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王大娘没好气的扇了他手背一巴掌。
“没出息的东西!”
“这可是九十两啊!我第一次见十两一个的银腚子,原来长这样。”
说着,一把抓住一个白花花的雪花银便咬了一口。
苏南想阻止,但始终慢了一步,伸向前的手伸了个寂寞。
“大哥,这银子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过了多少人的手,很脏的。。。。。。”
“不脏,一点也不脏!”
劝不动,随他吧,苏南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明天找一辆牛车,我们把屋子里这一批泡酸笋先运一部分去福东来 ,试试大家对酸笋的接受程度 ,然后再决定下一批要准备多少的量。”
苏南言简意赅的决定了明天的行程。
一旁默默烤火,全程未发一言,仿若雕塑人的云娘姐弟这时才引起苏南的注意。
不得不说,云娘这脾性确实很对苏南的胃口,知道感恩,被威逼也没有出卖自己。面对九十两银子的巨款也丝毫没有王大柱的那种兴奋劲,因为明白这不属于自己,有自己的立场。
心下熨贴,好像初冬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一般暖融融的,这是苏南喜欢的大嫂的样子。
“云姐姐,今天送来的礼品都是给你补身体用的,还有两匹布,刚好给你和小松弟各做两身棉衣和棉被。”
“冬天事儿少,劳烦你和娘亲亲自动手咯。”
苏南松快的便将一车子东西做了归属。
云娘被苏南这大手笔吓得连连摇头拒绝。
“这怎么可以?不用给我们,这是洛公子看在南妹妹你的面子上才给的,我不能这样自私。”
“让你收你就收下,你也看到了,咱家如今不缺钱,更不缺那点子东西。”
“就算没有今天这一码事,我也已经给你买了布匹、棉花等做棉衣和被子。寒冬腊月的,你那点单薄的衣裳能干个啥?你弟弟的病可还没好全呢。”
王大娘的话像闪电般在云娘心里呼啸而过,只给她留下满心激动和欢喜。
只是感动的眼眶微红,声音颤抖,拉着小松弟的手,真诚的向王大娘鞠了一躬。
“谢谢大娘,谢谢大家!”
屋内满是温暖与情意,而屋外,整个村子都已经传遍了。
‘苏南那姘夫来了!坐的大马车,还有小厮,那东西是一堆一堆的往下搬,你说那孩子是遗腹子?谁信?’
‘那王大娘岂不是发了?’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这苏姑娘有这么一个姘夫,我也收留她好了。’
‘这下后悔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只能干看着王大娘吃肉了,心痒了吧?’
‘说的好像你不眼馋一样?虚伪!’
一夜之间,苏南莫名的多了个姘夫,不过并不影响她今日的行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这群人,以后和她无缘了。
肚子逐渐开始显怀,再坐着小推车让大家推着进城,太不现实,也浪费人力。
苏南脑海里又想起了上次王二肥说的驴车,好像是三十两银子?
仗着自己穿的厚,肚子也大,苏南默默的将昨晚的银锭揣了四个在身上。
神不知鬼不觉。
到了县城,苏南照旧去福东来后厨展示几个酸笋做的菜品,王大娘等人则是去杂货铺买些杂物,打算过几天回一趟姥姥家。
大家各司其事,约好最后在福东来门口汇合。
可苏南满脑子都是刚刚大师傅说的‘那就去骡马市啊,那里的牲口是咱云崖县城最好的,苏姑娘要想买驴车,去那里准没错!’
直到走出后厨大门,站在写着‘骡马市’坊牌下面的时候,苏南才反应过来。
完蛋,这下子又要出一笔巨款了。
“姑娘,买牛吗?你看看我这小牛,可敦实了!”
“姑娘,看我家的,成年公牛,力气大,买回家不用驯养,立马就可以下田!要不是缺钱用,我根本就不会卖。”
“姑娘,看看我这。。。。。。”
“姑娘。。。。。。”
好‘热情’的街道,苏南一路走来,满大街都是各式各样的牲口,牛羊居多,马匹稍少。
社恐的人在这条街迈不动一步。
与这格格不入的一处街角,一年轻男子满脸气得通红,正与人对峙。
“我家的牛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是污蔑!”
“你说没问题,那它为何不吃东西?这样的牲口你还敢卖四十五两,谁买谁上当。”
“就是,依我看啊,哪怕二十两都没人要。”
一群人围着这名男子,男子手里牵了头黄牛,旁边那一身华服的人正拿了把干草放在牛的嘴边。牛儿一脸蔫巴巴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是不碰嘴边的草料。
人群叽叽喳喳,都在指责黄牛有问题,只值二十两,甚至十五两。
苏南若有所思,这场景有点眼熟,好大一群托啊。
迈步上前,俯身拿了一根喂牛的干草。手指轻轻的鲶了埝,指尖染上些许若隐若现的绿色。
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苦味儿便飘了出来。
“你干什么?这头牛有问题,我劝姑娘最好还是不要看他家的牛,以免上当受骗。”
华服男子脸上满是‘为你好’的表情,看的苏南作呕。
“姑娘,我家的牛绝对没有问题,前几天还下地拉磨、拉牛车送货,若不是父亲摔断了腿,急需用钱,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憨厚的男子急的满脸是汗,生怕苏南不信。
“在家的时候,什么都吃,唯有上街,便什么都不吃,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信的话,姑娘可随我回家一趟,只要回去,它肯定能吃能喝,没有任何问题!”
“回去?你一个陌生男人骗一个年轻女子和你回去,究竟是何居心?”
“对啊,姑娘!你可得睁大眼,多长个心眼吧。”
“可千万不能跟他回去啊?”
围观的众人还是那么热情,比王大娘还关心她的安危,真是可笑。
生怕苏南和那男子回家?还是怕苏南将这黄牛买走了,他们的算盘便落空了吧。
不管这群人的的废话,苏南上前摸了摸黄牛的头,牛儿没躲开,乖乖的任由苏南蹂躏。
挺温顺,不错。
“这牛儿怎么卖?”
苏南清脆的嗓音从面巾下清晰的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