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立马,其实没有那么快。
许平阳在医院里等了大概半个钟头。
期间钱朴过来询问了两次。
他只说已经联系了专业人员来处理这事。
让许平阳也没想到的是,片刻后,李道平、葛一春、许悬三人组过来时,竟然先和钱朴握了手。
李道平、葛一春拉着钱朴说了一些事。
许悬则过来和许平阳做了下汇报。
“平阳哥,刚刚我们已经通过体系内的系统,紧急联系了全市所有医院发出了通告和统计。真不查不知道,全市今天竟然有十几个类似案例。目前我们已经下发了通知,一旦有类似情况的直接送到疾控中心,由我们安排的人统一以‘急性综合征’的名义进行斩阴。除了二院,其余地方我们的人已经去处理了。”
“很好,这件事还是要持续监督的。”
“平阳哥,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这事是我们的疏忽,不过好在还算及时,就是目前处理这种事的人,还是有些紧缺。”
“慢慢来吧,阿悬,这种不打雷的阴雨天气你也要警惕啊。”
“没事,我们都配备了‘护身符’。”
许悬露出手腕上的一只腕镯,上面嵌着一块玉石。
这玉石有着特殊的雕刻,并用朱砂嵌描。
他解释了下,其实这个就相当于是“平安符”。
不过平安符都是画出来后折好挂脖子上,很容易遭汗水油渍血之类弄坏,且还是一次性的,这种十年前开发出来的腕镯型护身符,防范能力非常强,且不是一次性消耗品,寻常一境鬼祟碰到自己就没了。
许平阳顿觉神奇,他没想到现代科技和法门结合得这么好了。
拿出来细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东西其实是吸收掉平时人正常逸散的人气为能量,将其存储起来,并且存储满后可以继续存储,由量化为质。
平时这东西就会和全身气连为一体,形成一层无形护膜。
鬼要是碰到这护膜,会被阳气灼伤或直接灭杀。
这也不是没有上限的,只是一定时间内,很难达到这东西的上限。
称不上法宝,只是个法器,东西也的确是好东西,技术上很成熟。
许平阳也想搞一个,得知最低款的十万,这只是旗舰款的八十万,他突然发现修行者应该凭借自身修为,而不是外物。
这种一件法器快和他银行卡内数字形成攀比的事,不提倡。
许平阳和许悬聊差不多了,那边李道平等人聊得差不多时,葛一春也直接进入病房,用相关的仪器帮人直接斩阴恢复正常。
这样,事情也算了结,许平阳便带着王琰荷与众人作别后准备离开。
“小许,跟你说件事——”
到了一楼,葛一春打电话追了上来,拉着许平阳到一边。
“黑老头死了,今天晚上死的。”
许平阳脑子转了一下才想起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是谁。
“那个降头师?”
葛一春点头道:“黑老头是非自然死亡,我们检查了医院现场痕迹,发现他是用降头秘术‘蛇蜕术’整魂离体。”
许平阳头次听说这个“蛇蜕术”,不太了解。
不等他询问,葛一春就拿出了手机,给他看了内部照片。
照片中,那个枯瘦的老头浑身紫绀浮肿,眼耳口鼻等处都冒着血。
他就那么挺尸在医院床上,面目显得痛苦狰狞。
葛一春跟他解释,所谓“蛇蜕术”就是把自己气血当香引燃,召来鬼祟帮忙,把皮肤下和血肉连着的地方啃断,整个人皮就从躯体上脱了下来,但由于是整剥的,没有豁口,人皮也不会从身体上脱下。
浑身皮肤发紫肿胀,以及七窍流血,都是因为剥皮后水肿充血导致。
光听就知道多痛苦。
也因为这种痛苦的缘故,所以一旦成功,人的三魂会完整离体。
但是想要成功还有最后一步——把过来帮忙的鬼祟全部吃了。
“出来的鬼,就有相当于二境后期的水平。”
“不过,根据我们资料上的显示,在完成脱皮和纳阴两个仪轨后,还要进行最后一个‘化茧’,这需要一个头七的时间。”
“活人变成尸体后,皮下血液凝固,就形成了血茧。”
“按理说,黑老头应该会在血茧里待上七天的。”
“可我们尸检时发现,那个尸体就是一具空壳。”
“眼下我们也说不好这是成功还是失败,你做好防范。”
许平阳听完,五官挤在一起看葛一春。
“我说,我招惹谁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黑老头是你前女友的雇主,但是,降头师修炼依靠的是‘心气’,说白了就是执念。他们是以执念作为阳气,以此来抵抗阴气,驾驭鬼祟。如果屡次斗法失败,甘愿就这么承认的话,他们很容易被万鬼噬心,家人还容易被连累。黑老头有一个捡来的孙子,很孝顺,成绩也很好。如果他能够用这种方式战胜你,按照降头的规矩,你不光会成为他的傀儡,他的修为实力还会因此更进一步。”
“降头师是赢得越多,实力越强?”
“对,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是降头师,而不是什么蛊师之类的缘故,那是东南亚一代土巫传承下来修行体系的核心。”
“你们不能捉到他吗?”
葛一春无奈道:“因为前面五衰鬼的事没解决,人手本来就紧张。现在会馆无根雾还有这么一个大尾巴,后患这么重,我们更抽不出人手。这事儿我们已经在盯已经在查了,也是暂时失了控,这才跟你说一声。要是可以,我们能力人手足够,也不会来烦你。总之你多担待些吧。”
最终,许平阳也只能应一声了。
路上许平阳把事情原委跟王琰荷说了。
王琰荷觉得许平阳应该日常带着延布或阿飞。
因为延布和阿飞的机敏性都非常高,速度也足够快。
要不然,就算许平阳反应再快,血肉之躯下,也不及黑老头暗中偷袭。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黑老头没死的情况下。
深夜,下雨,车子在路上开着,停在了孤独的红灯路口左转道上。
刹车踩下后,车内安静下来,后面很快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郎君,还有一件事可莫要忘了。”
许平阳扭头看去,只见延布和清欢已经显形出来,坐在了后面。
延布仍旧是那么一身黑甲胄,清欢则穿着运动装。
就是她头上戴的圆边帽,和往常运动服鸭舌帽出入有点大。
当更离谱的还是最后一排位置,阿飞——那匹鬼马,兀自一个躺着,听到人聊天,它就伸着一个马头凑过来听着。
“什么事?”许平阳一掌拍掉贴过来的马头问道。
清欢道:“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