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仗着什么?” 南宫云菲冷笑一声,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就你们这小人行径,我何须仗势?
你们的这种行为不说人人喊打,也是被人唾弃的那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我叫嚣?
今日站在这里,我倒想问问,你们行那忘恩负义上门逼迫的事情,难道就不该被谴责吗?”
“该!”有人高声附和。
“滚出去,无耻的毒妇!“又有人义愤填膺的跟着附和。
瞿夫人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鄙夷的脸孔,听着那些刺耳的唾骂声,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被抽空,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
完了,她算计人不成反被反噬,现在她家成为被人人喊打的存在。
南宫云菲蹲下身子,“算计我们家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不要用你那双死鱼眼睛瞪着我,本郡主现在可是手下留情的,不然我把你那点子龌龊心思抖落出来,你说是不是会更加刺激?”
瞿夫人惊恐的看着她,犹如看见什么可怕的恶鬼。
这还没完,南宫云菲继续输出,“还有,瞿夫人也不想哪天睁开眼睛,发现你的哪个好大儿又出来淘气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瞿夫人现在是真的怕了,她这是惹了个什么煞神啊,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瞿老爷面如死灰,看着瘫软的妻子和台上已经醒过神来,失魂落魄的儿子,再看看周围愤怒的人群,以及那位目光清冷的郡主,他知道,瞿家的名声,在这一刻彻底完了。
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对着南宫云菲深深一揖,声音干涩沙哑:“郡主息怒,是拙荆糊涂,是我瞿家教导无方,才酿成今日之祸。
瞿溪那丫头,我即刻带回去,绝不再给贵府添麻烦,还请郡主高抬贵手,给我瞿家一条生路!”
南宫云菲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回到瞿老爷的脸上,冷冷一笑,“瞿老爷说的轻巧,你把我们南宫家当什么了,啊,这人你想送来就送来,想领走就领走,你想什么美事呢?”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瞿老爷,现在才想起来要把人带回去,晚了!”
瞿老爷身体一僵,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他的心头。
南宫云菲微微歪头,语气平淡地说:“那日,令夫人可是大张旗鼓,把瞿溪姑娘送到我南宫家大门前,口口声声说送你家庶女上门做妾。
瞿老爷你,当时也是默许的吧,现在你又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她抬眼冷冷看向瞿老爷。
瞿老爷喉结滚动,冷汗涔涔而下,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瞿溪既然是你们瞿家心甘情愿、敲锣打鼓送来做妾的…”
南宫云菲的声音陡然转冷,“那她,自踏进我南宫家门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你瞿家的女儿了。
她是我南宫家的半个奴才,是生是死,是发卖还是打杀,皆由我们主家说了算!
这,便是大齐的规矩,瞿老爷浸淫官场多年,不会不懂吧?”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瞿老爷的头顶,炸的他脑袋嗡嗡的,也炸得整个茶坊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聚焦在南宫云菲身上。
瞿老爷踉跄着倒退一步,脸色由死灰转为惨白,头上沁出一脑门的汗,他死死盯着南宫云菲,嘴唇剧烈颤抖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当然懂,他太懂了。
妾通买卖,半奴之身,主家握有生杀予夺之权,这是写在大齐律法里的。
他当初默许妻子用庶女做筹码,就是赌南宫家要脸面,不敢事情闹大,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可他万万没想到,南宫云菲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直接掀了桌子,把最赤裸、最残酷的规则摆在了明面上,这让他如何应对?
“郡,郡主饶命,饶命啊!” 瞿老爷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官老爷的体面。
如果南宫云菲真以主家身份处置瞿溪,无论是打杀还是发卖,那瞿家不仅名声彻底臭了,更会坐实他们为了攀附不择手段、连亲生女儿都推进火坑的恶名。
瞿家所有适龄儿女的婚配都会很艰难,他本人也会被御史弹劾得丢官罢职。
“瞿溪她,她毕竟……” 瞿老爷语无伦次,想求情,想强调那点微薄的血脉亲情,但在南宫云菲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他亲手把女儿像货物一样的送出去,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谈“毕竟”?
南宫云菲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狼狈不堪的瞿老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冰冷的漠然。
“现在知道怕了?”她轻轻嗤笑一声,“算计我南宫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觉得我们是软柿子,捏了也就捏了?
还是觉得用一个庶女的命和名节,就能换来泼天的富贵?
你拿我们南宫家当什么了,以为随便什么人送来个女的,我们家都得捏着鼻子认下?”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我告诉你,姓瞿的,你瞿家打错了算盘,我南宫家的门楣不是你们这种宵小之徒能随意欺辱的,你们家不行,别人也不行!
你夫人送来的‘妾’,我南宫家收下了,至于怎么处置……”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那都是我南宫府的家事,就不劳瞿老爷费心了。”
“不,不要,郡主开恩,开恩啊!” 瞿老爷彻底崩溃了,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地上扑腾,“是我瞿家的错,全是我们的错,求您放过溪儿,您要什么补偿我都给!”
他此刻也是真怕了。
南宫云菲看着瞿老爷涕泪横流的丑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知道,火候到了。
她微微抬手,止住了瞿老爷的哭嚎。
整个茶坊再次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瞿老爷粗重的喘息声。
“瞿老爷,”南宫云菲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带着彻骨的寒意,“想救你女儿,可以。”
瞿老爷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