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丫鬟还闭着眼睛等着巴掌落在脸上,可等了一会也不见巴掌落下,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就见老夫人颓废地坐在那里。
她轻轻唤了一声:“老夫人?”
张老夫人缓过神来,精神有些萎靡,她摆摆手说:“没事,你收拾一下床铺,我累了要睡觉,今晚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丫鬟懵懵懂懂的收拾了床铺,就是把那些头发收起来捋顺,小心地收起来。
至于今晚的事?什么事?
看着床上躺着的老夫人,再看看那颗白光光的蛋,丫鬟使劲点头,不说,绝对不说出去。
南宫云菲看见那老太太没在为难丫鬟,心情很好地出了院子。
树上的阿初看见她,三下两下就滑了下来:“小姐,可以回去了?”
她有点兴奋,小姐打人时真帅气。
南宫云菲莫名地看着她,这小妮子是不是忘了她从小就学习的那些女德女训,看看这一身的野蛮气息,不过这样鲜活的丫头她喜欢。
九绵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续的事情卢知府会处理,南宫云菲和战宇衡继续出发,阿初和王鹏贴身跟随,其余人都隐在暗处跟随。
由于此次攻打老虎寨的事情颇大,消息传的很快,战宇衡的护卫都向九绵县这边赶来,打听到他们已经离开,便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京城,皇上的御书房里,景盛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对身边侍候的喜得乐说:“这小九跟着昌平出去有十天么?先是成功的让宁儿和离,后又端了土匪窝,这九绵县的县令和主簿也受到牵连,你说他们俩咋就那么能折腾呢?”
喜得乐心里腹诽,这怎么叫折腾呢?是二公主不应该和离,还是土匪不该打,那九绵县令和主簿要是干净,能被牵连着?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喜得乐可是不会说出来。
他笑呵呵地说:“九皇子和昌平县主都是嫉恶如仇之人,断是看不得人间险恶之事,遇到了出手也是正常,何况那土匪是成州知府带兵打的,您啊,这是看他们在外面逍遥自在,自己心气不顺呢。”
景盛帝瞪眼:“什么叫我心气不顺,怎么他们不辞而别还有理啦,我就是心气不顺怎么啦,凭什么他们都能出去潇洒,我就得在这里当牛做马?”
喜得乐赶紧顺毛:“说的也是,九皇子要是在宫里还能为您分分忧,等他回来您就让他多干点,把这些天的都补上。”
景盛帝点头:“嗯,等他回来我就给他加活,省的一天到晚他总想着往外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不喜欢这里。”
喜得乐没接他的话,而是顺着自己的话接着说:“要说九皇子这次还真没白出去,就二公主这事可是皇上您的一桩心事,这会解决了,您也放心了不是?”
景盛帝瞟了一眼他没说话。
喜得乐继续说:“再说吴大将军家的那对姐弟,要不是九皇子和昌平县主出手,估计也没命了,皇上您想想,这要是那样的话,大将军府面临的几乎就是灭顶之灾啊!”
景盛帝眼睛里的散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的治下土匪如此猖狂,而他指任的官员不只是私德不修,公事上也无有作为,这样无用之人还留着他做什么?
九绵县知县张简,一想到因为这个人差点让他的大将军家破人亡,又对治下的土匪无所作为,景盛帝就恨得牙痒,如果此时在他眼前,他都得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揍是没机会了,但他可以处理他,拿起手中的笔,景盛帝要写上他对张简的处罚。
门外小太监进来,跪下说道:“启禀陛下,九皇子身边的暗卫有信传来。”
景盛帝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那个小太监。
喜得乐上前,把小太监手里装着密信的竹管拿过来,抽出里面的信纸,送到景盛帝那里。
景盛帝展开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看着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喜得乐很是好奇,暗卫写了什么,让这几天时不时就抽风的皇上笑得如此开怀?
景盛帝笑够了,对喜得乐招招手:“喜得乐,你来看看,这昌平可太好笑了,她把那个张简揍成了猪头,还把他家那个老虔婆剃成了秃子,哈哈哈,这个丫头这事办得可真得我心呐!”
喜得乐看着暗卫写的经过,也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老奴听了吴大将军孙女的事情,心里也郁闷得很,昌平县主的一顿操作,倒是让老奴这心里畅快了许多。
不过昌平县主行事很有分寸,您看她揍了那县令,却没有揍那老太婆,她是怕老太婆不抗揍,只给剃了个秃头。”
“对,就是这样。”景盛帝笑着说。
心里的郁气消了,处罚也就相对的温和了许多。
景盛帝提笔在卢知府的奏折上批阅:九绵县县令张简严重失职且私德不修,罢免县令一职,抄没家产,贬回原籍。
想了想景盛帝又对喜得乐说:“给暗卫传信,让他们跟紧了,我要知道九皇子在外面的所有事情。”
喜得乐答应一声下去吩咐了。
景盛帝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想象着小九跟在昌平县主身后,在蓝天下、在山水间肆意潇洒,一股名为妒忌的情绪茂然生长。
收到皇命的暗二叫苦不迭,这次他们两个暗卫,是二公主回宫后皇帝派他们来暗中保护九皇子的。
皇上的命令是只需暗中保护,不必被九皇子发现他们。
暗二想的确是,想不被他们发现,难,很难,很难很难!
他们是卢知府调兵时跟着官兵上的老虎寨,然后从卢知府嘴里知道了那个中年人是九皇子,这让他们很是怀疑,直到后面遇到影卫,确定了九皇子的身份。
他确定影卫是不会说出他们的存在,可是第二天,昌平县主每次那若有似无的视线扫过他的藏身之处,都让他汗毛倒竖。
他严重怀疑,昌平县主发现他们的存在了。
上次昌平县主夜闯县令家后院,他在院外的树上看个全程,该不该说是真的解气。
不过他也好奇昌平县主手里能发光的是什么,是夜明珠么?离得远他没看清楚。
不过不打紧,看不清楚不耽误他看戏,也不耽误他的好心情。
可昌平县主临走时冲着他栖身的树上瞟了一眼,他一激灵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他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他是被发现了吧?是吧,是吧?