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三公主姬娜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看似温婉沉静的南宫云菲,骨子里竟藏着如此狠绝锋利的一面,她刚才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迟兰贞云走近南宫云菲,“菲儿,你刚才可是太帅气了太解气了,不过你让她去找暝世子,就不怕他俩发生点啥?
南宫云菲挑眉看她,“那又关我什么事?”
“菲儿,你对暝世子……?”
南宫云菲微微一笑对她说:“男人可以成为你的另一半,但绝不是你的全部,我们女孩子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自己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
杜姣眼里含着深思,她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话,我们女孩子也很重要。
迟兰贞点头如小鸡啄米,“嗯,我知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哎呦。”杜姣左脚绊右脚,险些把自己绊个跟斗。
南宫云菲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拖住她。
迟兰贞还不知道自己的话给杜姣带来多大的冲击。
她继续输出,“这个三公主也真是的,好好的要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这么想不开找那个煞神。”
是的,一路走来,除了对南宫云菲露出温柔深色,其余时间战宇暝都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迟兰贞称之为煞神。
杜姣真是服了,这位是什么都敢说啊!
好吧,你现在是郡主,你言论自由,我这平民小老百姓,听听就好。
南宫云菲并没有受到影响,陪着杜姣和迟兰贞一整天,把两个人哄的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日,南宫云菲带着阿初和小鱼,乘马车回了南宫府。
几人先去母亲秦芳雅处问了安,便随母亲一同前往老夫人的慈和堂。
今日的慈和堂格外安静,唯有二伯娘和南宫云染陪着老夫人。
南宫云菲上前见礼,老夫人慈爱地让她起身,仿佛半年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从未发生。
南宫云菲心下微疑,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内,大伯母竟然不在?
这可不常见。
大伯母是个贤惠的,每每她来,总能见到她在祖母身边温言软语地伺候着,南宫云菲对她颇有好感。
按下心头疑惑,南宫云菲陪着祖母说了会儿话,便与母亲一同告退。
母女俩挽着手臂,踏着院中的青石小径缓步而行,低声细语地交谈着。
南宫云染匆匆追出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幅温馨画面,她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羡慕。
然这情绪转瞬即逝,她快步追了上去。
南宫云菲听见身后动静,回眸便见南宫云染气喘吁吁地赶来。
她对母亲笑笑:“娘先回吧,我与二妹说会儿话,稍后便回。”
秦芳雅看了看两人,点点头:“嗯,娘先回去了。”
她向追上来的南宫云朵颔首示意,便转身离去。
南宫云菲静静看着来人。
许是走得急了,南宫云朵两颊泛红,气息微促。
她迎上大姐沉静的目光,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扭捏地开口:“大姐,我,我想加入大姐的凤翔军。”
南宫云菲眉梢微挑,颇感意外:“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你去凤翔军做什么?”
南宫云朵低下头,讷讷道:“正如大姐所言,我整日困于后宅,眼界狭小,心思便只在那方寸之地,纠缠于勾心斗角、蝇营狗苟之事。
如今我想明白了,我想走出去。
不敢奢望如大姐姐这般建功立业,但求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此事,你同你父亲说过么你姨娘可能应允?”
“姨娘那儿我会去说。父亲那里……”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我想请大姐帮我说说。”
“我不会替你开这个口。”南宫云菲断然道。
南宫云染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南宫云菲话锋一转:“不过,你倒可以试着去同祖父说说。”
南宫云染狐疑地看向她:“可,可以么?”
南宫云菲没有感情地道:“成与不成,试过方知。”
未再理会低头沉思的南宫云染,南宫云菲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去。
凤翔军,大雍朝第一支由女子指挥使,且直接听命于天子的军队。
祖父在朝堂沉浮数十载,其中关窍,他比常人看得更通透。
就看南宫云染有没有这个胆量去跟祖父言说。
回到母亲住处,秦芳雅看女儿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暗暗放下心来,倒也没问姐妹俩谈了什么。
南宫云菲挺喜欢母亲的这种边界感。
她坐过去坐在秦芳雅身边,轻声问道:“娘,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大伯母?”
“哎,你大伯母生病了。”
“大伯母怎么生病了,得的什么病,府医怎么说?”
“具体情况娘也不知道,只知道前些时日你大伯父纳了一个妾,然后你大伯母就病倒了。”
其实她是听到些事情的,毕竟当时事情闹得挺大,可当着女儿的面,她不太好意思开口。
“不应该呀,大伯父的院子里又不是没有妾室,大伯母怎么能因他纳了个妾就会生病呢?”
“这个娘就不知道了。”秦芳雅摇头
南宫云飞眼珠转了转,她被勾起了好奇心。
“娘亲,我们去看看大伯母吧。”
秦芳雅不知道她的心思,只以为她是关心大伯母。
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秦芳雅在南宫云菲刚拿来的那些东西里挑了挑,捡了一颗百年山参递到南宫云菲手里。
“去看你大伯母也不能空着手去,这棵老山参给她补补身体。”
南宫云飞的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这个娘亲虽然沉静寡言,但她却是一个知书达理,也知道心疼儿女的人。
“谢谢娘。”南宫云菲真诚实意的说道。
二人来到大伯母的住处,就见大伯母脸色苍白的靠坐在牙步床上。
看见她们便想起身打招呼,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秦方雅急忙过去扶住要起身的大伯母。
“哎呀,又不是外人,你还起来做什么,快快躺下吧。”
她也顺势坐到大嫂床边,关切地问:“囡囡听说你病了,带来一根百年老参,让你补补。”
南宫云菲把手里的参盒递给了一边的大丫鬟。
大伯母眼眶泛红,“囡囡有心了,大伯母谢谢你了。”
“大嫂,你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说病就病了?”
蔡静琳张嘴想说话,可她看了眼南宫云菲,欲言又止。
南宫云菲知道这是大伯母有话想跟母亲说,让她回避。
她就当没看懂,稳稳地坐在那里,她把想听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
秦芳雅无奈地说:“大嫂有话尽可说,囡囡不会出去乱说的。”
大嫂不置可否,可是有些话在她的心里憋得太久,她也真找不到倾诉之人。
长叹一声:“说不怕弟妹笑话,这件事说起来真是叫人羞于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