他的经脉中逆行狂奔,疯狂地撕咬、冲撞着他的血肉、脏腑、骨骼!
每一寸血肉,都像被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每一条经脉,都像被灌入了滚烫的岩浆。
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青筋如同蚯蚓般在额头和脖颈上暴起,双目圆瞪,眼球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向外凸出,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呃……啊……啊……”
他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徒劳地弹跳、挣扎。
他双手胡乱地撕扯着自己身上那件原本华贵的道袍,名贵的丝绸被他自己撕成了一条条破布。
他又去抓挠自己的头发,脸颊,将自己抓得鲜血淋漓,状若疯魔。
“呕——!!!”
他猛地弯下腰,再次发出了杀猪般的干呕声。
这一次,他喷出来的,不再是黄绿色的秽物,而是更加污浊、腥臭,夹杂着破碎血块的黑色液体。
“噗……噗嗤……”
伴随着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一股比之前浓烈百倍的恶臭,从他的下半身疯狂弥漫开来。
他那条原本干净的绸缎裤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深色的、混杂着黄白之物的液体彻底浸湿。
大小便失禁!
当众!
在整个华夏异人界所有头面人物的注视下!
金勇道长的身体猛地一僵,剧烈的抽搐停止了。
他那双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凸出的眼球,最后的一丝神采,也彻底涣散,变得空洞、呆滞,如同死鱼的眼睛。
有什么东西,在他神魂的最深处,“咔嚓”一声,碎掉了。
是道心。
他作为一个异人,作为一个修炼者,安身立命的根本,在这一刻,被那极致的痛苦、极致的恐惧,以及极致的羞辱,彻底碾成了齑粉!
他,疯了。
整个金顶广场,依旧是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骚臭,以及那比严冬还要酷烈的寒意。
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金勇道长身上,看着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挑战者,变成一滩在地上蠕动抽搐的垃圾。
而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地,不受控制地,从地上那个已经疯掉的男人身上,移回到了观礼台的主位。
那个青衣道人,依旧端坐。
他刚刚品完一口香茗,正将那只普通的白瓷茶杯,轻轻放回桌上。
动作优雅,姿态从容。
仿佛他不是坐在一个风云际会的异人盛会之上,而是置身于自家的后花园,享受着一个惬意的午后。
可正是这份云淡风轻,这份从容不迫,与地上那摊人形垃圾的惨状,形成了最鲜明,也最恐怖的对比!
杀人不见血!
诛心不留痕!
这才是最恐怖的手段!
不动手,不运炁,只吹一口气,便让一个成名高手功法反噬,道心崩溃,生不如死!
这已经不是“术”的范畴了!
这是神魔之能!
之前那些用眼神支持金勇道长,等着看龙虎山和柳真人笑话的小门派掌门,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双腿,抖得像是装了电动马达的筛糠,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不少人已经“噗通”一声,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们的后背,冰凉刺骨。
他们看向柳真人的眼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悔恨。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那不是在挑战权威,那是在挑衅神明!
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去试探深渊的深度!
人群角落。
“宝儿姐……”张楚岚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对身边的冯宝宝说,“听我的,现在,立刻,马上,就在这儿挖个坑,把我埋了。记住,要埋深点,千万别让人发现我,尤其是别让台上那个大佬发现我。”
他现在终于明白,老天师为什么对这位柳真人如此恭敬了。
这哪里是高人?
这他妈是神仙下凡啊!
自己这点小聪明,小算盘,在这等存在面前,恐怕跟透明的没什么区别。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汗毛倒竖。
冯宝宝眨了眨她那清澈而迷茫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看了看脚下坚硬的青石板。
“这个……不好挖。要用铁锹。”
张楚岚:“……”
另一边,十佬的席位上。
王蔼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此刻再无半点阴沉和算计,只剩下浓浓的惊骇与凝重。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陆瑾,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权势和实力,在某种真正的伟力面前,是何等的渺小和可笑。
而在楚休的脑海中。
那道熟悉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悠然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完成“于万众瞩目之下,以无形之势,轻描淡写败敌于无形”的隐藏成就——‘仙人吹气’!】
【小爽点1:无形装逼,吹气败敌!达成!】
【宿主逼格值+!】
【恭喜宿主,完美展现了作为幕后高人的超然风范,建议再接再厉!】
楚休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微笑。
嗯。
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